泾河龙王已经监斩,白贵和洞庭龙女也没有待在剐龙台的必要了,简单交谈了几句,两人重返地仙界。
见白贵要回长安城白宅,洞庭龙女叫住了他。
“泾河龙王刚死,泾河水脉中现在必是大乱。泾河龙后是个没主见的,修为低弱,夫君你现在是天仙,以变化之术骗过龙后,然后入泾河龙宫……”
“夺取龙宫所藏珍宝!”
“泾河乃是小脉,虽比不得四海龙宫、洞庭龙宫,但里面所藏珍宝必定极其丰。我听我父讲,当年泾河龙王迎娶西海八公主的时候,彩礼有八个紫杏,这紫杏乃是仙物,想来泾河龙宫中应有这仙杏的灵根。”
洞庭龙女对白贵言道,紧接着再恨声道“一来报这泾河龙王咒你之仇,二来削弱泾河水脉,无今后之祸患。三来,这紫杏也能提升白郎你的修为……”
除恶需勿尽。。
如今洞庭一脉、白贵都与泾河水脉有着死仇。有这机会,两人哪会对泾河水脉手下留情。
“紫杏?”
白贵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想到了泾河龙王化身白衣秀士时,打算用紫杏和他交换泾阳君的那一幕。
这泾河龙王当时还说紫杏是偶然所得。可现在听洞庭龙女所说,这紫杏估计是泾河水脉所产的灵物。
泾河龙宫中有这紫杏的灵根!
阳神聚则成形,散则为气,&nbp;&nbp;自有变化之妙。
到了天仙这一步,变化之法,&nbp;&nbp;白贵早就了然于胸。此时听洞庭龙女这么一说,&nbp;&nbp;当即变成了一個白衣秀士,&nbp;&nbp;和泾河龙王一般无二。
“果真看不出真假来。”
洞庭龙女欣喜道“在剐龙台上,听白郎你这么一说,&nbp;&nbp;奴家才明白。除非特意修过天眼通的仙神,或者有破妄的法宝。否则未成天仙之前,都看不穿天仙的真身,&nbp;&nbp;奴家修为虽比泾河龙后稍弱,但她也强不过我多少。奴家看不穿白郎你,想必那泾河龙后也看不穿你的真身。”
她也是个聪慧的性子。
听白贵道出天仙玄奥后,才在路途中定下了此计。
说罢,洞庭龙女回想她在泾河龙宫待过的日子,&nbp;&nbp;将泾河龙王平日的言行举止,&nbp;&nbp;一一教给白贵,&nbp;&nbp;并道出了泾河龙宫内可能潜藏紫杏灵根的几个地方。
……
片刻后。
白贵按照洞庭龙女教的法子,&nbp;&nbp;潜入了泾河龙宫。
龙宫虽说一般都位于水底,&nbp;&nbp;但水性好的普通人即使入水,也看不到龙宫的所在地。和土地公所居的福地差不多,在另一个空间中。
不得其法,&nbp;&nbp;境界高的仙神即使能入龙宫,但也会被龙宫之人发现。
“大王……”
“大王回来了。”
白贵刚踏进泾河龙宫大门口,守备的虾兵蟹将就急呼道。
话音刚落,&nbp;&nbp;就有一个贵妇人从殿宇内走出,美眸有些微红,&nbp;&nbp;她见到龙行虎步,&nbp;&nbp;轩昂魁伟的“泾河龙王”,立刻面容挂上喜色,喜极而泣,捻着红罗绣帕拭干余泪,&nbp;&nbp;“大王,&nbp;&nbp;你可算回宫了。姓袁的……,神课先生没有骗你。改日我就去长安拜谢神课先生。”
剐龙台一般人上不去,洞庭龙女因跟着白贵这个监斩官,所以才入了剐龙台。不过她没去剐龙台,&nbp;&nbp;却也知道,打听过了,&nbp;&nbp;今日唐王李世民将魏征留在了宫廷中弈棋。魏征既然已经留在宫廷,那么必然赴不了约……。
“拜谢他干甚?他害死了我爱子。寡人没有杀他,已经是心怀仁念了。今日之功,尚不足以抵他昨日之罪!”
