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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渡把那张截图正着反着倒着读了好几遍,也没懂什么意思。
他直接拨过去一个电话:“小茉莉,截图是什么意思?”
迟茉正坐在床头撕纸片,没想到周嘉渡会这么快就看到她的微信,接起电话,一时竟然有些无措。
“字面意思。”
“嗯?”
“阿初哥。”迟茉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措辞,“你不觉得这个韩池白和你很像吗?”
“哪里像?”
少女抓抓头发,她总不能说她觉得自己像个替身吧。
“就,这个男主角从来不允许女主吻他的眉心,而你不给别人讲粤语,某种角度来看,难道你们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迟茉说完,有些忐忑,电话那头却陷入安静。
完蛋,肯定戳中了他的心事。
电话那头的周嘉渡听到这番说辞,愣了一两秒,转而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乐得不行。
他应该有所预料到,这姑娘的脑回路向来这么丰富。
“你这么一提醒,好像……还真挺像。”周嘉渡漫不经心地说着,故意逗她。
得知真相的迟茉,一时之间不想说话。
“哦,我睡觉了。”说完,她就要挂掉电话。
迟茉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装作很八卦的状态,再开几句他的玩笑,才正常。
可她装不起来,竟然是真的。
“等一下——”
就在迟茉以为要听到什么转机的时候,他只是说:“明天就要去玩了,开心点儿。”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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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渡打开房门,看到客厅亮着灯。
晃了两眼,才看到客厅里一脸颓意、正喝着酒的谈之舟。
“你来我家也不吱一声,非法入侵?”
谈之舟知道他这处房子的门密码,也知道他今天回国。
周嘉渡走近一看,拿起茶几上的那瓶酒,“啧”了一声:“行啊你,还偷我酒,还是最贵的那瓶?”
谈之舟把那瓶酒从他手中抢回来:“得了,谁不知道你最贵的酒不在这处房子里放着。”
周嘉渡坐下来,看他那副样子,踢了他一脚:“我再让人给你送点儿下酒菜?”
谈之舟摇摇头,又倒了一杯,继续喝。
周嘉渡不想一会儿收留一个酒鬼,又寻思着这哥们遇到什么挫折了,能这么颓废。
“诶,说个事儿,我明天要和茉茉去厦门,你有没有什么要让我给清圆捎的东西?”
他刻意把“和茉茉”三个字咬重。
但谈之舟的重点显然不在于此,好半晌,他才自嘲般说道:“我下午刚从那边回来,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待在一起。”
周嘉渡:“……”
得。合着这是受情伤了呗。
“我说,你好歹也是北大的高材生,怎么天天这么清闲?成天往南边跑?”
周嘉渡觉得谈之舟简直是个奇葩,这一年跑人家姑娘那儿的飞机票垒起来估计能砌面墙了,结果人家姑娘对此一无所知。
“我说,咱能不能硬气点,喜欢就说出来,搞什么暗恋?”
谈之舟抬起眼皮,眼睛里带着几分醉意:“那你呢?你说了吗?”
周嘉渡轻笑一声:“你能跟我办?我不着急,茉茉才刚高中毕业,连成年都没有成年,况且我这不是从六月份开始,就一堆事忙着,好不容易今天才见到她。”
谈之舟轻蔑地看他一眼:“不着急?鬼信。”
周嘉渡的确着急,但又不能表现出来。他又踢了谈之舟一脚:“快回你家睡去,别在我这儿。”
谈之舟皱眉:“懒得回去。”
周嘉渡:“不行。”
谈之舟以前也在他这儿留过宿,也没见他说什么,此时看他拒绝的态度这么坚决,反而有些疑惑:“怎么了?你要做什么对不起迟茉的事情吗?”
周嘉渡“呸”一声。
“怎么可能?”他抓了一下头发,含糊应道,“管那么多,快走。”
谈之舟双臂撑开,靠到沙发上,语气有几分无赖:“那今儿还就不走了。”
周嘉渡:“……”
他转过身,也没再理这个人。
过了一会儿,谈之舟隐约听到吉他声,刚开始还以为自己喝醉了,但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他站起身,向走廊走去,看到旁边的书房里亮着灯,音乐声就是从这里边传出来的。
谈之舟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然后一推开,就看到——
坐在床边正皱着眉弹吉他的周嘉渡,床上散落着琴谱。
周嘉渡没搭理他,继续弹自己的吉他,嘴里还轻哼着歌词。
是一首有些年头的粤语歌。
谈之舟笑:“你这弹的什么呀?调子跑远了。”
周嘉渡在音乐上的确没有什么天赋,但他觉得自己怎么着也跑不了调。于是没好气地抬了抬眼:“既然选择死皮赖脸留在我家,就说点儿好听的话。”
谈之舟把吉他从他手中拿过来,轻轻拨弄着,然后唱起来。
音乐声流淌在空气里,的确比刚刚周嘉渡的要好听很多。
“懂了吗?这才叫弹吉他。”
周嘉渡:“……”
他冷漠地吐出四个字:“好为人师。”
谈之舟笑得不行,也不恼:“我说你怎么不让我在你家待着,原来是要练吉他,这有什么好藏的。让我猜猜,你是打算给迟茉唱这首歌表白?”
