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无话可说,还显得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
王熙凤早知如此,美目怒视,随后大声喝道:“下贱的东西,你真是好大的胆儿,主子不懂事跑出去混来,你作为身边人不劝告拦阻便罢,竟然还敢跟着一起出主意隐瞒撒起谎来。”
话音刚落,只见她啪的一下便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去,只听哐嘡一声碎响,瓷杯碎地一片。
震得门外窗棂边上躲起来偷听的贾琏不觉心下一惊,一旁面色复杂的平儿也不禁娇躯一震,看着这一幕不敢插话。
而刚刚还畏畏缩缩低头弓背站着的小厮昭儿早就被吓破胆儿,立刻便腿脚一软下跪在地。
慌忙认错道:“奶奶饶命,都都是小的不是,是!”
眼见昭儿吓得便要将昨晚之事抖出来,贾琏哪儿还能站得住,急忙的便几个大步踏入花厅。
佯装装喝道:“昭儿!你在做什么?我是叫你过来传话的。”
贾琏突然窜出来倒是把一旁的平儿唬的一惊,见他狗急跳墙,王熙凤却是稳坐如山,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未等昭儿反应,她便眉眼带笑戏谑的看着贾琏故意调笑道:“传话?现在不就在传话么?怎么,可是还有其他什么不干净的事要说?”
听到这话,贾琏心中本就有鬼,这时也只得强行厚起脸皮嘿嘿一笑,讨好道:“瞧你这话说的,我让昭儿过来的确是有要事给你说。”
“你先出去吧!”
随后他看了一眼跪地的小厮,一挥手便示意他退出去。
哼!
王熙凤见状并没有阻止,倒是想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后只见贾琏转过身又嘻笑着脸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想要一手搂过,但是却被她拒绝的突然起身。
“少拿那只带着狐臭味的手碰我,你倒是说说昨晚去哪儿做好事了?”王熙凤躲开身,毫不给脸色的冷声道。
这话说的尖锐难听,贾琏闻言沉下脸来,但又没话反驳。
强压住心思想了想,只得又重新带起笑脸来,解释道:“我那算什么事,不过是世子交待的让我去办罢了,你又瞎捉摸生个什么气?”
听到这狡辩的话,王熙凤瞬间又提起气儿来,沉声道:“世子差你去办事?那感情好,你倒是给我唠叨唠叨有什么事需要你夜半三更的去办?”
“你爱信不信,世子殿下昨晚可是在西厢房歇息的?”
“你去送的人,你不知?”王熙凤媚眼带戏谑道。
“哎呀,世子在府里歇息,我不得亲自去王府传话?”贾琏轻笑,继续解释道。
虽然这话听着倒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却是骗不了她。
只见王熙凤闻言之后冷笑一声,说道“呵呵,这就奇了怪,送话你送了一晚上?怕不是传了话回来又不知传到哪个狐狸精屋子里去了罢?”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要是不信,你倒是亲自去问问世子殿下。”
见她突然话锋突转,直言不讳,贾琏面色一惊,但还是不做承认继续辩解道。
他现在被逼问的实在无招,只得搬出世子来。
但就算如此也根本堵不住王熙凤的嘴。
见他闭口死不承认,王熙凤这时也快要压不住心里的怒火,直接毫不给面子甩着冷脸喝道:“哼,我就告诉你,但凡要是被我逮着是哪个不检点的贱妇到处张嘴迎人,届时闹到老太太哪儿去,再看看是谁的对错。”
“你你爱查不查,如果王家你不去了,那就随你怎么折腾。”贾琏心虚的没话可说,便想着扯开话题。
“嗯?”
王熙凤本是正在气头上,突然听到王家二字,不禁又是一愣,俏脸表露出一阵疑问来。
贾琏微微抬眼看了看她,见自己成功转移话题,不觉心下一喜,立马继续开口道。
“平儿,还不去给你奶奶换一身体谅的衣服。”
“嗯?”