白贵冷哼一声,眼眸中闪过杀意。
见到此幕,泾河龙后暗中点头,这般小心眼,看来就是泾河龙王本人无误了。
当然,她并不知道泾河龙王是否被假扮,只是看到白贵如此行止,她内心深处并未生疑罢了。
说完后,白贵又打量了一眼泾河龙后。
不愧是西海出身的八公主,样貌秀丽,看起来三十来许的年龄,一番熟透了的韵味动人至极。再加之养着的一身贵气,更添几分风韵。
他想起洞庭龙女的叮嘱,大笑一声,上前一步,揽过龙后纤细的腰肢,随口说道“那魏征误了监斩的日期。寡人侥幸逃过一命,不过死罪可逃,但活罪难饶,此次回宫待上几日,就要前往天庭宫宇,替神宫镇脊三百年,效三百年的苦力。”
误了雨时,这罪责不可能一下子抹除不谈。
泾河龙后听得此言,亦是认同,&nbp;&nbp;她拍了拍胸脯,道“替神宫镇脊三百年,委屈大王您了,&nbp;&nbp;但能侥幸逃过一命,&nbp;&nbp;已赖天福。”
天庭神宫的脊梁柱,一些是神龙亲自镇守。
当然,这些神龙都是龙族中血脉不高的杂龙。而让泾河龙王做神宫的脊梁柱,这无疑就是一种惩处了。
龙王、龙后回宫,蚌女、贝女,虾兵蟹将尾随。
到了宫廷中。
泾河龙后屏退众人,她美眸流波,眼底带着情意,粉颊微红,“大王,你要前往天庭神宫效苦力三百年,妾身今后可有三百载见不到你……”
她宫裳微褪,露出光滑、白皙的玉肩。
酝酿。
白贵怔了一下。
临别在即,夫妻二人同修燕好,打个分手炮,似乎合情合理。
再者说。
女人四十如狼似虎……。
泾河龙后的年龄绝对不浅,龙族又是出了名了好这事。不然为何龙生九子,子子不同。
“爱妃实有不知,寡人……寡人,被扣押到剐龙台的时候,虽为被废去一身仙骨,但也被打入了破仙钉。”
“如今修为受损,元气大伤,若再失去了真阳。想要修为痊愈,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日子了。”
白贵喉头滚动了一下,果断拒绝道。
洞庭龙女曾是泾河龙王的儿媳,但作为儿媳,怎么可能知道泾河龙王和泾河龙后的房中之事。他若乱为,定然会露馅。
盲人摸象,不知何物,但知大小轮廓。
不过他说的推辞之语,也确有其事。为了制住泾河龙王,扣押泾河龙王的天兵天将朝泾河龙王的仙躯中打入了破仙钉。这破仙钉,打入之后,会阻碍身体元气运转。
“什么?破仙钉?”
泾河龙后大吃一惊,面露心疼之色,“既然如此,妾身也不打搅大王你疗伤了,我这就取一些疗伤珍宝过来。”
语毕,她走出寝宫,前往龙宫密库。
寝宫之内,左右已无人。
白贵又放出神识,使用天眼通查看四周,确定无碍后,他取出紫珍宝镜,内忖道“紫杏灵根乃是仙物,占卜非一时半会就能占卜出来的,紫珍宝镜可破妄定形,照彻方圆百里。用此镜,查看紫杏灵根到底在何处。”
天眼通,这种神通最基本的作用就是透视。
而紫珍灵镜比天眼通这种烂大街的神通更厉害,运用到极致,镜光上照九天,下照九幽,无有不探。
他捻决施法,持镜朝寝宫内照去。
寝宫,是洞庭龙女提到的几个可能藏有紫杏灵根的地方。
紫杏灵根是泾河水脉最珍贵的珍宝,夺得此物就可收手。再多的,对他无大用,久之,亦有可能暴露身份。谷鍣
盗宝,未暴露身份,和盗宝暴露身份,这可是千差地别。
他怎么说都是天庭的官员。
真个被人识破……,对他前途定有影响。
但盗宝过程中,未被人识破,哪怕泾河龙宫事后猜到是他,也没什么大碍。
就如向别国派出间谍。这种不正当的事情,肯定不能宣之人口。
“找到了!”