被他猜到,周嘉渡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想到这个人的悲惨境遇,于是笑起来:“可不是嘛,过一阵有个音乐节,我让他们留几分钟,我想唱给迟茉唱这首。”
谈之舟竖了个大拇指:“是林政他们那个大学生音乐节吗?是什么勇气让你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唱呢?再说他们都玩摇滚,你去唱这个,搞笑担当?”
周嘉渡现在是真的后悔留这个人在家里过夜了。
“我终于知道叶清圆为什么不喜欢你。”
谈之舟:“……”
“别恼羞成怒,来,我教你,你不就是仗着我人好嘛。”
周嘉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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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姿订的是三十号下午五点的航班。
迟茉今天最后一节课,是三点四十下课,有些晚。
她上到一半就中途溜了出来,谁知刚走出教室后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周嘉渡。
“你怎么在这儿?”
“你姐说你这节课签完到就出来,我就来喽。”
迟茉着实没有感觉到他这句话前后句的逻辑关系,不过也来不及细想,“我回宿舍取行李,你呢?”
“我的行李放车上了,他俩先去机场了。”
“啊?”迟茉挠头,“怎么还不一起去,浪费钱财。”
周嘉渡自然没提起他刚刚是如何把那俩人支走的。
迟茉一看到他,就想起昨天晚上“替身”的事情,因此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那你就去车上等着我吧,我拿上行李就过来。”说完,她等也不等,就往前走。
周嘉渡也没说话,只是跟在她身后,出了教学楼后,依旧跟着她。
秋日下午,校园里阳光正暖,迟茉身旁跟着一个周嘉渡,连带着那份暗恋的小心思都好像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她有些不自在,往旁边挪了挪,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大。
谁知周嘉渡跟着她,也往旁边移了移。
两人挨得很近,迟茉余光里看到那一头毛绒绒的小卷发,还有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
模糊的光影洒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周嘉渡。”
少女悄无声息地改变了平日的叫法。
“嗯?”
“你离我远点儿。”
“为什么?”
“我可不想和你传绯闻。”
周嘉渡在这声嫌弃里,偏偏察觉出一点似有若无的酸气。
他弯起唇角,音调勾人:“这样呀,没事儿,好多绯闻传着传着就成了真了。”
迟茉:“?”
她觉得眼前的阳光有些炽热,把她给照晕了。
到了宿舍楼底,迟茉停下脚步,敷衍地冲他摆了摆手:“我上去啦。”
男人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就上了楼。
r大有一个神奇的规定,女生可以去男生宿舍楼,但男生不能进女生的宿舍楼。
迟茉只装了一个小的行李箱,她从宿舍的桌子底下拿出来,又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拉着箱子走出宿舍。
谁知在四楼的楼梯口,看到刚上来的周嘉渡。
她惊讶:“你怎么上来了?”
刚刚上楼的时候,明明还看到宿管阿姨在一楼大厅看管着。
周嘉渡直接提起她手中的行李箱,自然而然地说:“来帮你提行李呀。”
迟茉不解:“可我们宿管阿姨明明管得很严的,除了修理师傅,不让异性进楼,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两人站在楼梯上,周嘉渡比迟茉的台阶低了一级,少女仍旧需要抬一点头,才能看到他。
周嘉渡伸手,边把她散落在鬓边的头发往耳后拂了一下,边笑得有些坏:“当然是牺牲色相了。”
原本就不正经的话,配合着他的动作,让迟茉一时脸颊热扑扑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可台阶上无退路,这么一退,整个人差点儿摔倒。
周嘉渡连忙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拽到了自己身前。
两人紧贴在了一起。
快得连反应都不及。
忽然,周嘉渡靠近她的耳边:“怎么,不想起来了?”
迟茉羞恼,捶了他一下,立刻闪到旁边。
接下来下楼谁也没说话。
周嘉渡提着她的行李箱,动作矫捷,她提起来明明很费劲,在他手上却仿佛提了两根大葱一般轻松。
到了一楼,他笑着和宿管阿姨打招呼,和阿姨道谢。
迟茉不禁感慨美色的重要性,平常这个宿管阿姨看起来一脸严肃,眼下看到周嘉渡,却笑得一脸慈祥。
“小伙子你的学生卡,拿好了诶。”
原来周嘉渡还把自己的学生卡压到了这儿。
迟茉跟在他旁边,也和宿管阿姨道谢。
走出宿舍楼,太阳更大了。
“晒、热。”迟茉一只手抬起,挡在额前,另一只手在脸侧扇着风。
从刚刚下楼开始,她的脸就一直红着。
周嘉渡拖着行李箱,缓声说着:“我看天气预报,厦门今天更热。”
迟茉有些苦夏,现在虽然已经入了秋,可是北京的秋老虎和夏天一样难熬。
“忍一下,上车就凉快了。”周嘉渡忽然转了下头对她说,“你先走着。”
说完,他拖着行李加快步伐,消失在迟茉眼前。
“诶,你去哪儿……”
迟茉无语,这人怎么突然就撇开她走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率先走进车里,打开了空调。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跪下给大家道歉!!!!某人今晚考完试啦,番外之前不日更不当人!!!!!!!!!!!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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