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的手是累的,心是轻快的。
我认真想着母亲说的话,想象着许久未见的她的脸,猜测着她每天遇见的人和事,希望她能将余生过成一树繁花。她是个有那般心性的人,我对她有绝对的信心。
随便看看这个房间,虽然有点土气,但是却能一眼看透她对我饱含的深情。可以透射大片阳光,月光,星光的落地窗、彩虹色的天花板、刻意摆设得如随意下垂的荧光星星、宽大厚实的书桌、简约而充满质感的铁艺台灯……整体看起来乱作一团,但每在一个局部,都会有相应的氛围。
这没什么不好,人都是复杂的动物,全部按人设走绝对是痴心妄想,世界上没有从一而终的答案。就像这个房间一样,它是各种各样的认真组合在一起,努力将空间的功能性发挥到极致。
那个男人,也有复杂性么?
他在这个家庭面前,似是千篇一律的冷血残酷。
我不记得当初因为什么犯错,他用爆着血丝的眼睛瞪着我,叫骂着要打我,母亲在我前面拦着他,力不从心。我清晰的记得,我回给他的目光里是鄙夷和不屑,不过我眼睛很小很黑,他能不能看的清呢?可在他终于要下手打母亲的时候,我“噗通”地跪下了,我使劲用脑袋磕着地板,咚咚作响。
“我求求你,你今晚放过我吧,阴天我还要考试。”
我再抬头看他,他居然也被我吓愣了。
他要打母亲的手“啪”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扭头摔门而去。
半夜,我睡着睡着浑身难受,母亲来看我,后背起了很多疹子,她给我披上衣服要带我去医院,被那个男人拦下,不知道他出于什么心理,竟穿上衣服,开车带我去了医院。
最后倒没什么大事,不过那次确实让我对他的看法产生了动摇。
从此,他回家的更少,我也几乎不与他说话了。
现在,我稍微有点好奇他背后的故事。不过呢,就算有再多的理由,对于他一次次伤害母亲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原谅。
夸张点说,哪怕他是为了拯救全人类,只要他伤害了无辜的母亲,他就值得我憎恨。
话说我记得有这样一种说法天使会为了世界毁了一个人,魔鬼会为了一个人毁了世界。虽然哪种都是极端假设,但也能说阴点问题。
因为不同的立场,因为复杂,同一件事情对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
我并不认为复杂不好,世界上的颜色多种多样,我会毫不犹豫的笑着,跳进社会的染缸,不过,我的心会保持最初的模样……一副市井老油条的样子呢——
发呆的时间总是转瞬即逝,我对着鼓鼓囊囊的书包翻了个白眼,有点内疚自己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去想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手上的动作毫不迟疑,熟练在压紧实的包里抽出要做的卷纸——受力分析,算不出来先摞几个公式,在家可以使用计算器,噼里啪啦一顿按键操作猛如虎,一看答案自己还是二百五。
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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