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溪本就长得娇小,小手更是柔弱无骨,此时被贺夫人紧紧的抓着,真真是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用力的把手给抽了出来。
贺夫人自知失态,朝着她尴尬的笑了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继续开口“白大夫,您刚刚说的那番话真的不是诓骗我的吧?”
“既然贺夫人已经决定好好好遵从医嘱,那就请先信任大夫。”
“好,好,我信,我信你。”
白梦溪确认贺夫人这会儿说的是真话,这才收回自己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平静的说道“听闻贺夫人这几日都不曾睡过一个好觉?”
“嗯,每日夜里入睡之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精神百倍,好几回睁着眼就到天亮,白日里倒是十分嗜睡,可每每一躺回榻上又不知怎地睡不着,真真是弄得我身心俱疲,不知白大夫可有法子帮帮我?”贺夫人一脸颓意的问道。
白梦溪说出这句话本就是想要帮她一把,所以见她如此说便淡定道“自是有法子帮你的,不过不知道贺夫人可怕痛?”
“痛?”
白梦溪点点头便缓缓起身,直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丁长生替自己准备的银针包,直接展开在她眼前,解释道“我可以用银针之术让贺夫人先睡个好觉,当然若是贺夫人怕疼,自是可以拒绝,到时我给您开两副安神汤即可。”
贺夫人是尝过安神汤的,味道极其难喝不说,而且于她而言效果并不算好,所以犹豫再三后,她还是决定信白梦溪一次,直接站起身来说道“安神汤便不必了,既然你说能用银针让我睡个好觉,那就试试看吧。”
“如此那就请贺夫人随我过来。”
白梦溪毫不意外贺夫人的决定,所以率先往里头走,贺夫人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跟了上去,没一会儿就发现最里头竟是别有洞天。
“本夫人来过这么多回,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二楼有张床榻。”贺夫人不禁笑了笑说道。
白梦溪倒是毫不意外,先前自己来二楼的时候就四处观察了一番,无意中就看到了这张床榻,当然在她看来这里估计是给自家大夫歇息用的,这次倒是便宜这贺夫人了。
“请贺夫人卸下足履,合衣躺在榻上。”
贺夫人不再犹豫,听从白梦溪的话照做。
白梦溪见她躺好便走上前,直接从银针包里取出两根银针,微微倾身,抬起贺夫人的脑袋,几乎一瞬就将银针没入她后脑的两处穴位。
贺夫人来不及呼痛,脑袋就开始昏昏沉沉,眼皮也越发的沉重起来。
白梦溪听着贺夫人平静的呼吸,轻轻的将银针取出,顺带给她盖上一层薄毯便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眼看着到了午时。
白梦溪也不禁有些困顿,刚打了个哈欠就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一抬眸就瞧见苏木拎着一个食盒上来了。
“白大夫,这是师父吩咐我送来的。”
苏木恭敬的将食盒放在桌上,不着痕迹的环顾了一圈却意外的发现没有贺夫人的身影,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白大夫,这贺夫人应该还没离开吧?”
他记得自己上来的时候,贺夫人的那些家丁还在楼下守着呢。
白梦溪一见到食盒就饿得不行,所以此刻正打开食盒查看里头的饭菜,见都是自己喜欢的正高兴着,听着问话头也不抬的就回答“在里头睡觉呢。”
“真的在睡觉?”苏木震惊的喊了出来。
白梦溪立马瞪了一眼苏木,低声喝道“你要是把人给吵醒了,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苏木自知自己方才失态了,捂着嘴点点头又忍不住放下手朝她说道“白大夫,可真有你的,我可是听说了这贺夫人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白梦溪不客气的把食盒里的饭菜都摆了出来,端坐在椅子上吃着东西,一边吃着一边接话道“这算什么,我还得让贺夫人喝下最苦的药呢。”
苏木一听眼睛不由的一亮,有些敬佩的说道“白大夫,您可真厉害。”
白梦溪淡定的接收他的赞美,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吃的正高兴,身后传来脚步声,嘴角微勾,端着饭碗就回过身就瞧见贺夫人一脸容光焕发的走了出来。
“贺夫人醒了,不知睡的如何?”
此时,贺夫人瞧着白梦溪就像是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脸上再没有先前的那般嚣张的气焰,而是一脸和善的说道“可算是睡了个囫囵觉,身上也不知怎么比起以往竟轻松了不少,白大夫,这回可真是谢谢你了。”
白梦溪赶紧扒拉了两口饭菜又灌了一口茶,这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说道“贺夫人觉得有效那就好了,待会我会给您开两副方子,一副用来调理,另一副还是安神汤,毕竟银针之术治标不治本,我劝您还是喝上几日,这样过几日您就会发现身上越发的松快,精气神也越发的好起来。”
本来贺夫人还想着自己要是再不睡觉就让白梦溪去府上给自己扎上一针,到时自己就可以睡上一个好觉,不过现下听着她这番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便也同意了她给自己开安神汤。
“行吧,既然白大夫如此说,那本夫人照做便是。”
“贺夫人可得一定要喝这安神汤,否则夜里睡不好,真真是会让人不痛快。”
“放心吧,本夫人一向说到做到。”
白梦溪见她自己同意了便赶紧坐下开药,不过奈何她毛笔字的确写的不好,索性还是拿出自己药箱里的炭笔,刷刷刷的写了两张方子便交给了苏木。
“按照方子上的抓药,一共抓上三副。”吩咐了苏木之后又回过头看向贺夫人叮嘱道,“贺夫人,这药每副皆用三碗水熬成一碗服下,一日两回即可,可得记清了。”
“放心,记下了,那三日后本夫人再来寻你诊脉。”
“届时我自会在宝善堂坐等夫人的到来。”
二人闲聊两句之后,贺夫人越发觉得白梦溪是个有本事的人,心存交好之意,遂从袖子里拿出一副名帖递给她。
“白大夫,这是本夫人的名帖,现下本夫人是住在镇上东街的一处院子里,你若是得空,不妨上门做客,到时本夫人做东,请你吃顿好的。”
说罢,贺夫人还鄙夷的看了一眼她桌上还未收完的饭菜,嫌弃的掩了掩口鼻,淡淡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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