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过日子似乎有些过于惬意,没有了看人脸色的小心翼翼与如履薄冰,我压抑着的性格与情感得以重见天日。
心情一好,我便一改往日的凉薄,关注起身边的烟火气息。随便翻了翻日历,很久之前期待的漫展在即,之前一直担心父母的情绪而纠结要不要去,现在终于能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些小小的决定,索性哼起了小曲,一边在衣柜里找适合逛展子的行头。
“林琬,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问着这句话的珢没有丝毫的冒犯,但我不知是对自己曾经的幻想险些打乱了自己的人生计划生气,还是对如今唯一一个约束着我的人不知如何相处,亦或是讨厌他会代表那边的世界决定我的生死的愤慨,我对他的语气总是难以平静,不是带着怒火就是不耐烦。
“打算去漫展,您有什么安排?”敬语将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开,他愣了一下,这反应反而让我有些满意,对,我就是要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管理者拉清界限,我的人生,绝对不想任由你们指手画脚!
珢有些尴尬的笑笑,我冰冷而充满敌意的的语气并没有挑起他语气上的回应。
不过他说的话还是不能让我开心。“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因为……”他后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我转身离开,淡淡的抛下一句“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
我没再看他,想必此时那张俊朗的面容应当不那么好看吧。
周围的硕对我的样子见怪不怪,但还是有一个平时总粘着我的小东西挡在我面前,用那细弱的声音弱里弱气的说“虽然我并没有说话的立场,但是,林琬,你真的不要去吧——珢是为你好……”
我的生死已经由别人决定了,这些事情经过我的同意么?所谓的长者,管理者,监护人,无非是群只会站在自己所在群体立场的自私者,丝毫不会体会别人的感受!口口声声说着为我好,到底是要我遵从你们的意志,像一只提线的木偶,不被允许做出反抗……压抑在胸口的多年的委屈开始涌出,我知道如果单凭字面意思来看,只会显得我是多么的不成熟,可若将任何一个人放在这样的环境生活多年,我绝不认为这样的话任性。
我多年木讷冰冷的伪装到底救了我一把,内心的那个我早已咆哮怒不可遏,到底我只是用冰冷的声音压下心中的波涛汹涌,“没事的。”
那声音中有我察觉不出的颤动。
离开的时候,我还是不争气的掉了眼泪,不过没有盈眶,有的只是一滑而过的,干净利落的泪滴。
据说啊,人很少因为疼流眼泪,很少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流眼泪,却会因为委屈这种情绪而闭不上掌管泪水的阀。
走出房间,我觉得自己像病了一样,情绪大起大落,一会儿气的要发疯,一会儿又难受得楚楚可怜。
“与我的人设不符啊——”扬起嘴角冲自己笑笑,硬生生阻止了生理盐水从体内外泄。
不过我还是吃了一惊,我本以为多年来的表象就是我的本性,而我错了,内心的那个我不受控制的自在生长,稍不注意就会像脱缰的野马。
虽然我讨厌外在的自己,但内在的性格更加会容易使我陷入窘境,若可以画地为牢,我却更想她成佛超脱。
毕竟,是我造就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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