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这么一句话,王大亚才摸着下颚若有所思的跟着大伙离开了。
白梦溪紧紧挨着苏远之站着,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王大亚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自己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后背更是湿透了。
“没事吧?”苏远之有些担忧的问道。
白梦溪下意识的攀上他的胳膊,紧了紧力道,摇摇头回答“我们进去吧。”
苏远之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带着人就进了屋里头,顺势还关上了门。
一进去,白梦溪的腿瞬间就软了,幸好苏远之就在身边,这才没有让她直接倒下。
“多……多谢。”白梦溪颤抖的道了声谢。
苏远之却是拧紧眉头再次问道“你怎么了?”
白梦溪仍旧是摇摇头,毕竟她总不能告诉苏远之说,自己被王大亚那狗鼻子似的灵敏直觉给吓到了吧?
苏远之见她不愿意说倒也不勉强,索性一弯腰直接将人给横抱起来。
这一抱吓得白梦溪立马搂住他的脖子,稍稍的尖叫一声,诧异的看着他问道“你这是做什么,赶紧放我下来啊。”
然而,苏远之却是压根没有理会她,而是一步一步的将人抱进大堂,将人放在藤椅上,而旁边藤桌上放的是她先前离开时不舍的那包糕点。
“你在此处歇息会儿,我把东西收拾了再弄吃的。”
白梦溪愣愣的看着就这样离开的苏远之,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又将目光放在藤桌上,瞧着上面的糕点,不由的感慨,这男人还真细心。
她捻起一块糕点吃了起来,一小口一小口,也不知是不是被美食给治愈了,心里的那股子慌乱的感觉也没了。
后院。
苏远之偷偷的探出一双眼睛查看白梦溪。
见她总算是不绷着了神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转身继续忙活自己的事。
等白梦溪吃完两块糕点之后,苏远之也端着新做好的吃食出来,两碗炸酱面,一人一碗,看着里头乌漆嘛黑,味道却是极好。
白梦溪吃的满嘴都是酱汁,好不狼狈。
苏远之见她放下碗筷,笑着给她递过去一方帕子。
“擦擦吧。”
白梦溪这才感觉到嘴巴一圈黏黏糊糊的,不好意思的朝着苏远之笑了笑,可她不知道自己一笑贝齿上沾的酱汁更是一览无遗,真的算不上好看。
饶是一向镇定的苏远之,这回也忍不住了,噗嗤笑出声。
白梦溪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接过帕子就捂着嘴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急急的往后院跑去,打了盆水,细细的洗干净,这才算完。
等她回去的时候,苏远之已经勤快的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干净,见她洗净后,还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还是干净点好看。”
“苏远之!”白梦溪不禁恼怒,厉呵的喊了一声他名字。
苏远之却只是笑了笑,端着碗筷就进了后院,动作利索的洗着。
白梦溪也没有走远,倚靠着门框,看着蹲在井边洗碗的苏远之,越看越觉得自己真的是撞了大运才能遇上这么一个好男人。
可惜这男人是原主捡来的,不是自己得来的。
她正感慨着,忽而又恍然想起,自己现在就在原身身体里,那她捡来的,不就是自己?
啪!
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这一声清脆利落,把苏远之也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打自己做甚?”
苏远之收起洗净的碗筷,走到她跟前,看着她额头上的那一片红,奇怪的问道。
白梦溪却是憨憨的笑了笑“没啥,就是忽然发现自己也挺蠢的。”
苏远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倒也不介意,不过倒是顺着这句话接了一句“的确算不得聪明。”
此话一出,白梦溪就不乐意了,她自己说自己蠢可以,苏远之可不就不行。
“苏远之,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远之见她恼怒也没抚平的意思,而是沉声说道“今日这事你太过冲动了。”
白梦溪一时没反应过来,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眨巴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苏远之无奈的叹了一声,拉过她的手,二人一同回到堂内坐下。
“今日你不该答应丁大夫的。”
白梦溪认真的思索着这句话,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他愣愣的问道“你是说我不该答应丁大夫去宝善堂成为坐堂大夫这件事?”
苏远之点点头却又道“你也许该换个借口表明自己会医术。”
白梦溪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她差点还以为苏远之是说她救人这件事太过冲动了。
“为什么?”白梦溪不解的问道。
苏远之见她眼底却是疑惑,无奈的叹了一声才道“梦溪,你可知度坪村的后山只有一个入口吗?”
一瞬,白梦溪整个人呆滞在了原地。
好半晌,白梦溪才渐渐的回过神来,眨了眨眼认真的问道“你确定就一个入口?”
苏远之无奈的叹了一声,紧接着便继续道“这后山本是一处荒山,后来因在此处建立山村便被规划起来,自十年前入口便只有一个,若想平白无故出现在山里,那就只有一个地方,那便是从悬崖上摔下来,当初我便是这样被发现的。”
白梦溪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合上了。
苏远之见此情况无奈的再次叹了一声“虽说村里有不少人进过山里却没进过内围,但是王婶的父亲却是咱们度坪村的一把好手,当初虽说是村正救了我,可确切的说救我的人应该是王婶的父亲,是他把我从内围带出来的。”
言下之意便是,其他人会信她编织的谎话,但是王大亚绝对不会信。
因为她很清楚度坪村的后山除了本村人就没人可以进,哪怕是进了也就该像苏远之那种,要么半死不活,要么就是死了。
忽然之间,白梦溪明白了怪不得一向大大咧咧的王大亚竟然会一直揪着她这件事不放。
这事,她确实是冲动了。
苏远之瞧着白梦溪耷拉着脑袋,一时也有些心疼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宽慰道“你也不必过多担心,若王婶真的想拆穿你,先前就会告诉大伙儿了,不过她既然没说,那就代表她对你这件事还是保持好奇,到时她若是再问起,你便如实说就好。”
“如实说?”白梦溪诧异的看向苏远之,愣愣的问道,“你说我做梦那事?”
这话要是说了,那岂不是被人当成妖怪了?
白梦溪面色犯难,苏远之却不再多言,只是再次揉了揉她的头顶轻声道“王婶是个好人,知轻重,守分寸,你也别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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