白贵足足探查了一刻钟,总算发现了紫杏灵根的踪迹。
只不过这紫杏灵根并未在寝宫,而是在龙宫正殿的匾额之上,匾额里面开辟的另一空间。
这是谁也没法想到的藏宝之地。
正殿,人来人往,藏在此处,可见泾河龙王的大胆。
找到紫杏灵根后,白贵没有久候,而是径直朝龙宫正殿走去。他是龙王,无人敢拦。
俄顷,他就到了正殿。
他伸出手一探,一株半人高大小,仅有手臂粗壮的杏树就被他摄到手中,这杏树上只挂着三个紫杏果。
杏树根部,还有一些土壤残余。
“难怪能屏蔽众人感知,原来这土壤是混了弱水水精。任何神识落入此地,有若陷入泥浆,而龙宫正殿用材亦是用了防止他人窥探的灵材……”
白贵捻起一些细壤,就有了判断。
弱水,因水弱不能载舟而闻名。弱水之水,可化万物。一般仙神的神识,落入弱水,都会被消融。而龙宫大殿的用材,就是阻碍神识窥探的灵材,与弱水的效用一般无二,平常人即使敢在龙宫正殿内放出神识,但正殿四周皆是一样,自然也就无法窥探到紫杏灵根的踪迹。
但他的紫珍灵镜不同,这镜光极其玄妙,比神识更高等,弱水也难抵挡住镜光的照彻。
“弱水水精,也算是意外之喜。”
他大手再探入正殿匾额的次空间内,将剩下的弱水水精一一摄走。
“宝物已到手,可以走了。”
白贵心道。
可正待他走到正殿之外时,却撞到了拿着疗伤珍宝回来的泾河龙后。泾河龙后身后还随着一人,正是他先前见过的泾河太子。
“儿臣见过父王……”
泾河太子先是对白贵恭敬一拜,再道“听闻父王受疮,儿臣心忧,遂来探望父王。不知父王……”
他正欲再说,但很快就被白贵打断。
“寡人无恙,太子你可以退下了。”
白贵冷声道。
他虽不知泾河龙王现在和泾河太子之间的情分如何,但想想也知,泾阳君虽因他而死,但泾阳君之所以在化龙劫中化作金鲤,还不是因为泾河太子强抢洞庭龙女,打伤了泾阳君,以致于泾阳君不得不以此法进行疗伤。
泾河太子面色微变,但很快消失不见,恭敬的对白贵再行一礼,“儿臣告退,愿父王早点安康。”
说罢,他转身即走。
“大王,太子已经知错,你这般待他……”
龙后欲劝。
她虽然和泾河龙王一样疼爱泾阳君,但对泾河太子,她还是有一些柔情的。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现在泾阳君不在,她虽最开始不待见泾河太子,但时间过去数年之久,她也放下了偏见。
闻言,白贵暗中挑了挑眉,就定下了计策。
他迈步,一甩袖袍,翻脸无情,不悦道“无知妇人!我爱子因何而陨,汝不知否!”
紧接着,他便气愤的施法走出了泾河龙宫。
泾河龙后欲追,但想起白贵的冷脸,亦是跺了跺脚,转身离去,将手上用玉案端着的疗伤珍宝,尽皆摔在地面上。
而就在白贵离去的一个时辰后。
此时天擦擦黑,临近日暮。
阴司的鬼差到了龙宫,带来了泾河龙王身陨的消息。
泾河龙王被斩,剐龙台上,只有监斩的白贵,以及随同他来的洞庭龙女,还有扣押泾河龙王的天兵天将。
天兵天将间接和泾河水脉有隙,自不会通知泾河龙宫。
所以唯有阴司的人,受了泾河龙王的好处,所以才赶到泾河龙宫中,及时为泾河龙宫的众人通风报信。
“什么?大王已经身死?”
“不可能!大王刚刚才离开,还不到一个时辰!”
泾河龙后花容失色。
“我等阴司之人行事,岂会胡言乱语。”
阴司的鬼差皱眉。
他想了想,随即掏出了泾河龙王给的信物凭证。
见到信物,泾河龙后先是脸色苍白,紧接着就想到了自己在一个假龙王面前,搔首弄姿,于是面带羞恼,气愤道“好你个奸猾之徒,竟然骗到龙宫头上去了。”
可她恨声说完后,就脸色又是一变。
她都未能识破这奸猾之徒的真身,那么岂不是意味着,这人的修为还在她之上,绝对非是什么泛泛之辈。
“大王是午时三刻行刑,那人是末时一刻来到了泾河龙宫。相距如此之近,此事必有蹊跷。”
“另外此人言行举止都与大王相近,连我这个身边人都险些不识。可见必是和我龙宫有渊源之人所为。”
泾河龙后再是蠢笨,此刻也能品味出个大概来。
她予了好处给鬼差,让鬼差好生看待泾河龙王,看能否通融,让泾河龙王回阳间一趟。
“此事好说,现在还未到子时三刻,泾河龙王还未被押到阎王殿听后判决,我可允了你私情,但价钱……”
鬼差得了好处,好说话许多,笑道。
阳间杀人,是在午时三刻。
而阴间处决,则是在子时三刻。
所以未到判决时间,阴司的人,可以徇私情,贪好处,将泾河龙王带回阳间。
泾河龙后点了点螓首,再予了鬼差不少好处。
“好说,好说,一刻钟后,泾河龙王就会回到阳间。”
鬼差笑了笑,然后转身消失不见,下了幽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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