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目微微抬起,看了一眼脸色郑重地戚辰,铁凌霜点了点头,纵身跳了下洞去。
一丈深,铁凌霜双脚落地,长枪对着侧面一个四五尺高的洞中猛然刺出,感觉枪尖空荡荡地,稍微放心,钻了进去。
跟着跳下洞来,戚辰一到底部,顺手掏出怀中地火折子,吹了两口,看到铁凌霜在侧面洞中躬身前行,叹了一口气,这人胆子也太大了。
弯着身子在洞里半爬半走了一炷香时间,戚辰越走越是心虚,会不会被那妖怪挖了个无底洞,把两人封死在里面,正自忧心忡忡,要开口询问那前面一声不吭地铁凌霜,忽然见她停下脚步。
微微奇怪,伸出手中火折子,借着一丝微弱光亮看去,前方豁然开朗,一个两丈方圆的椭圆山洞,空空旷旷,什么也没有,一丝火光在对面一人多高的孔洞里闪烁着。
看着前方铁凌霜盯着对面火光一动不动,戚辰轻声问道。
“怎么了?”
回身看了他一眼,铁凌霜也不再闭口不言,枪尖一指那山洞中,
“看”
很是听话,戚辰伸着脑袋左右看了一遍,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想到自己这几天一直在丢人,老脸又是一红。
摇了摇头,铁凌霜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山洞中扔了过去。
借着火光,只见那石块好似遇到了什么神兵利器,被从中割开散落下去,两块石头坠落过程中,好切菜般,又碎裂成好几块,落到地面上。
目瞪口呆,戚辰额头冷汗直冒,运起内功眯着眼睛仔细看去,只见两丈的空间内,密密麻麻闪着缕缕寒芒,两人刚刚要是冲了过去,现在都该成肉末了,吐出一口冷气,轻声问道,
“又是你们那个敕令什么的?”
瞥了他一眼,铁凌霜摇了摇头,
“蝉螟血蛛,公蜘蛛浑身似铁,母蜘蛛却弱了许多,但是蛛丝可以削金断玉,还有剧毒,沾上一丝就是等死。”
点了点头,看着皱眉的铁凌霜,手中火折子晃了晃,
“用火呢?”
“不行,毒烟碰到身体,也会中毒。”
这可怎么办,两人都到了这里了,被一堆蜘蛛丝弄得进退不得,不禁心中正自焦躁,铁凌霜回头对他说到,
“退后一点。”
两个人齐齐退了三四步,戚辰正要张嘴询问,忽然看见她左手狠狠一攥,还未愈合的伤口瞬间又是鲜血淋漓,
“敕,烈火焚烧,千锤万磨,厌倦黑暗剑匣,不甘壁上长鸣,出鞘,劈砍,斩杀,折断。临,剑舞。”
看着铁凌霜闭着眼睛掐着剑决念了这老长一段话,戚辰转头看向那空荡荡的山洞,眨了眨眼,正在奇怪什么动静都没有,忽然寒光一闪,一声清澈剑鸣传来,紧接着剑鸣声越来越多。
借着火光,只见山洞中寒光闪烁,冷气森森,无数剑刃凌空劈砍,叮叮当当撞击墙壁的声音连绵不绝,戚辰大为羡慕,这才是剑舞嘛,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长剑,蓦地索然无味。
过了片刻,声音逐渐停息下来。看着还在闭目等待的铁凌霜,戚辰张了张嘴,忍不住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种招式我可从来没听人说过。修仙的吗?”
睁开凤眼,清澈透亮,火折子上一豆灯光,映在眼底,似漆黑深夜里的一团篝火闪动,荒凉寂静,冷冷盯着自己,戚辰皱着眉毛看着她,不觉得她现在会一枪戳死自己。
“没听过是好事,不要多问。”
抿着嘴,鼻孔喷出长气,戚辰心下烦躁,品了琼浆玉液,再喝村头浊酒,没有几分感悟,怎么咽得下去,自认心性不,忍不住换个方法再问,
“好,我就问一下,再被那蛇缠住,怎么办?”
