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安果然对他抱有这样的心思吗?出门之前他都已经那么直接的拒绝了,他还是不放弃吗?
当下他就想上楼再跟他把话说清楚,但又一想他把领带给自己十荒里慌张多此一举的解释。又觉得此刻上去把事情挑明,实在不合时宜。
从前围绕在他身边的人并不少,于他而言,拒绝其实是一件非常轻松又习以为常的事情,如今放在林嘉安身上倒觉得困难了。
他不想把话说的太苛刻又直接,如此一来,必然会伤了这个追求者的心。
那难道就这样放纵着他对他的喜欢吗?让着喜欢再滋生,再蔓延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又陷入到了左右为难的境界中。
氛围诡异的凝滞了一下,他是因为陷入了思考,而陈叔则不知因为什么。
在这短暂的安静之后,陈叔忽然之间用极其严肃的语气直呼了他的正名。
“秦子臻!”
在秦子臻的印象当中,陈叔叫他全名只有过几次。
一是他刚刚丧母颓废绝望不肯进食的时候;二是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一心只想着复仇而不顾及其他的时候;三就是刚刚。
于是他立刻肃穆紧张了起来,收起了所有放松的神色。
然后他又听见陈叔问“你和安安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到底把他当做了什么?”
秦子臻心下一凛。被发现了吗?难道是他刚刚的神色有意让陈叔产生了这样的怀疑?
还没等他解释,陈叔补充了方才的质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把他当做秦太太来看?你是不是把他和从前的那些女人一视同仁了?”
“子臻,我希望你跟陈叔说实话。”
秦子臻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其实并没有发现两人是协议婚姻。
于是他毫不心虚地回答,“没有。如果我不把他当秦太太来看,那又何必跟他结婚了,何必开个宴会诏告天下他的身份呢!”
他目光如矩地上了陈叔质问的眼神,丝毫不退让,也丝毫看不出半分的心虚。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将近有一分钟之后,陈叔才妥协般挪开了自己的目光,然后又语重心长地说“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是我没有早早的教导给你这些东西,以至于让你不知道如何和自己喜欢的人相处。”
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在叹什么。
“如果你喜欢他,你就要给他最好的、就要给他你能给的、也要尽力给他他想要的。”他看向秦子臻,目光有些悲伤。
“子臻,我今天才发现好像你们两个人的手上没有戴结婚戒指,我甚至都没有看到过你们的婚纱照。”他把没有啃完的苹果丢在了垃圾桶里。“怎么会这样呢?”
“以前是我被开心冲昏了头脑,今天我才忽然发现,我没有从你的举动当中看到一丝爱安安的佐证。”
陈叔站起了身,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
“子臻,你也这么大了,有些话我说太多其实不合适。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是爱他的,那你就要做些什么。”
“我看得出来安安是个好孩子,追她的人一定不少,你现在什么都不做,到时候可别后悔就好。”
说完,他也不听秦子臻任何狡辩、解释,就直直的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当中。
独留不知道是第几次挨训的、尚且一脸懵的秦子臻独坐在原地。
他又做了什么?!
不过虽然有些不知所云,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思考起了陈叔说的那番话,然后又开始自省他的行为举措。
当然,在楼上避风头的林嘉安关于这一切自是不知的。
*
第二天两人起了一个大早,托秦子臻的福,他也坐到了高铁的商务座。
往日里也就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属实没必要。当然秦大少爷可不是会随着他一起将就的人。
言情小说看太多的后遗症,让他还以为秦子臻要叫来一架私人飞机呢!
真正的霸总就是无论在哪都有人脉,到了洛县之后,居然也有司机亲自到高铁站来接他们,然后送到了普陀寺附近最舒适的酒店中。
两人相安无事的休息了一中午,待到下午,日头不大之时才真正去到了普陀寺。
秦子臻身上穿着那一套灰色的休闲套装,也许是因为常年锻炼,爬了许久的楼梯也不见疲惫,只是气息微微的乱了些许。
而林嘉安已经累得不行了。
他收回上次说的一个人爬山更累的说法。他一个人可以爬五分钟歇十分钟,而随着秦子臻一起,他的脚步一直都不得停。
爬到后半程他几乎是手脚并用,整个人依照着惯性在继续往前走。
“秦子臻!”他终于忍受不住叫住了他。“大哥,我求你了!咱们能不能歇一会儿啊?我真的要累死了。”
“你看我大汗淋漓的模样,你再看看我们两人之间的差别,你不会觉得愧疚吗?”粗粗的喘了几口气。“你真的不会有半分的心疼吗?”
秦子臻泰然自若地站在原地,“林嘉安,可是按照你的爬法,到普陀寺的时候,太阳估计都要下山了。”
林嘉安不管,一屁股坐在了阶梯上。“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真要累死了,你不让我歇,我就直接躺地上打滚。”
他无奈的笑了一下,但也没有展示出太多不耐烦来。上前凑近几步,然后一把从后捞起了坐在地上的林嘉安。
人家软绵绵的没有给出抵抗的力道,于是他一下就被拥进了怀中。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不过也是那么一下。
秦子臻不知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往常还会觉得害羞尴尬的人,如今做起这些有肢体接触的事情来倒显得十分自然了。
他这么拖着走了几步,觉得不太方便,然后又半蹲了下来,极其自然又随意的问了一句“背你上去?”
林嘉安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
秦子臻这么邀请了,他居然也没有拒绝,心念一动就趴伏在了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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