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堂,这次小测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刘志高也是没办法了。
疑似被罗扇忽悠的,不少人都嚷着要退社、退钱,刘志高没有钱给他们退,只好焦头烂额的一个个劝说,承诺以后肯定多请秀才老爷来指点文章,才稳住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依然走了。
走的不是人,是行走的铜板!
刘志高郁闷坏了,更让他郁闷的是经过这件事,秋月书社的名声臭了,以后恐怕很难有新的书生还会进社,更没地方弄钱了。
所以他才想了个办法。
他跟罗锦堂写文章的水平不离十,只要在这次小测中赢过他,就能替秋月书社挽回名声。
瞧,他们秋月书社到底是有底蕴的,秀才老爷辅导出来的学子成绩比白文远辅导出来的要好,还怕没人要进社吗?
至于他平时并没有好好看书,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最后成绩超过罗锦堂就行了。
大多数人看的就是结果,根本不看过程。
比试?
白文远跟庄夫子都说他最近有进步,他也很想看看这段时间努力后的水平。
可是跟刘志高比试,还是让他有些疑虑。
“不会吧不会吧,你整天学习那么努力,蹦跶的那么欢,该不会实际上根本没用心,比都不敢比吧!”
刘志高学着罗扇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道。
“罗锦堂,跟他比!”白文远走过来道,“以你现在的水平,赢过他没什么问题,相信我的眼光。”
就算不相信他,也该相信庄夫子,庄夫子最近都夸他的文章有几分灵气了。
“好,比就比。”
刘志高笑道,“既然是比试,就得有彩头,要不然多没意思。要是你输了,你就在秋月书社的所有人面前承认白文远不如我们秋月书社的秀才老爷教的好,你敢吗?”
罗锦堂又迟疑了,明知道他在用激将法。
毕竟要是输了,不仅丢他的脸,就连白文远和庄夫子的脸也丢了。
“怎么这就不敢了,看来你也是瞧着认真,实际上根本没学到什么。”
“跟他比,有什么不敢的?”白文远又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我不怕丢人。况且你也不一定会输,就算输了我也不怪你,但绝对会对你管的更加严厉。连刘志高都比不过,只能说明这段时间对你还是太松了,明年连秀才也考不上。”
他白文远教的人,不能那么废物!
刚刚还有点感动的罗锦堂吸了吸鼻子,把将要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比就比,要是你输了,就解散秋月书社!”不要再害人了。
“那可不行,我们秋月书社已经存在二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是你一句话说解散就解散的,你自己要退社,有的是人不想退社,更不愿意解散,换一个条件。”
罗锦堂又道,“那就以后不许再骗庄夫子私塾里的同窗。”
“行!”这个条件刘志高还勉强可以接受,县城里的学子那么多,庄夫子这里才几个。
况且有庄夫子在,他也不敢动作的太明显,当初拉罗锦堂入社都是偷偷摸摸的。
刘志高得意的笑了笑,仿佛罗锦堂已经落入圈套,赢的肯定是他,转身要走。
“等等,”罗锦堂伸出右手,“今天的一文钱还没还我。”
这句话说的平铺直叙,表情也没什么特别的,正因为这样更像一巴掌往刘志高脸上扇,提醒他那天被罗扇闹的他有多丢脸。
“不就是五十文钱吗,跟讨债鬼似的,也就你那么穷的人才在乎区区五十文!给!”
罗锦堂妥帖的放进怀里,“我在不在乎不重要,看起来你挺在乎的,要不然不用每次还钱都说几句刻薄的话。”
几个同窗都噗嗤一声笑了。
可不是嘛,往往越是没底气的人才在言语上非要争一争。
谁不知道串串香就是罗锦堂家开的,光是外面的摊子都好几个,连乡下也有人叫卖,怎么可能穷。
刘志高才是真正穷的那个吧!
“你就嘴硬吧,等你输了,看你怎么嘴硬得起来!”
就因为这句话,罗锦堂晚上干脆决定不回家了。
“娘,我今天能留在店里住吗,明天要小测,我想麻烦白文远多指点指点我。”
大儿子那么上进了?
何湘云还以为有了安逸的生活,罗锦堂的进取心会被磨平,看来有些东西是不会因为她这只蝴蝶扇扇翅膀就完全改变的。
“可以啊,房间里被褥都是现成的,晚上就麻烦孟大娘多做碗饭,或者你自己买着吃也行。”
还是说被罗扇这个月的零花钱给刺激到了,也想考前五名来点奖励?
晚上罗锦堂果然格外用心,白文远却觉得有点蹊跷。
刘志高文章写的那么烂,凭什么觉得可以赢罗锦堂?
一早到了私塾,白文远就拿着书去找庄夫子了,其他人都没在意,因为平时这时候他也经常去找夫子解惑。
“夫子。”白文远行了个礼。
庄夫子吃完饭喜欢喝杯茶漱口,免得嘴巴里有异味,见最得意的学生来了。
“文远来了,今天想问点什么?”
白文远却道,“夫子,请问今天小测的题目是不是已经定好了?”
当然定好了,庄夫子有时候提前十天就会定好题目,有感而发,有时还有好几个,再进行取舍。
白文远不会问这种废话。
“怎么了?”
“是这样的夫子,我怀疑这次考试有人偷题,夫子能不能更换一道考题?”
庄夫子确实喜欢把考题写在纸上反复斟酌修正。
有的学生答题敷衍,可庄夫子却不能出题也那么敷衍,若是有漏洞怎么办。
“偷题?只不过是堂小测而已,你怎么会那么想。”
白文远便把罗锦堂与刘志高之间的赌约说了下,至于所有的纠葛,倒是一句两句说不清。
“秋月书社啊!”
庄夫子目睹过秋月书社的辉煌,当初他想进都进不去,没想到那么快就没落了,还选了个学子当社长,过家家似的。
庄夫子有些感慨,只是书社没落后他就没再过多关注,除了当夫子,就是忙家里的事,若不是白文远提起,他根本不知道书社是刘志高在管。
他一个连文章都做不好的人,能管好什么书社?
虽然觉得漏题的可能性不大,庄夫子还是点点头。
“这件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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