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济原本跟着众人一起惊慌逃命,但当他已经跑到山脚时,却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不对!碗儿还在山上呢!我得回去救它!”
没有一丝丝犹豫,没有一丝丝顾虑,在本能的驱使下,许济下意识回头冲入了火场。
岩浆与烈焰或许能用灵巧的身法规避,但空气中充斥着的炙热火毒却无处不在避无可避。
这些源自地脉深处的污秽地气不仅带着足以烁金化骨的高温,甚至还能灼烧侵蚀修士的法力。
危难之下,许济祭出玄水剑敕火珠,他这两件法器变作大旗裹在身上,为自己创造出了一个暂时的保护罩。
敕火珠吸收火毒,玄水剑降低温度。在这双重防护之下,许济运起全部法力全速前进。
识海在颤抖,皮肤在枯萎,肺部与经络传来火烧一样的剧痛。强忍着这炼狱般的折磨,许济终于是冲到了张延的洞府门口。
他抬手一剑劈开禁制扯着嗓子竭力大喊“碗儿!快滚出来!起火了!”
迎接他的是如潮水般涌出的熔岩,很显然整个洞府已经被烧了个精光,如果有人被困在里面那绝对没有半点活路。
许济慌忙向后闪避,他看着眼前这片恐怖的熔岩心中升起无尽悲意
“完蛋,这肯定烧的连渣都不剩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危机的险情容不得许济继续伤感,猫已经救不了了,他不能再将自己搭进去。
抬眼观察一番,左右的退路已经被岩浆封死,现在想要逃命那就只能踏着火海冲出去了!
“拼死试一试吧!”
他全力挥出一道寒气,在面前的岩浆之上凝出了几个不稳定的落脚点。随后许济提气轻身,踏着这些随时都可能融化的小石子往山下奔去。
这本来就是极为凶险的无奈之举,再加上他现在心绪不宁、身法僵硬。正当许济走到路中间的时候,一股热浪袭来,他躲闪不急,竟是从石头上跌路了下来,直直往岩浆里咋去。
前无出路,后无退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就在许济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一股巨力自他脖颈处传来。
许济在即将落入岩浆的前一霎那,竟是被人抓住脖子给拎了起来!
他艰难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披甲胄的高大身影正站在岩浆之中,一手提溜着碗儿,一手提溜着他。
“喵!”
“碗儿!你没死啊!”
“废话,我俩他娘的刚才都跑下去了!结果看见你这个憨货竟然回头上山,这才又赶紧跑上来救你的性命!”
张延的声音从甲胄之中传来,他一把将拎着的许济甩到自己的背上,然后运起护身术淌着满地的岩浆往山下跑去。
碗儿站在则站在张延的头顶,张开一道水幕将三人护住,周围的火毒被完全驱散,根本无法接近他们半步。
“玄阴净水!好神通!”
张延赞叹一声,加快了脚步往那楼梯口冲去,无奈溢出的岩浆是越来越多,即使有碗儿召来的净水也无法保证他们几人的周全。
“走楼梯是不行了!你们两个做好准备,老子要跳了!”
前路隔绝只能另寻出路,张延翻过旁边的护栏纵身一跃,竟是直接从这几百米的山腰处跳了下去。
碗儿会化云,张延有后手,三人之中唯有许济这个“筑基小修”连暂时腾空都不会,即使他肉身坚固,这几百米的高度也足够让人粉身碎骨了!
危难之下,急中生智!许济举起手中玄水剑,一瞬间连挥出几百道剑气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大网,空中的三人被这剑气之网罩住,极大的减缓了下落的速度。
张延顺势扔出数十张符箓,周遭一时间狂风大作。符箓唤出的上升气流让三人在空中一滞,又是一重减速。
此时离地面还有十几米,碗儿找准时机在下方召出一个水球,最终三人一头撞进了水球之中,浑身湿透安全落地。
许济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道“无伞跳伞,无绳蹦极,这也太他娘的刺激了!”
“刺激你个鬼,老子差点没摔死!”张延骂骂咧咧站起身来甩干了自己身上的水份,指着许济鼻子骂到“你他娘的要是早点自己跑出去,老子也不至于要回去救人。当真是个木头脑袋,你也不想一想我们两个能被火烧死吗?!”
看着气急败坏的张延,许济长揖到地真心实意感激道“许济谢过张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许济定当结草”
感谢词还未说完,张延便大大咧咧地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行了,我救你又不是为了让你报恩的。这些无聊的客套话就不用说了,你把我欠你那笔债一笔勾销了就行了。”
听到这话,许济忙点头同意“那是自然,一笔勾销。”随后他看向面前这座已经崩塌变形了的昌顺山,喃喃自语道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地火上涌?而且这可是蛊神教的坊市,怎么还不见有人来处理?”
