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戏完自家老母亲的厉南凰，并不想蹲在房中坐以待毙。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在被老母亲逮住暴打一顿之前，出来晃荡一下
若是运气好，能撞上几个晚上出来活动的牛鬼蛇神，也是好的。
厉南凰比团儿的记性好，走过的路一遍就能记住。
出了屋子，摸出院子，顺着中午去正堂的路线，厉南凰开始往两边扩展寻访范围。
说起来，南黎大将军府可真大。
算得上是南黎城中，除了皇宫之外的第一大豪宅。
因为陈素锦下嫁厉南远为妾之事，不论是先帝还是当今在位的南黎国主，都怕她受了委屈，一直不断扩建大将军府，早就超过的亲王的规制。
别说陈素锦的宅院是在将军府的规制上扩建的，就连厉南凰的宅院也是赐婚之后扩建的。
两项加起来，再加上后来陆陆续续地封赏，这大将军府的阔气纵然是皇亲国戚都赶不上。
厉南凰在这院子里逛了大半个时辰，腿都走酸了，才好不容易摸到临街的围墙旁。
走到这里，实在累到不行了。
厉南凰索性找了个凉亭坐下来，边歇脚边吐槽。
“我去！这将军府可真够大的，看来没个下人跑腿，还真没法过日子！”
正附身捏脚呢，就听到周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厉南凰本能地一缩脖子，从凉亭的栏杆上翻下去，藏到柱子后面。
待她再探头去看，那脚步声也停了。
夜色中，她看见凉亭对面的走廊上，站着陈素锦和李梦痕。
她刚想从柱子后面出来，过去跟她们说话。
却见陈素锦眼神一凛，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便迅速缩回到走廊拐角处的阴影里了。
看到陈素锦的暗示，厉南凰也缩回柱子后面，小心藏好。
心想着，这大概就是陈素锦中午时分，话里话外强调了半天的有趣的地方吧？
有多有趣？拭目以待呗。
将军府的夜晚，突然因为这样的心照不宣，变得格外漫长而无聊。
厉南凰在凉亭的柱子后面，从站着到蹲着，再到坐下来躺着，眼看就要睡着了。
空无一人的寂静庭院，终于有了石头摩擦的细小声音。
虽然只是片刻，就消失了。
可这声音却让厉南凰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屏住呼吸，盯着院子里堆满石头的假山。
月光下的假山细细看过去，可以发现细小的变化，原本就存在的缝隙变得稍微大了些。
具体大了多少呢？大概就是能容一个人穿过的大小。
突然，一个黑影窜出缝隙，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假山附近的回廊处。
“我去！什么东西？”
厉南凰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到底是人是鬼都没看清楚，就不见了咧！
正懊恼自己没能看清楚那人是谁呢，陈素锦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对面的回廊拐角处。
见到陈素锦藏在黑色罩袍下的身影，厉南凰本能地裹了裹脑袋上的头巾。
临出门时的灵光一闪，果然是有用的。
厉南凰一边佩服自己的机智，一边迅速跑到陈素锦身边。
还没站稳脚跟，同样披着黑色罩袍的李梦痕就从陈素锦身后闪了出来，不由分说将一件与她们同样的罩袍披在厉南凰身上。
一见这阵势，厉南凰就知道，怕是要出去。
毕竟当初陈素锦夜闯皇宫的时候，也是这副打扮。
只是不再将军府待着，还能去哪儿？莫非是陈素锦的秘密基地？
这个想法一冒头，厉南凰本能地问了一句。
“去哪儿？”
“放心，不会把你关起来打一顿的。”
一旁的李梦痕心直口快，一出声就打消了厉南凰的顾虑。
反倒是陈素锦一脸的不高兴，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风回谷敢闯，祁玉山敢去，天辰死士的地盘都孤身一人，我的地盘你怕什么？！”
“那不一样，他们弄死我，你要报仇的。你弄死我，谁给我报仇？”
厉南凰立刻小声反驳，一边嘟囔，一边跟李梦痕眉来眼去。
这俏皮话讨好老母亲的样子，那是相当的狗腿啊！
李梦痕缩带厉南凰身后偷笑，陈素锦在厉南凰前面冷哼。
她们俩把厉南凰夹在中间，趁着夜色，迅速穿过一道隐蔽的小门，出了大将军府。
小门外，早有一辆无人的马车候着了。
三人上车还没有一会儿，将军府的府兵就跟了上来。
这状况让厉南凰有些意外，老母亲每次出门都这样玩，有点过分吧？
赶车的李梦痕隔着车帘，向陈素锦禀报追兵的情况。
“后面大概有二三十人，不多，要不要甩掉？”
“不必，让他们跟着。”
厉南凰一听这话就满头黑线，又遛怪啊？还能不能有点创意了？
“上次闯宫，您老人家就这么玩了一回，真当我爹是傻子啊？”
“就是因为他不傻，才再玩一回。”
陈素锦摘下罩袍，露出一身随意打扮的行头。
呃……不是要闯宫就好。
厉南凰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陈素锦冲着李梦痕喊了一句。
“去簪花楼，多遛几圈。”
“人家就是个做生意的，大晚上的能不能……”
“做生意的，能让团儿和薛庐越大摇大摆进去闹事？”
“呃……”
厉南凰尴尬地缩了缩脖子，好嘛！
团儿跟薛庐越算是帮陈素锦探过路了，这下对于天辰死士的资料掌控，陈素锦又知道的更多了。
可是，陈素锦跑簪花楼来干啊？
厉南凰的名声已经败坏了，就算拆了簪花楼也没用啊！
再说了，既然知道这里是天辰死士的地盘，你来了也没什么意义，第一他们死不承认，第二就算真让你拆了，明天再开个散花楼啥的还不是照样营业？
估计是怕厉南凰脑壳坏掉，陈素锦抬起眼眸，语气轻柔的说了一句。
“凰儿，我们聊聊。”
“嗯。”
厉南凰答的干脆利落，该来的迟早要来。
只是她没有被陈素锦这突如其来的温软迷惑，反倒是头脑清醒地扔出一句。
“为表诚意，你先说。”
“不错，知道跟我谈条件了。”
“不是条件，是自保。你知道的本来就比我多，随便说点东西对你没损失，可我就靠这么点东西自保，先说的话太赔了。”
厉南凰盯着陈素锦的眼睛，尽量让自己说话的样子不要看起来那么咄咄逼人。
“不如……就从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这件事开始聊吧？”
“这是要跟我翻旧账吗？”
“不把旧账结了，怎么重新开始？”
“说的也是。”
陈素锦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可这笑容却让厉南凰心里忐忑不安。
“那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
“是。可厉南远不是你亲爹。”
“……”
厉南凰只觉得脑袋上一万只乌鸦飞过。。
我去！这瓜太大，一口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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