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刑部官员在樊伟的严令下就把州衙没有关单禹通一案的全部案卷用车拉到了兵府其中包括前任刺史留存的前部案卷李顺主持查证落实的案件和人贩落网后的审讯笔录个人交代一应俱全。
次日宇文宪通知杨坚和案件经办人李顺到兵府来然后由宇文宪亲自率侯龙恩鲁奔吏部刑部和警卫队浩浩荡荡进入单家互保。
到了府兵把守的营库门前的时候侯龙恩着人叫来单家的管家管家一眼就看见宇文宪畏畏缩缩不敢上前李顺走过去把自己亲手贴在库门上的封条揭下来掏出钥匙打开门上的大锁库内有一条甬道通向地下银库。
管家提着一盏灯指点一名手拿松铃的警卫把闭灯点上其余官员挨个鱼贯而入走到甬道的劲头又有一个门仍由李顺揭封条开门锁把从外面带入的灯和库内的灯全都点上才清楚的看见地下库房其实十分宽敞一排排结实的木架上分门别类的摆放着金条银锭和各种各样的珠宝箱。
侯龙恩指着管家道。
“你上看看银库封闭之后是否有人动过。”
于是瘦高的管家手持一本账本在众目睽睽下由另一个人提着一盏长明灯沿木架一路细细轻点查看所有在场的人都袖手一旁默然不语气氛开始沉闷紧张。
此刻心中最坦然的却只有李顺一个人在把所有抄没的钱财都集中于银库后他便指示管家和两位账房伙计分门别类登记造册整整干了半个多月然后封库并由樊伟挑选的府兵不间断的轮流看守。
因此可以确保库内财宝万无一失此刻最紧张的莫过于怀揣大大总宰手令的宇文宪只要管家说一声某个木架上的东西被人动过或变少了他就立即采取行动把杨坚和李顺拿下直接斩杀。
他先看了一眼身边的几名警卫再看吏部在场的几名官员和鲁奔他们都目不转睛的望着管家这时候只见身边的侯龙恩也和自己一样陷入极度紧张的神情他也知道拿道索命的手令上面写的是什么。
宇文宪的目光终于落在杨坚和李顺的脸上时却见二人的面色异乎寻常的平缓此刻宇文宪的心境也稍稍的放松下来。
管家沿木架看了一眼账本再看了一眼木架上的食物巡视一遭然后对侯龙恩道。
“架上财宝没有见挪动的迹象。”
“你可看清楚了?”
“嗯。”
管家点了点头。
侯龙恩接着道。
“那我们就按部就班一项项清点核查了不参与其事的大人就先请回吧。”
银库里只剩下侯龙恩鲁奔李顺管家和一位吏部官员加上两名从相府抽来的账房管家手上的一册明细账目李顺也有同样的一份现在只需要一项项与架上的食物进一步核对重量和成色是否一致。
宇文宪杨坚庞晃鲁奔一伙人从地库返回地面的时候杨坚立即发现守护银库的警卫已经全部换成了钦差大人带来的皇家警卫队宇文宪对杨坚开诚布公的道。
“互保和银库的警卫从此刻起由皇家警卫暂时接管,望杨大人能够理解不要耍那心里的性子。”
“应该,应该。”
杨坚点着头说。
“小的这就去把互保内的府兵集合拢齐撤离此处。”
宇文宪与庞晃鲁奔返回兵府住处兵府这边的核查工作也在紧张的进行案件材料已完备清查起来虽然忙碌却是井然有序要是遇到有疑惑的地方均有刑部人员亲自参与到大牢提审人贩便作事宜。
参与复合案件的庞晃开始有点紧张浏览过一遍案卷却完全释然所有囚的大小头目余人中最轻的手里也有三四桩命案若按最简单的杀人偿命律定也是死罪无疑够杀回头了。
在所有参与其事的人中最为忙碌的还属樊伟他首先要协助刑部查案人员寻找案件中的一些证人。
还要协助膳食管理人员配备好时令果蔬以及油盐酱醋每日安排一辆车免费从大洪山拉来的猪肉鱼鸡蛋同时还是陈老板哪里请来了一位大厨给众人烧火做饭上到钦差大臣下到从京师远道而来的仆役警卫无一不喜欢樊伟。
两天后侯龙恩和鲁奔清点完银库中的资产从互保返回兵府并直奔宇文宪的房间侯龙恩拿出一张万两吊钱的收据落款处的签收人写着一个名字{樊伟}气氛由此紧张起来。
宇文宪看过收据看过收据然后说。
“看来杨坚提走了万并非空穴来风不过这收据上的提款人怎么是樊伟嘞?”
“大人,是否可下令将杨坚集团的人一并拿下审问?”
侯龙恩的语气咄咄逼人甚至拿上兵器已蠢蠢欲动。
“不妥这字据并未表明是人家杨坚拿了钱。”
宇文宪接着说。
“你先把樊伟叫过来问问。”
樊伟进房宇文宪便指着桌上的字据问道。
“这张收据是你写的?落款处并是你的亲笔签名。”
樊伟只斜看了一眼就点头说。
“是咱。”
“那,钱呢?”
