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虽然是为白兰庆生,但因为王林在场,众人很自然的把王林当成了中心。
主位是由王林坐的,他再三推辞也没用。
白兰和谭依依,分别坐在王林左右两侧。
王林和谭依依谈到电视台举办新一届食神大赛的事,白兰听了,便笑道:“谭小姐,你既然对自己的技艺有信心,为什么不参加比赛呢?正好一鸣惊人,让申城美食界的大佬们向你俯首称臣。”
谭依依道:“厨艺比赛对推动烹饪事业的发展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厨师参加比赛,和全国各地、甚至是各国的优秀厨师交流厨艺,有利于开阔视野和自身技术的提升。在比赛中,还可以为个人和自己的企业赢得荣誉,扬名厨界,提升自身价值。通过比赛,还能交到更多厨艺出色的朋友。”
王林道:“原来你比我更懂得食神大赛的含义。近些年来,各类厨艺比赛十分红火,对于厨师来说,这是一件好事,在比赛的过程中,全国各地的厨师可以进行交流、切磋,可以碰撞出很多东西,这对于你们厨师行业是很有利的。”
谭依依道:“愿意当然是美好的。厨艺比赛更讲究摆盘和视觉效果,比如说要雕刻出一些龙、凤或者小动物之类的形状,这样自然好看一些。可是,这样的摆盘,在现实中上菜是很不切实际的。比如说,我雕一条龙,并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完成的事情,客人进了店,不可能现雕吧?要是提前雕的话,摆上一段时间,那菜又变质了。唯一能体现的只是刀工而已。”
王林笑道:“有道理,凡是好听的菜肴,就没有讲究什么雕刻、摆盘的,色香味俱全,口味还是第一位。你摆出一個花来,不好吃还是不行的。”
谭依依道:“而且很多大赛,因为组委会和评审团的关系,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不足之处,甚至会有内幕、内定这样的情况,反而违背了比赛的初衷。”
王林道:“这可是公开的大赛,不至于搞这一套。”
谭依依道:“还有啊,我们谭家菜早就闻名于世,现在到申城参加一个地方性质的厨艺大赛,要是得了一等奖,知道的人会说我们是降维打击,后知后觉的人会说我们是扮猪吃虎。如果没有拿到一等奖,那我参加这个比赛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王林笑道:“如果你真的参加这个比赛,你能稳拿第一名吗?”
谭依依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菜的口味,你说谁敢稳拿第一?湘菜和川菜大厨同台比赛,你说谁拿第一好呢?如果是八大菜系的一起比试,谁又能拿第一呢?”
王林道:“那就难分难解了。说实话,八大菜系我都吃过,各擅胜场,真要评个第一名,我还真的不好说。”
谭依依道:“难就难在这里。如果是举办一个天下谭家菜的厨艺大赛,那我肯定参加,得不得第一,我都无所谓。申城搞的这个厨艺大赛,我了解过,在比赛规则的制定上有一定的欠缺。这样选出来的食神,他真的敢自称老子天下第一吗?”
王林道:“我吃过上一届食神张南阳同志做的饭菜,远远不如你的手艺,这是实话,并非恭维。”
谭依依抿嘴笑笑:“这是你的认为,但如果我和他同台竞技,评审团的人可不一定这么想。十家锅灶九不同,羊羔虽美,众口难调。菜式讲究色香味意形五者,而刀工、火候、调味,是烹饪的三大核心技术。说到底,饭菜就是给人吃的。有人喜欢脍不厌精、食不厌细,有人喜欢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有人喜欢食材的本味,有人喜欢作料的浓郁。”
王林道:“你的话,倒是让我想到一件事。我们现代人学习孔子,其实都是从论语中来。论语里有什么,我们就学什么。但孔子讲究的却是因材施教。据说当时啊,孔子对待不同的学生,会采取不同的教学方法。冉求平时做事缩手缩脚,所以孔子鼓励他勇进;仲由平时好勇过人,所以孔子让他谦退。他会针对学生的爱好差异,培养多向人才。但现代人却是囫囵吞枣,什么都学,所以会觉得孔子的言行,前后不一致,甚至自相矛盾。”
谭依依道:“对,就是这个理。我们对待美食也是一样的道理。一个人吃惯了湘菜,忽然之间吃到清淡可口的粤菜,他会奉为美味佳肴,觉得这个菜很好吃。反之亦然。所以评委的评价带着太大的主观性。”
王林道:“既然如此,那这个比赛,你就不要去参加了吧!”
