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臻作为上流圈的香饽饽,一进场就被众多人围着,林嘉安自觉地从他的身边退开。
但是她不能休息,也不能躲在无人的角落里。
她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身份挟恩图报、妄想挤入上流社会的、有自知之明但又唯利是图的贫女。
所以她要贪婪、但要坦荡,要左右逢源、但不要谄媚,图名图利、但不图秦子臻。
林嘉安自然地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从一个多人“关顾”的应侍生那里端了两杯香槟。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着,她没喝过这样的东西,从前更是鲜少沾酒,所以不敢轻易地喝。
她的“目标”是中年男人,最好身份地位在圈子里不要太高、最好好色成性。
林嘉安摇曳着腰肢慢慢行走着,目光四处打量,最后落在了一个落单的中年男人身上,他是刚刚从厕所出来。
男人的发型梳得极好,西装也是直挺挺的,整个人的模样十分精神和绅士。
如果忽略掉眼里贪婪的目光,看起来倒像是一个极其讲究的大学教授。
她对男人有几分印象,方才秦子臻进场时他站在还算显眼的地方,身边有一个女伴。
胸大、腿长,但看起来就不像是正经的女伴。
林嘉安目标明确地走近了,然后轻抿了一口香槟,幽幽地说道“今晚的香槟好像少了些什么。”
男人被她的靠近吓了一跳,眼神里有些不解和敬畏。
想来也是看到了她和秦子臻一起进场。
林嘉安自嘲又无奈地笑了一下,“秦大少爷可是忙人,自然没办法陪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慢慢品酒。”
“先生有兴趣来一杯吗?”
她把手上的香槟递了过去,但却是自己抿过一口的,上头还沾着几分口红,零散的痕迹勾勒出一个完整又饱满的唇形。
“啊,不小心递错了。”她娇嗔又夸张地惊叫一声,然后把另一只手的香槟递了过去。
“先生不会介意吧?”
男人先是被她的动作惊到,但他混迹名利场这么多年,虽然成就不大,可也不是傻子。
三两句之后他就明白了林嘉安的意思。
想来不是旁人所想的、秦子臻的身边的人,估计是用不入流的手段才做成了女伴。
从前没有在其他宴会上露过面,可能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儿。
这次估计是托着秦子臻给的机会,攀高枝来了。
也许是对自己几斤几两也有点数,所以也不敢托大找身份地位太高的,所以把目标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漂亮低俗但又聪明的女人。
这个圈子要的就是这样女人,方便又自在。
想清楚了这些,男人就放松下来了,自然而然地进入到了状态。
“美人邀请,我怎么会拒绝呢?这样太不绅士了。”
他接过那杯香槟,但是手指却在交递的过程中摩擦了一下林嘉安的手。
轻佻、暧昧,风流至极。
林嘉安嘴角抽动了一下,克制住自己想要擦手的,尽力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我该怎么称呼先生呢?”
男人浅饮了一口杯中的香槟,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微笑,“我姓李,单名一个姚。”
李姚,好!完全陌生的名字!看来原小说中没有这个人的戏份,也就是说很快就会下线了。
林嘉安更放心大胆了。
“李先生,这杯香槟,你觉得怎么样?”
李姚又浅浅地抿了一口,脸上做出了陶醉的模样,“我倒是觉得刚刚好。”
“嗯?”林嘉安像是不相信,也跟着轻抿了一口。
“哈哈,美酒入口、美人在侧,还有什么不好的呢?”李姚轻轻地笑了一下,忽略那一双豺狼般的眼睛,倒真的像是一个正人君子了。
林嘉安先是讶异,然后又带着几分羞涩的低头浅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氛围轻松而又暧昧。
周遭的人看见两人攀谈,先是讶异。而后联系着前后的场景,也似乎是相通了什么,大抵是得出了和李姚一样的结论。
然后落在林嘉安身上的目光,从打量、试探变成了轻蔑和不屑。
林嘉安感受到了这样的变化,她自嘲又满意地笑了一下。
当李姚想把话题再近一步的时候,林嘉安止住了话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细链手包。
“李先生,秦少爷来电话了,可能是需要我了。”
李姚耸了耸肩,表示理解,但眼神有些惋惜地在林嘉安身上打量了一下。
林嘉安轻笑一声,然后从手包中拿出了一张小纸条。
从李姚身边走过时,她夹着那张纸条塞入了他的上衣口袋里,指尖还似有若无地摩挲了一下。
“回见,李先生。”
李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
林嘉安撑着自己的身体走进了厕所里,然后躲进了最里面的一个隔间。
其实秦子臻压根没打电话来,那是她特意卡时间定的闹钟,诓李姚的。
天知道刚刚她死了多少脑细胞,才和李姚尬聊的那么久。
还要不停地忍受那个衣冠禽兽的咸猪手,真是……太委屈她自己了吧!
都怪秦子臻!
林嘉安从包里掏出一个塑料袋之后,她铺在马桶盖上就坐了下去。
一坐下,她就掏出了一个小型的免洗洗手液,用了有小半瓶之后,她才觉得刚刚触碰过李姚的手干净了一些。
做完之后,她脱下了自己的鞋,一边脱、一边呲牙咧嘴。
她把脚露在灯光下,发现脚后跟和大拇指果然是磨烂了皮,娇嫩的肉暴露在外,接触到空气都觉得疼。
林嘉安瘪了瘪嘴,又从包里掏出了几个创口贴,小心翼翼地粘在了伤口处。
“呜呜呜,疼死我了,妈妈呀,呜呜呜~”
“我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但嚎叫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这是个公共女厕,随时都可能进来人。
坐了没几分钟,林嘉安的闹钟就又响了。
她一激灵,立马忍着痛穿好了鞋子,收拾好东西之后若无其事地从厕所走了出去。
时间到了,她不能再耽搁了。
否则,会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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