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枕头底下放剪子放刀,何湘云让店小二这几天都不用守夜了,她来守。
因为睡在大堂里还蛮危险的,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谁的命都是命。
“不行,他们危险、你就不危险吗?”谢宴不让她守夜。
“那怎么办,你守?就你那几下轻功,顶多也就用在逃命上,就算你逃得了,抓不住盗贼又有什么用?”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次抓不住,谁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来第二次。
何湘云倒不是想帮封容,纯粹不想给自己好不容易做起来的生意找麻烦,帮封容只是顺手的事。
“我当然也不守,让顾离守夜!”
顾离:“……”
合着他就是块砖呗,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他?他还不如你呢,连轻功都不会,给盗贼当菜送吗?”
顾离:“……”
至于那么被嫌弃吗。
谢宴没听懂,“……菜?”
他们是人,怎么会是菜。
“菜的意思就是,砍瓜切菜一样。”
这次谢宴听懂了,“不至于,除了医术,顾离的毒也挺厉害的,来一个毒一个、来两个毒一双!”
何湘云看看顾离,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谢宴瞪着他给他使眼色,那么多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守夜,睡的心安吗?
顾离心想,主子真是没良心,毒而已,只要提前做好,放在谁身上还不都是一样用。
“何娘子,还是我来守夜吧。”他是看在何湘云的份儿上,才不是因为谢宴的话。
“那行吧,你弄点毒药准备着,只要不是让人立马毙命的那种就行,大不了毒了以后再吃解药。我睡觉不会睡太死,有人进来立刻弄出点动静,我们都会过来帮忙抓人的。”
何湘云觉得还是不够,去后院将那把劈柴的大斧头拿来。
“你拿着这个睡,锤死他丫的!”
下午,顾离去药铺买了点药,回来就开始配制。
他这个人,平时不苟言笑,原本长相就普通,还总是板着个脸,也不怪何湘云之前把他当成传说中的暗卫。
唯有配制毒药时,嘴角总是不由自主的往上挑,笑容颇为诡异。
“娘,他怎么那样笑啊?”太可怕了!
罗扇瑟瑟发抖,躲进何湘云身后,
平时她还总觉得顾离好欺负呢,没少支使他帮忙干活,今天以后恐怕再也不敢了。
顾离配药的动作颇为娴熟,也不知道私下里配过多少毒药。
想想他连让何湘雨放连环屁的奇葩药都能做出来,他们平时太忽视他、被他的长相蒙蔽太久了!
“好了。”
顾离将两个小瓷瓶盖上盖子,一瓶盖子是白色的,是毒药,另一瓶黑色盖子的是解药。
就像放连环屁的药,其实他还有类似不少没有毒、但是有奇葩副作用的药粉,但是他不想用,那岂不是太便宜了小偷。
用、就得用这种药效痛苦,解毒也痛苦的!
何湘云好奇,这药是个什么效果。
“这个毒药没有名字,是我无意中做出来的。只要皮肤沾上一点点,就会泛红发痒,控制不住去挠,但越挠越痒,直到硬生生把肉挠下来。
这一瓶是解药,但是需要跟辣椒粉兑在一起泡半个时辰才能止痒,这期间必须忍住不去抓挠,否则……嘿嘿嘿。”
虽然这三个嘿,笑的着实僵硬,也正因为僵硬,恐怖感足足的,何湘云都感觉罗扇抓着她的衣服又紧了紧。
挠破皮后,要么把沾了药粉的肉抠下来,要么就得泡辣椒水,而且泡的过程中依旧很痒,痒不是一下子就没的,而是慢慢减轻。
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大夫。
何湘云有理由猜测,顾离是把被谢宴推出去守夜的气,报复在了盗贼身上。
毕竟要是没有盗贼累偷东西,他哪里会受这份罪。
晚上睡觉,何湘云去吹灯。
罗扇躺在床上感慨,“娘啊,一想到顾哥哥在前面守夜,我突然觉得今晚可以睡的很安心。”甚至有些同情那个盗贼。
何湘云晚上确实睡的比较轻,听到前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时,立马就醒了。
真有第二个贼来了!
紧接着是嘟嘟嘟的哨子声,何湘云还以为顾离会大喊大叫,崩塌平时的镇定形象,结果确实这样发出声音的。
等她只穿着中衣跑过去,点燃烛火,只见顾离嘴上吹着哨子,手戴着手套,一把一把的将药粉往在地上打滚的黑衣人身上撒。
因为衣服遮挡住皮肤,根本沾不上药粉,他还用棍子努力的把衣服领口挑的更大一些,找着机会就往里面倒药。
黑衣人的叫声别提有多惨了,杀猪顶多也就这样了吧,周围的店铺,只要有人,也被惊醒了,没多久,巡夜的官差便赶了过来。
直到把自己脸上、脖子挠的血淋淋的黑衣人被带走,何湘云都没能动一下手。
顾离吐掉脖子上的哨子,呼吸直喘,甩了甩散乱的头发,问何湘云等围观的人。
“你们怎么不帮忙啊?吓死我了。”
何湘云:“……”
她怎么也看不出来顾离哪里有受到惊吓的样子,黑衣人倒是被吓惨了。
若是此时告诉何湘云,顾离不是武功高强的暗卫,而且他一点武功都不会,她肯定不信。
“你刚才给官差解药了吗?”何湘云想起来一件事。
顾离还在喘粗气,闻言,想了想,“好像忘了,我这就把解药送过去!”
目送他往官差离开的方向跑,罗扇吞了吞口水。
“娘,我觉得那个盗贼这辈子肯定都不敢当小偷了,还会骂顾哥哥祖宗十八代。”
以为他送解药是好心吗?
错!
分明是为了让他更痛苦罢了!
如果没错,这次被抓住的应该才是在北河府连偷八家,甚至还伤了人的真正的盗贼。
一下子出现两个盗贼,苟县令大喜,决定早上开堂公开审理,觉得通缉令上的盗贼肯定就是二人之一,这次的功绩跑不了了!
因着两个盗贼都是何湘云等人抓到的,他们也被要求过去,说不定也需要上堂。
几人来到县衙,苟县令还没升堂,里面左右站着两排衙役,身穿蓝色官服、手里拿着杀威棒,配上明镜高悬的牌匾,倒是有几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