谭依依道:“不,我必须去参加。”
王林怔道:“说了半天,你怎么还是要参加呢?”
谭依依道:“我如果不去参加,别人知道了,会说我怯场,以为我谭家菜怕了申城的一众厨艺大师!”
王林哈哈笑道:“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谭依依道:“我们开店做生意,做的就是竞争!有竞争,就会有高低之分!与其以后等别人来质疑和踢馆,还不如主动出击,在擂台上击败他们。”
王林道:“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厨艺之道,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谭依依道:“就算拿不到第一名,我也不算败。”
王林道:“怎么说?”
谭依依道:“莪是这么想的,如果我能拿到食神的称号,我们申城的竹里馆,自然锦上添花。”
王林点头:“嗯,是这个道理。”
谭依依道:“万一我输了,那就更有意思了。我相信人民群众的嘴巴,就是最好的口碑,他们吃过我做的菜,但吃过所谓食神的菜后,自然会有一个公断。如果大多数人都觉得名落孙山的我,做出来的菜胜过食神,那岂不是莫大的讽刺?”
王林大笑道:“你还是很自负!”
谭依依道:“我想会一会申城的名厨!”
王林道:“好!那我就替你报名了。”
谭依依嗯了一声。
酒菜陆续上来。
王林还是第一次和模特队的人吃饭,说大家不必敬我的酒,要敬就敬寿星。
白兰连忙摇手说道:“我可不会喝酒,这样好了,我们一起干一杯吧!喝酒这事,随意就好,能喝的就多喝几杯。”
大家都说好。
这里的菜,果然没让王林他们失望,味道一流。
一餐饭吃了一个多小时。
快到结束的时候,服务员才把蛋糕推了进来。
王林给了她一千块钱,让她买个最大的蛋糕,她还真的买了个超级大蛋糕。
最底层是20英寸的,上面还有六层!
20英寸蛋糕的直径就有50厘米,再加上几层小蛋糕,三十几个人吃也绰绰有余。
模特队的人都是第一次见识这么大的蛋糕,看到之后,发出哇、哇的惊叫声。
女人们更是尖叫不已:“好大的蛋糕啊!好浪漫啊!这可是王总买的耶!”
白兰更是双手掩面,眼角一酸,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王总,谢谢你!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吃蛋糕呢!一吃就吃这么好的蛋糕!”白兰激动的拉住了王林的手。
蛋糕的美妙滋味,让大家赞不绝口,所有人都夸好吃。
吃过蛋糕,白兰想到买单,连忙找同事们凑钱。
虽然她的动作和声音都很小声,但王林还是听到了。
“白兰!”王林朝她招招手,笑道,“你别忙活了。单已经买过了。”
“啊?”白兰讶道,“王总你买的啊?我没见你起过身呀?你什么时候买的单?”
王林笑道:“我们进来的时候,我就吩咐过我的司机,让他把单给买了。”
白兰再也忍不住,两行滚烫的热泪,瞬间滑落下来。
“王总!这怎么好意思?”白兰哽咽的道,“这么多的钱呢!”
王林道:“多大点事?值得你哭呢?你过生日能请我来,我很高兴,像买单这样的小事,当然是我来了。你不会看不起我,想把钱还给我吧?”
白兰扑哧一笑:“我知道王总有钱,不在乎这点钱。可对我们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王林道:“行了,我们走了吧?”
白兰道:“王总,晚上我们去歌舞厅玩,你一定要去,而且一定要由我来买单。”
王林笑道:“好吧!接下来的事,你安排!”