张延现在的神情有些复杂“肯定是有人故意捣乱,扰乱了地脉!至于蛊神教,你抬头看那山顶。”
许济顺着张延手指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那烈火熊熊的昌顺山顶,此刻竟站着一位白衣白发神情淡漠的年轻女修。
此女身在在烈焰之中,许济望着她却只觉一股寒意爬上了脊背。这种深入骨髓的寒冷之感,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看一座冰山。
“元婴!而且是最厉害的那种元婴修士!”
面对此等大能,许济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来,这位的道行明显比那蛊神庙中的祝道人高,不知她会用什么手段来处理此次危机。
“云起。”
山顶之上,白衣女子并未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她只微微抬手向天一指,霎时间便风起云涌!
只见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朵乌云,无数冰晶自那云层中涌现,随后化作万道神光向着那熊熊燃烧的昌顺山砸去。
汹涌的地火与炙热的岩浆一接触到那神光便瞬间凝固,刚才还在吞噬生命的无情之物,在这女子眼中却如小丑把戏一般脆弱又可笑。
无数神光自云端降下,片刻之后昌顺山便被完全冻住,从一座火山化作了冰山。白衣女子所做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却又如春花秋月一般无比自然。
“这太惊人了!她刚刚用的是什么法术!”许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张延在一旁抱着膀子随口答道“就是普通的小雨云术,只不过人家法力深、修为高,给玩出花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额猜的,看起来像。”
地火被封乌云散去,白发女修自空中缓缓落下。此刻山下幸存的散修们,抬头仰望这女子便如仰望真神一般,所有人都敛吸屏气,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扰了神圣。
只有许济等人还在交头接耳,看着那冰山上的这位高冷的女修,他微微皱眉
“这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位呢?看着有些面善。”
一旁的听罢出言调侃“难不成你也有什么亲戚姐姐在蛊神教教里做弟子?这位一看便是什么大人物,你竟认得她?”
“不是,不认识。但就是好像在那见过,很神奇。”
“别是什么前世的姻缘吧?啧啧啧,许济你快上去问一问,万一成了那可是一件大喜事!”
“滚!你找死,我还想活呢!”
“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当真是忘恩负义!”
“给你五枚地阶蕴灵丹,闭嘴。”
“好嘞,谢谢哥。”
张延捧着刚到手蕴灵丹,蹲在地上开始翻来覆去地数了起来。许济则忐忑不安地看着山顶上的白衣女子,想知道她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周围这些无家可归的散修。
“祝道人何在!速来见我!”白衣女子微微开口,声音却如洪钟大吕一般响彻云霄。
半炷香时间过去,只见一道青光自坊市外飞来,落到那山顶之上化作一名神情惶恐的年老修士,这人许济认得,正是这昌顺坊蛊神庙的住持——祝道人。
很显然,不知为何。这位本应该时刻守在昌顺坊内的元婴修士,竟然擅离职守舍下了自己的岗位不知去了何处。
面对眼前冰山一般的白衣女子,祝道人当即下跪叩首
“属下属下知罪!还请护法责罚!”
“先不提责罚之事,你先跟本座讲讲,你这是去了何处?”
白衣女子始终面不改色,语气也极为平淡。但地上的祝道人却被吓得汗如雨下,因为这女子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特殊,她作为蛊神教圣人护法,出现在此地那就只可能是受了圣人的指派。
“属下前不久得到了一些有关幽寰宗通天盗遗寇残兵的消息,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亲自前去东青坊捉拿邪修。谁知这地脉竟然无故暴动,属下处理不急还请护法责罚?”
“捉拿邪修?无故暴动这么看来,你这也是无心之失喽?”白衣女子的表情此刻终于是有了些变化,似乎缓和了几分。
地上的祝道人见状赶紧叩首“是是是,确实是无心之失。”
“蠢货!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还不自知!祝涛!我问你,究竟是谁让你去的东青坊!”
白衣女子的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一股寒风自冰山上刮起,祝道人此刻就如一只被暴风雪吹打的小鸡仔,战战兢兢颤抖不已。
“是是是”即便如此他似乎还是有所顾忌,不愿将实话说出。
白衣女子见状立刻加大了法力,可怜的祝道人全身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就在此时,一声叹息从天边传来。
“唉~是我让他去的,元夕师侄好久不见啊。”
又是一道清光闪过,冰山上的风雪被吹散,一衣着华美的中年女子出现在祝道人身边,元夕子见到来人面孔,立刻收起法力拱手一礼
“弟子见过昌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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