“李顺没跟大人说这笔账咱拿去用于铸坝修渠了吗。”
“修渠?我看是中饱私囊嘞?你去外面看看百姓的日子,这笔钱属不义之财,应上交皇库才是。”
宇文宪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修金渠吗?那家的渠能用得了万吊钱?这事他杨坚知不知道?”
“此渠就是刺使大人让修的咱不好意思狮子大开口他给万咱也就认了,这笔钱数目不小用起来却还是紧巴巴的,咱领这笔钱的时候还请示过襄州总管府是经过上级批准咱才从李顺哪里提出来嘞。”
“那按照你樊大人的意思,咱再给你拨点是吧?”
樊伟赶紧解释道。
“小的不敢有此想法,不过大人这笔钱咱确实修渠用了。”
宇文宪接着道。
“那这件事庞晃也知晓喽好咱把庞晃叫来问问。”
鲁奔出门把庞晃找来宇文宪不动生色的让他看了桌子上的字据说道。
“刚才樊仪同说他提走万抄没的钱财是经襄州总管府同意的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咱知道。”
庞晃点了点头。
“隋州当时派专人到襄州禀告说要动用万抄没铢钱修建大洪山泄洪水渠那份文件是咱批复的。”
“你当时想没想修条什么水渠要花万两?”
“对此臣下当时没有细想因为按照以往的做法抄没的财务可以名正言顺的拿出一部分赏赐给下面的官兵何况这还是拿去给百姓做公益咱当时就批了。”
一直没说话的鲁奔接腔说。
“我们在银库清点财务时早就问过李顺据他说这项工程有点大渠的长度有千余里而且还要建一桩大坝来泄洪防止大洪山下的百姓再遭水患。”
“那也没必要在那里搞那么大一个工程吧。”
宇文宪沉吟片刻然后对樊伟说。
“要不这样吧一切事物以眼见为实明日你领着咱去瞧瞧你修的水渠,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咱立刻表奏朝廷为你表功立勋。”
“功勋就算了,修渠乃首事这是咱身为仪同这是咱应该做的事。”
樊伟面不改色的说。
“此渠有钦差大人莅临樊伟实乃三生有幸明日咱给大人找些护卫专程护送连年兵荒匪患贼多。”
宇文宪笑着说道。
“那倒不必咱的功夫虽不及大总宰和杨刺史凭一些小蟊贼还是撼动不了咱嘞。”
第二天一早在去大洪山的路上旗帆招展钦差大臣的车马队伍早早的便启程车只有一前一后两辆宇文宪郑重其事的穿上黄马褂披着一件白狐裘项王枪横跨在车沿紧随其后的是侯龙恩和鲁奔共乘的一辆车。
其他随行人员皇家警卫队庞晃杨坚骑着马不紧不慢的踱步跟在后面。
日渐正午由车马组成的队伍爬上了一道山脊忙前跑后的领队樊伟突然喊了一声。
“到了。”
陆续登上山脊的人面对山下的景象都不由的赞叹只见那河旭的春光下一望无际的菜田金黄一片绚丽无比尤其是长期生活在北方的人哪里见过这般的景致钦差大臣被此景吸引的下了车惊奇的问道。
“这是啥花?”
“油菜花嘞。”
樊伟赶忙回道。
“大人这一大片菜花地就是咱兵府的屯田去年梅雨季节山洪爆发转眼间四处就成了白茫茫一片水乡泽国到秋天水褪咱立马翻地才强种了这剂油菜。”
一名北方的警卫队员不解的问道。
“种这么多菜花有个屁用嘞。”
“用处可大了。”
樊伟说。
“再过俩月菜花变菜籽一炸就是吃的菜油嘞这片油菜地不仅够府兵一年吃的油还要拿出一部分菜籽换粮食解决今年景黄不接的粮食问题。”
坐车的几名京都大员有坐车改为骑马边赏景象边跟樊伟来到大洪山的豁口处都被一个新砌的高数十丈的石碑挡住了去路樊伟在马上对宇文宪道。
“钦差大人若要真正了解这项工程的面貌可要骑马登高了。”
“没问题咱正好还想再观观景。”
宇文宪年纪轻轻身手敏捷的从马上一跃而下说。
“百十里路都走了这几步算啥嘞。”
年岁最大的樊伟走在最前头他最了解攀登的路径众人沿着石路登到坝顶的时候再次为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朝里看环有两面青山包围着一道悠长的峡谷谷口被脚下的这道石碑所铸。
樊伟指着两三之间的豁口处说。
“每年梅雨季节来临汹涌的山洪就是从此毫无遮拦的冲下山有了这座大坝和水渠洪灾就完全不一样了大坝内的水库水满了可以开闸泄洪洪水便顺着明渠流向百里之外的深渊大海不至于淹没民房和屯田了,如果遇上干旱也可以开闸灌田这样咱们的屯田就可以旱涝保收,如果把每天吃不完的粮食全部卖掉花的这万吊钱用不了几年就可以照单收回,再把多余的粮食存储起来等长江对岸一带若再遇齐陈两国来犯北来驰援的军队就可以不运粮草快速抵达供禁军使用嘞。”
宇文宪赞许道。
“好,这项工程做的真好,方可一劳永逸。”
樊伟说着转过身来面对一片金黄的菜花地只见期间一条宽约数仗的石渠威仪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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