白兰嫣然一笑,脸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水呢!
来到地方,王林下了车一看,笑道:“玉梅歌舞厅?”
白兰道:“王总,你也知道这里啊?也是张总告诉你的吧?”
王林眉眼一动:“你是说,是张总告诉你们,让你们来这里消费的?”
白兰道:“反正是出来玩,去哪里不是玩?还能照顾张总小姨子的生意呢!”
谭依依低声道:“这个张总很会做生意啊!爱秀集团几十万人,如果都来这边消费,这歌舞厅就红火起来了。”
王林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众人走了进去。
刘梅正在前台和下属说话,眼角的余光瞥着大门,看到王林走了进来,不由得惊喜交加,撇开手下人,小跑着过来,高跟鞋打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音乐一般的响声。
“王总好!”一阵香风扑鼻,紧接着一个美人直接挽住了王林的胳膊。
王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别这样,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们之间怎么样呢!”
刘梅道:“哎唷,怕什么嘛!你是我的贵客,你也是我的哥啊!王总,谢谢你大驾光临,多少人?我来安排。”
王林指了指模特队:“喏,这么多,三十来个。大包间坐得下吗?”
刘梅道:“大包间坐得下,但挤啊!王总,这样好不好,我安排三个包厢?大家唱歌也不能等太久嘛。”
王林道:“也行,就这样。”
白兰一听三个大包,不由得又是一苦。
这里的消费并不便宜!
豪华大包间本就可以容纳三十人,众人如果挤一挤,一个大包间其实也够了,还热闹呢!
现在王林开了口,要分成三个包间,唱歌倒是容易轮麦了,只是这荷包又要出血。
包间费倒是不贵,贵的是其它消费,酒水饮料之类的,还有陪唱小姐什么的。
分成三个包间,谁知道另外两个包间的人会不会可着劲儿的消费?
这一场下来,买单的钱可就没边了!
白兰苦在心里,脸上却笑吟吟的招呼大家上楼。
她本想要一个大包间,两个小包间也够了,结果刘梅直接安排了三个大包。
时间还早,不到上客的时候,空包间比较多。
王林和谭依依等人在一个包间。
白兰安排好其他人,也来到王林所在的包间。
王林喜欢听歌,但对唱歌并不很感兴趣,便坐着听他们唱。
刘梅自来熟的往王林身边一坐,咯咯笑道:“王总,我喊几个小妹过来,陪你唱歌吧?”
王林道:“就你这里的小妹,有我公司的模特好看?”
白兰等女模特,立马挺了挺腰身,一个个端庄美丽,简直就是一道迷人的风景线。
刘梅看了一眼,笑道:“风情不同嘛!模特是好看,可惜她们不解风情啊!男人家里就算有着天仙也似的老婆,不还想出来玩?不就是想见识不一样的女人嘛?咱们这场子里的女人,声音嗲嗲的,说话细细的,温柔又好听,专挑男人喜欢的话说。”
王林道:“不必了,我们这么多的人呢!”
刘梅道:“那这样好了,我留下来陪陪王总吧?我给你剥个香蕉。”
王林道:“刘梅,不用如此,你去忙你的吧!”
刘梅道:“王总难得来一次我的小店,我的任务就是陪好你,其他的事,一概都是次要的。这包厢里,总得有个帮你们点歌、倒水的服务员不是?王总不愿意别人来伺候,我亲自伺候好了。”
王林没法,只得任由她坐着。
刘梅跟她姐完全不同,这人在江湖里混,真的是长成精了,说话聊天很有眼色,包厢里的活她也很内行,不管什么事都做得圆滑。
她更有一绝,就是酒量十分惊人,而且很会劝酒。
坐下来不到半个小时,她已经劝着王林和谭依依、白兰等人喝了三瓶白酒,啤酒更是以件计!
白兰默默的计算着价格,盘算自己口袋里的钱够不够买单。
早知道就多取些钱在身上了,这大半夜的,上哪里去找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