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您总算回来了!”
绛雪轩前,寻冬瞧见从膳堂处回来的曹纯,那人脸色洋溢,她赶紧迎过去扶住那人笑道“姑娘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可是老爷又夸赞您了吧。”
曹纯很受用,一边脱着披风一边往院里走,说道“那是当然,爹爹哪日不夸上我三两句的,只不过今天我让曹琦那个贱人吃了好大的亏,当着那礼部尚书张炳文的面下不来台,爹爹动了怒,训了她一顿呢。”
寻冬闻言,接话道“姑娘好生厉害。”也哼了哼鼻音,“也是,她一个乡野村妇生的种,哪里和您这嫡出的姑娘比得了,不过是老爷顾念旧情,把她也塞到咱们大夫人的膝下养着罢了,不过是可怜她。”
说到这个曹纯就气不打一处来。
“外祖父可是安川清流人家,连皇室宗族都瞧不上眼的,阿娘是嫡出,身份多么尊贵啊。”曹纯不屑,“阿娘生了大哥二哥还有我也就罢了,偏偏有个曹琦,仗着在她娘肚子里头早爬出来两年做了大姐,还养在阿娘的名下有了嫡出的名分,想想我都要被气死了,偏偏还要顾着家族颜面,不能戳穿这一层。”
“可不是吗。”
寻冬也道“她在外面作风名声还差得很,还有那融雪轩一院子的男宠,这简直是给咱们夫人和曹家门楣蒙羞。”
曹纯嘴上毫不留情的说道“克死了她亲娘,又来辱没我的娘亲,贱人。”
话音未落,将要走到正房门口的曹纯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的回头,却见眼前闪过一道银光,那逼人的寒气带着凛冽的杀意扑面而来,吓得她直接尖叫出声。
只是那如绢帛撕裂的叫声只持续了一瞬间,曹纯就被捂住了嘴巴,整个人的身形也被抵在了门板上,哐当一声,背脊欲裂,她痛苦的皱紧眉头。
寻冬吓坏了,还以为有人私闯御史府要刺杀曹纯,定睛一看,她指着来人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你要对二姑娘做什么?”
此刻曹纯也看清了,居然是锦安。
他攥着手中的短刃,刀尖抵在曹纯脖颈的肌肤上,那尖利的触感似乎随时都能刺破薄薄的皮肉,割断她的脖颈,如当日的祈阳一样,不等反抗便死去。
“锦安你是不要命了吗?”寻冬紧紧的攥着锦安的手,瞧着那刀尖的位置,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要是二姑娘有什么闪失,老爷不会放过你家主子的,你要是不想给曹琦惹麻烦,就赶紧放开你的手。”
“惹主子不高兴的人,我都会杀掉。”
锦安眼神阴鸷颇深,手指缓缓用力,曹纯被捂住嘴巴,但心头的惊恐全都从眼中跑了出来,但她不敢挣扎,若是破皮,怕是会留疤的。
“谁惹你们主子不高兴了,是她自己不中用。”
寻冬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你还不快放开手。”
锦安沉默片刻,这才松开了手,曹纯跌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瞪着刺红的眼睛切齿道“你个畜生,你居然敢来威胁我,看我不禀明爹爹,要了你的狗……”
话没说完,她瞳孔骤然缩小,锦安不知何时到了眼前,那人的速度居然快到看不见身形,而方才那柄横在脖颈处的短匕,此刻也对准了自己的眼球。
“你若是敢张扬,我必定立刻杀了你。”
锦安低冷道“不管主子到时候怎么处置我,你死了,是看不到了。”
曹纯被吓得口干舌燥,咽了下吐沫,不敢再轻举妄动。
“若是再惹主子不高兴。”
锦安站起身,居高临下的说道“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弹琵琶。”
说罢,身形又瞬间消失在院落中。
片刻,曹纯才艰难的起身,寻冬关切的扶着她,不安道“姑娘,您没事吧?”
曹纯急促的呼吸着,锦安这个人像是条只会维护曹琦的疯狗,方才若是自己再多说些什么,或许真的会丧命在今晚,摇了摇头“我没事。”
“只是姑娘。”寻冬疑惑道,“什么叫弹琵琶啊。”
曹纯脸色一白,她知道这个弹琵琶。
从前在坊间流传的一些上看到过,便是在人的胸口处,用刀刃反复弹拨,直到肤肉裂开,血流成河,露出肋骨来,将人活生生折磨致死。
曹纯想着,吓得趔趄一下,忙转身往屋子里走。
寻冬见状,又回头检查了一下院子,也紧随其后,紧紧的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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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安回到融雪轩,曹琦正坐在院中槐树下的那个秋千上,她很喜欢秋千,也只有在荡起来的时候,才少了些城府,多了些孩童的趣味。
他远远的看着,始终没有感情的眼中多了些痴迷,想要上前去,忽然瞧见不远处的正房里走出来一人,是方才席间提到的那个面首,怀兴。
锦安习武,和宋端等人一样,五感要比正常人更灵敏些,怀兴今日在花苑冒犯了大夫人,还害的曹琦受斥责的事,他听得一清二楚。
本以为曹琦会惩罚,可是那人只是停下秋千,探手摸了摸怀兴的胸口,那人也顺势低下头来,亲吻在曹琦雪白的脖颈上,那人咯咯发笑,丝毫不避讳也不介意。
看着曹琦的笑颜如花,怀兴的从容释然,锦安的神色狠戾极了。
和怀兴调了一会情之后,曹琦终于注意到角落里的锦安,笑容微敛,对着面前的成熟男子说道“你先进去吧,我等下过去。”
怀兴点头,进去房中。
曹琦声音低沉“过来。”
锦安听的清楚,转瞬到了曹琦面前,听那人叫他跪下,便利落跪地,抬起头来仰望着心中的主子,方才在曹纯面前的趾高气扬也全然不见,宁可做那石榴裙底下的一缕魂,也不愿把眼睛挪开一息的时间。
“谁让你去威胁曹纯的?”
曹琦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刺到他的嘴角,流出细细的血来,那红红的一条线顺着脖颈往下流,一直流进领口里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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