撇了撇嘴角,眼中似乎带着笑意,铁凌霜盯着戚辰的脸,直到他通红着垂了下去,嗤笑一声,
“别被缠住。”
嘴角翘起,看着戚辰恼羞成怒的抬头看着自己,
“就当它是真的蛇,用刀砍,用内力瞬间震开,还有就是躲开。”
低头思索了一阵,戚辰还要再问,铁凌霜摆了摆手,转头轻轻朝山洞走去。
两个人在山洞中轻轻的走着,不敢带起一丝微风,小心翼翼地穿过空旷山洞,走进那个一人高的洞中,也是前车之鉴,不敢走的太快。
走了几十步,停了下来,眼前火光闪烁,一个巨大的山洞,大院子般,边上闪着灯火,正中的一块大石头,削砍成了一丈长的卧榻,上面铺满动物皮毛,那血剑牵机杨布雨,悠闲的坐在上面,嘴角挑起看着俩人。
石头卧榻前的地面上,一片狼藉,两具十岁左右的干枯尸体横在地上,看穿着是一般穷苦人家孩子。
那保安堂半妖伙计,和老孙头差不太多,脑壳裂开两半,五颜六色的涂了一地。
一公一母两个蜘蛛,一黑一白,肚皮翘起躺在地上,僵直的爪子朝着天,那黑蜘蛛脑袋被劈成两半,除了伤口光滑,和半妖伙计差不太多。白蜘蛛被吸成干尸模样,只剩下骨头了,好似刚死不久,还在轻轻抖动。
摇了摇头,戚辰叹息,坏事做尽,苍天不饶,这也算是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了。脑袋一转,正自起疑,忽然看见一只雪白的蜘蛛,身上一条条纤细的黑色纹路,那蛛身只有拳头大小,七八寸长的对足,两只小眼睛,血红渗人,一条微粗的黑线在眼睛下微笑着,嘴一样,中间一个小洞,不时吐出细长舌头。。
慢悠悠从母蜘蛛肚子里钻出来,还不见动作,就闪到了血剑杨布雨伸出去的手掌上来回爬动着,小洞中伸出纤细的舌头,舔着杨雨的手掌。
“鬼脸蜘蛛,你果然是在用他们炼蛊。”
铁凌霜冷冷的盯着那个兀自在血剑杨布雨手上爬来爬去的鬼蜘蛛,寒声说到。
那血剑杨布雨抬起三角眼,瞥了一眼铁凌霜和戚辰,哈哈笑道,
“见识不错,手段不够,这鬼蜘蛛金水双生,我如虎添翼,你们一个佛家外门弟子,一个没有内力只靠一身蛮力的隐卫,能耐我何?”
冷冷的盯着杨布雨,铁凌霜还未张嘴,一旁的戚辰嗤笑一声,
“嗳,三角眼,你要是真厉害,还靠着这玩意?听说你在什么追杀榜排了七十多名,丢不丢人,这不是状元,谁能记得住?”
铁凌霜侧头瞥了一眼戚辰,又看了那坐不住了,拎着剑站起身来的杨布雨,嘴角扬起,压低声音对着戚辰问到,
“鬼脸蜘蛛,刀枪不入,浑身剧毒,迅捷无比,爪子间可以拉出细丝,你行吗?”
