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枣儿你急什么?”李丹凝打趣他。
齐枣挠了挠头,他急什么,当然是急着要惊艳两人一把了。
“我先把丑话说前头,若是你这个主意不让我们满意”李丹凝和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熟稔,说话也越来越放得开了,她笑吟吟地看着裴洛珩“我和洛珩这几天的餐食就全都由你来掏钱。”
“没问题!”齐枣笃定地说道。“绝对让你们意想不到!”
三人随意找了间客栈,定了三间上房,然后一窝蜂地钻到了齐枣的房间里。
“坦白从宽!”李丹凝横跨一步,抱臂挡住房门。
“抗拒从严!”裴洛珩拎着娃儿们,举起双臂挡住窗户。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道“老实交代吧!”
“啊?你们搞什么?”齐枣坐在床榻上一脸懵逼地看着两人。
然后就看见,裴洛珩的脸肉眼可见地迅速变红。
“珩哥”齐枣幽幽地看他“你的形象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了。”
裴洛珩轻咳一声,眼神游移“是丹凝的主意。”
“小枣儿,你这反应真无趣。”李丹凝用食指轻点脸颊,“果然还是得在前面加上升堂,威武这两句啊。”
“不!”裴洛珩红着脸,摇了摇头,“那也太太”
“啧啧啧,”齐枣用手托腮,朝着李丹凝眨眨眼“瞧瞧,你把我珩哥折磨成啥样子了。”
“你想演戏,找我嘛!”他一抹脸出溜一声跌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喊道“县令大人要要要要,要问小的什什什么,小的一一一,一定知无不言,言,言无不尽。”
他这战战兢兢的模样,好像真的是被人压到衙门里拷问了似的,让李丹凝都怔了一怔。
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李丹凝不接词,齐枣就自己搭台唱戏。
“青天大老爷哎”齐枣开始自由发挥,他喘着粗气,声音都在打颤,“小的糊涂,您您说的这些小的都都不知道”
“哇,真没想到小枣儿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李丹凝和裴洛珩对视一眼,凑近了看齐枣的即兴表演。
“你看,”裴洛珩指了指齐枣的额头,李丹凝这才发现,他的额头鬓角已经渗透出了星星点点的冷汗。
见两人看了过来,入戏很深的齐枣,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眼神也躲躲闪闪的,把一个“心里有鬼的小人”形象演绎地入木三分。
看他演的如此精彩,李丹凝也戏瘾大发,她粗着嗓子,学男声道“本官问你,昨日到城东张娘子家里行不轨之事的,就是你吧!”
“青天大老爷明鉴啊”齐枣跪伏再地,一边哭嚎一边狠狠地吸了吸鼻涕“小的,小的昨晚睡到日晒三竿,家里的兄弟姊妹都能为小的作证。”
“哦?”李丹凝眉头一拧,看向一旁的裴洛珩,“张氏,你那边可有什么证据?”
看戏的裴洛珩眨巴了眨巴眼睛。
还有我的戏份?
“张氏!”李丹凝也入戏了,她面色微冷,厉声道“你有何冤屈,还不速速告于本官!”
裴洛珩一脸无语,但李丹凝和齐枣都望着自己,只好从了。
他以袖遮脸,小声囔囔道“妾妾身那里,还有他落下的一只鞋。”
“哦?”李丹凝脸色蓦地沉了下来“齐大,你可还有什么狡辩的?”
齐枣张大嘴巴,急赤白脸地喊道“冤枉啊大人,小的家、家境贫寒,从来都没穿过鞋啊!”
他的哭喊声过于凄厉,就好像真的有天大的冤情一般。
李丹凝都微微动容,正准备再细细盘问小张氏,就听到屋外有人嘣嘣敲门。
“客官,客官?”
店小二钱七又敲了下房门,朝里头喊了几句。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一片静默。
钱七咽了口唾沫,回头和厨子对视一眼,准备一起合力撞开这门。
李丹凝打开房门,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她掩唇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二人。“怎么了?”
钱七拱了拱手道“姑娘,你方才可有听到什么怪声?”
“没有啊。”李丹凝睁着清明的眸子,“我方才一直在和兄长谈天,并未听到什么怪声。”
这就怪了。
钱七一边和李丹凝聊天,一边用余光瞅着房中的情景。
可房间里一切正常,一高一矮两个小公子,一个拿着书卷,抑扬顿挫地诵读着诗句,一个趴伏桌案,笔走龙蛇地写着什么。
也确实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钱七回头和厨子使眼色,然后回过头来,又对李丹凝拱拱手“那可能是我听错了,抱歉了姑娘。”
“无事,”李丹凝温和的笑笑,目送两人下了阶梯,这才猛地关上了房门。
“真是奇了怪了,”钱七挠了挠头顶“我明明就听到有人在哭喊着说他冤枉的。”
厨子扶着栏杆,小心翼翼地往下走,生怕自己把这陈年老梯给踩塌喽。他听闻钱七说的话,便回过头看他“你刚才不是看了,什么都没有。”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那才奇怪啊!”钱七把双手背在脑后,顺势发散思维“莫非咱们店里有鬼?”
“我看是你们两个心里有鬼!”
“娘欸”厨子腿一软,脚一滑,重重地跌坐在了楼梯阶上,将近三百斤的体格子墩下来,把楼梯压得吱嘎作响。
“要死啊大越!”站在柜台前的妇人柳眉倒竖,挥手合了手中的扇子便将它掷了过来!“你要是把我的紫檀梯子给踩坏了,老娘我不仅会扣光你的工钱,还会让你收拾包袱滚蛋!”
“这哪是紫檀嘛!”厨子大越小声嘟囔着。“要不是掌柜的突然出声,我又怎会”
“哎呀你别说了”钱七搭了把手,把大越扶了起来,“你先下去。”
“唉”大越揉了揉生疼的屁股,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滚蛋就滚蛋,大不了,我就投奔我表哥,去兽园子里头养大象。”
钱七撇了撇嘴,“你这话念叨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遍了,也没见你真的去投奔他。”
二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梯,垂头丧气地听着掌柜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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