王熙凤见状眉头一皱,一时听不出他话里有话的意思,而平儿也是懵在其中,听到吩咐也没有立即动身。
主仆二人都面带疑惑的看着他。
贾琏见此又是嘿嘿一笑走到她的身前,解释道:“王家刚才可是差人过来传话让你过去一趟,说是王叔父回京了。”
“什么?”
听到这话,王熙凤娇躯一震,贾琏口中的叔父便是王子腾了,前不久因为江北之事被皇帝封为大将军领兵出京抵御北齐军和叛军的攻势,这事当时也闹得沸沸扬扬,北齐突袭大景一路势如破竹将整个江北收入囊中。
随后又大军持续进攻大景腹地,王子腾原是京营节度使,被景泰帝命为大将军领援军十万去支援中原腹地。
但此事也同时闹得城中人心惶惶,下至农民商族,上至文人墨客私下都纷纷在讨论传谣前线紧张局势。
而王熙凤得知消息后更是慌得加大力度想要提前将在外放出的外钱利息收回,以做备患。
而现在又从贾琏口中得知自己那二叔回京了,还特地差人过来邀请她过去,如此看来定是立了功。
“平儿,快服侍我更衣!”王熙凤沉思想了片刻后便怒颜转喜,急匆匆的便掀开珠帘走到寝间换衣去了,也来不及顾贾琏这些破事。
贾琏见状暗自窃喜,背着手便大步朝厅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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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吱呀吱呀的走在大道上,街道上原本深厚的积雪都早已经被人尽数铲尽,留出中间的大道出来供来往马车行驶。
直至又过了片刻后
马车到达南安王府门前,李谨安伏身走下,随后又坐了一段时间的轿子才到达自己世子府大门前。
“世子殿下!”
门前的兵卫见状齐声喊道。
李谨安微微嗯声点头回应,轻车熟路便踏步而进。
世子府很大,亭台水榭,雕梁画栋,奢华典雅。
李谨安一路带着心事穿过廊道走回了自己寝院,并没有去正殿大堂。
“爷”
回到寝间,云香走上前来将他绒毛披风取下。
“倒是有些冷着了。”
李谨安微微一笑,哈着气儿搓了搓手,径直走到暖阁炕上坐下,伺候在一边的香菱自觉走上前来将其长靴脱下,羞红着俏脸把他的双脚放到自己怀中捂着。
看着这番略带生疏乖巧的举动,便猜到大概是被府里的嬷嬷调教了,每一个进王府的丫鬟都会被王府的女官也就是刚刚所说的嬷嬷,将最基本的礼仪举止教导之后才能被安排着胜任各种位置。
当然,李谨安本是不太喜欢这种太过守规矩的氛围,但又无可奈何,毕竟身份不一样,不可能像贾府那般有丫鬟随意。
香菱虽然不善言语表达,但却是很聪明,仅仅几天教导便将规矩条咧背的滚瓜烂熟的,行为举止也学的差不多了。
李谨安便把她强行带到自己身边来服侍。
“傻丫头,你也是不嫌臭?”李谨安故意自嘲打笑道。
“啊,爷爷不臭。”香菱面带羞红,弱声回道。
“爷,王爷差人过来了,正在正殿大厅侯着呢!”云香倒了一杯热茶过来递给他,面带担忧的说道。
“我知道了,刚才赵福说过了,身体是的本钱,得让爷舒服舒服再去应客不是?”李谨安随意的笑着打趣道。
说完他便往后一趟,开始闭眼琢磨着来人。
而云香见状微微一笑,脱了绣花鞋上去跪坐着,将他的头埋在自己双腿间,玉手轻轻的对其抚摸揉弄着太阳穴。
一阵清香扑鼻而来,李谨安瞬间感觉心旷神怡,像个纨绔一般静静享受着此刻的安宁。
而对于自己便宜父亲突然一声不吭的派人来,他并不急于去见,是骡子是马至少得拉出来溜溜才知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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