心中打鼓,这小蜘蛛真是集合了公母蜘蛛所有的阴狠,抬眼仔细看着那鬼脸蜘蛛,嘴上自然不能怂,狠狠点了点头,
“没问题,我要劈了它。”
话音刚落,那蜘蛛消失不见,戚辰背后一凉,猛地向前冲了一步,双剑出鞘,转身对着从背后掠来的一团白光,短剑直刺,长剑劈砍。
那半空的鬼蜘蛛额头直对着黑剑剑尖冲来,叮的一声轻响,和黑剑相撞,顿在半空,紧接着就被长剑狠狠劈下,砸在地上,烟尘还未散去,一个翻身,又对着戚辰冲了过去。
微微点头,铁凌霜手中长枪扬起,不等那要张嘴奚落的杨布雨再说废话,微微一旋,枪尖闪过一抹白光,画出一朵梨花,脚尖一点地面,对着杨雨冲了过去。
那血剑牵机杨布雨冷哼一声,血红长剑出鞘,也是挽了个剑花,左手掐起剑指,就要张嘴。
铁凌霜嘴角扬起,眼神轻蔑,脚尖猛点地面,忽然加速,血气翻涌,枪尖一抖,一声虎啸回荡开来,接着就见舞动长枪如林,自上而下,划出道道闪光似虎爪下劈,带着巨大风压和阵阵虎吼,直奔杨布雨脖颈而去。将军令,虎贲。
张不开嘴,看你还能不能封敕。
虎爪袭来,带着腥风阵阵,杨布雨眼神一眯,紧咬牙关,再也张不开嘴,这要是心分二用,怎么死的估计都不知道。
不去硬接,翻身后掠,闪出枪尖范围,铁凌霜不管不顾,铁枪照样劈下,那石榻受不住虎爪劈砍,轰然碎成一堆,乱石闪着劲风,四处飞散开来。
正在拎着双剑竭力闪躲招架那疾如闪电浑身似铁一身剧毒的鬼脸蜘蛛,戚辰瞥见那乱石飞舞,心下大叹,听说她内息被废,这一身蛮力也算是惊世骇俗了,看来之前动手,还没用几分力道。暗自庆幸不已。
这一愣神,忽然看见那莹白鬼蜘蛛踏着半空中飞舞的石块,绕道自己头顶三尺,两只纤细对足探入嘴巴黑洞中,再张开,一缕尺长蛛丝紧绷拉扯,闪着寒光,对着自己切割而来。
打起精神,戚辰脸色一沉,虎眼闪过冷光,也不再闪躲,青白长剑自下而上掠过头顶,道道剑光似浪,如瀑布倒卷,巨浪滔天,对着那鬼脸蜘蛛撞击过去。
眼看那鬼脸蜘蛛只是一瞬间,两足间拉扯的蛛丝瞬间断开,身体被剑刃巨浪冲击,直朝半空飞去。
嘴角一扬,戚辰紧随其后,脚尖一点,闪掠到白光上方,内力涌出,手腕一震,黑色短剑轻轻一挥,似是轻轻破开水面,毫无烟火之气,一股阴冷绝望气息,随着剑尖激荡开来。公孙剑舞,地狱式,碧落黄泉。
青剑穷碧落,黑剑开黄泉,随着黑剑剑刃轻轻划过那还在半空翻滚的鬼蜘蛛背上。
“嗤”
一声轻响,那鬼蜘蛛倒飞出去,撞在石头地面,烟尘飞起。
拎着双剑,戚辰翻身落地,看着那趴在烟尘里一动不动的鬼蜘蛛,背上一道伤口汩汩的留着白色液体,咧嘴一笑。
瞥向铁凌霜,只见那血剑杨布雨正脚踏七星北斗,绕着铁凌霜,一柄血红长剑,招式玄妙,似夜空繁星点点,带着凶戾血气,与那带着阵阵龙鸣虎吼的苍龙枪不断撞击,刺耳巨响,看来势均力敌。
蓦地,只见杨布雨身形一颤,嘴角一丝血迹留下,瞥了一眼地面上的鬼蜘蛛,三角眼中闪过不可置信,杀意瞬间疯狂涌动,就要奔掠过来。
破绽露出,铁凌霜嘴角扬起,栖身向前,手中长枪撞开那顿了一瞬的长剑,直直拍在血剑杨布雨肩膀。
狂暴巨力,排山蹈海,杨布雨也如那鬼脸蜘蛛一般,倒飞出去,砰声撞在石壁上,嘴中喷出一口鲜血,委顿跌落在地上。
烟尘四散,铁凌霜就要提枪追上,那趴在地上的血剑牵机,身体微微颤抖着,阵阵阴戾笑声传出,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