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老虎肆虐,天地闷得像只大熔炉。
树叶焉吧着,连一丝风都没有,唯有‘知了’拼着老命响个不停,一如杨凡此刻烦躁的心情。
“小凡啊!你是咱们全村的希望,好好学,将来也当大教授。”
“听说现在的大学诱惑多,别急着搞对象,学校谈的不当真,肯给你生猴子那才真!”
“咱村的闺女不香吗?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种也别在外人田里耕啊!”
……
四年前,乡亲们热情洋溢,送他去读医科大学的场景,历历在目。
现如今,他刚去市医院实习一个月,就被无情地开除了。
新人医生在实习期被开除,实习评语不佳,很难再有正规大医院接收,也就意味着断送了职业前程。
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念及此,杨凡仰起手就准备狠狠摔下,但最终还是停住了。
伸开五指,掌心有着一尊迷你花瓶,这就是郝氏给自己所谓的补偿,美名其曰说是古董。
郝建,你丫的真是好贱!
他那实习期师傅郝建,陪老婆产检不请假,让杨凡替他顶班。
东窗事发后,不肯装孙子认错,还跟科室主任李秃子顶牛;这下可好,郝建被记过,杨凡这个实习生则被开除。
找院方理论,医院竟站在李秃子那边。
娘的,这算什么骚操作?
还有没有公道可言?
实习生就没人权吗?
可气!可恨!
刚踏出校门惨遭社会毒打,满腹懊恼委屈无处释放,咬碎银牙也难以咽下这口恶气。
去你玛的古董珍藏,骗鬼呢!
“砰!”
迷你花瓶破碎的同时,一道白光飞向杨凡眉心,滚烫灼烧的刺痛伴随一股浩瀚之极的信息直冲脑海,他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天地大道,万法自然,如脉如络,皆有迹可循。”
“得我医皇传承,治病、医人、治国,洞穿世间本原,看透因果未来。”
宏大的声音,浩瀚的文字,投影,如梦如幻般强灌进脑海。
不知过了多久,杨凡的意识慢慢回归,传承内容似乎全部忘记,只是大脑涨得厉害。
来不及理清思路,他便被眼前的一切吓了一跳。
上衣被人扒了,皮带被人抽了,腰间的裤扣也被人解开了。甚至左右胸口还各有一陀殷红,貌似被暴力揉搓过。
吓!光天化日,村野荒外,我不会遇上变态了吧?
杨凡一阵恶寒,惊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小凡哥,你终于醒了!”
百灵鸟般的惊喜声,打断了杨凡的脑补,看清了来人。
皮肤白皙,五官绝美,傲人的嫩瓜,修长的美腿,一米六五的个头,黄金比例的身材,好似一幅画中仙子。
此刻她双手端着一盆水,香汗淋漓双颊泛红,乌黑的秀发略显凌乱,轻薄的短袖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胸口随着气喘吁吁浮动,若隐若现的即视感,更显玲珑。
“秀娟,是您?”
杨凡心绪稍平,很难把眼前的美女和脑补中的变态融合在一起。
何秀娟翻了个美眼“可不就是我。你中暑了,怎么叫都不醒;我费了老大劲才把你挪到这儿,帮你通风、擦身体降温,还人工……急救……”
说到人工急救,何秀娟的脸色噌一下红到了脖子。刚才是忙着救人,这会儿又特别的难为情。
杨凡舔了下嘴唇,回味着唇齿余香,没把何秀娟误把传承当中暑的事说破。
看到这略显轻挑的动作,何秀娟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小凡哥,你坏死了!”
“咳…咳……我渴了,嘴巴特别干。”
杨凡心中虽美,知道这妮子脸皮薄,赶紧找了个借口开脱。
何秀娟白了他一眼,舀了一瓢水“刚从泉里打来的,清凉解渴,本来是准备给你擦身体降温的。”
“秀娟,真是谢谢你了!”
杨凡说着,双手撑地准备起身,接着一阵呲牙咧嘴。
“小凡哥,你咋了?”
何秀娟急忙把瓢丢进水盆,扶住杨凡的手臂。
“胸痛。平躺着感觉不大,一起身左右胸部像撕裂了一般疼痛。”
何秀娟红脸低头,蚊子声道“人家给你做胸部按压,可能用劲太大了吧。”
杨凡心说‘妹子,你这真是胸部按压啊!急救中叫胸外按压,正确位置是人体乳部中线的中心处,你倒好,直接按在了左右凸点。
知道何秀娟脸皮薄,杨凡也没点破这个大乌龙,轻笑着安慰“胸外按压是要用大劲,医生做心肺复苏时,甚至会把患者的肋骨按断呢!”
“真的?”何秀娟轻拍酥胸,难以置信。
杨凡点了点头“这样的医疗事故,也不是经常发生。主要出现在一些老人抢救上,年龄大了骨脆,稍不注意就会造成断裂。”
稍稍科普了一下,杨凡喝了些泉水,穿好上衣,系上皮带,何秀娟热心地把他送到家门口,交待他注意休息便离去了。
老爷子杨满仓闭目斜倚在躺椅上,手里扇子轻摇,茶几上放着一台上了岁月的收音机,正放着国粹豫剧。
“爷爷,爷爷!”
杨凡连喊了两声,老爷子抬头睁眼,从躺椅上跳了下来“哎吆!我的宝贝大孙子回来了。”
“你不说,要等实习期结束,才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吗?咋突然回来了?”
“瘦了,看来你这实习工作不轻松啊?虽说年轻,但也要注意身体。”
老爷子一如即往的咋咋呼呼,但杨凡却听得满心感动,想到在医院受的委屈,他就眼眶发红,鼻子泛酸。
“咋还哭了?”
杨凡鼻子一吸,笑着回应“没,就是实习比较累,想你老人家了;回到家被你一咋呼,感触了。”
“哈哈!快跟我讲讲实习的事。”说着,老爷子随手关掉了收音机。
杨凡便耐着心思,专挑一些开心的事情,讲给他听。
快天黑时,何秀娟提着鱼篓走了进来“杨爷爷,我拿了两条鱼来,给小凡哥补补身体。”
“你这妮子,真是客气。”老爷子笑着起身,杨凡则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眼睛揉了又揉,快步上前,抓住何秀娟的玉手,凑近面门盯着猛瞧。
温热的鼻息直扑面门,何秀娟红着脸后退一步,侧身“小凡哥,你怎么了?”
老爷子也仰怒道“你这混小子,想干什么?”
杨凡一脸郑重“秀娟,快,回去把你家塘里的鱼全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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