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界,除非迫不得已,不然他们不会主动暴露身份。
既然已经落在郊外,那他们就化作普通人从城门光明正大地进城好了。
寰都没有辱没它都城的美名,光是这巨大的赤砂红城门鎏金字扁,估计就要花费很多人力财力。
他们接着井然有序的在入城队伍尾巴后面排队。
守城兵将穿着厚重的甲胄仔细地巡视进城人群,很快就到了他们。
人多任务重,守城兵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冲着他们吼:“你们!说的就是你们!令牌呢?没有令牌进不了。”
一旁的元路反应快,马上在袖中点了个法术。
一块黄灿灿的令牌就静静地躺在了他的手上,元路把手上的东西递出去,守将兵接过令牌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就点头给他们放了行。
穿过拱形的城门,寰都的百姓交叉奔走,车马络绎不绝。
寰都的确是个富硕的好地方,最起码乞午小朋友看着就两眼发光了,至于仙界有身份的三皇子为什么窝在这小小人间界的都城里,原因只有无月自己知道。
无月的事情再大,一时半会也急不得,所以他们先找了个休息的旅店。
拥有法术的好处在这时就很好体现了,大概就是能够点石成金,吃穿不愁。
人间界的黑夜白天,日升月起都合乎自然规律,自然万物有枯有荣,人命脆弱短暂,不会像仙、妖一样长,最多也只有短短百年。
话本里都说人人渴望长生,追求长生,悲于人生苦短,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长命者体会过的岁月寂寥也是很难忍受和度过的。
“阮姐姐,看什么呢?”乞午在背后朝她喊一声,顺着她的视线往外探身。
“嗯?没有,没看什么。”
又一次到人间界,阮眠有点触景生情,从进了房间开始就靠在窗边定定地发呆,看着远处胡思乱想。
想累了,她刚想休息一下,该来的事情紧跟着就来了。
贴着阮眠的声音紧接着传来的,是木门应声而碎的声音。
两个身穿灰粽、黄色布衣的人举着一只手抓做虎爪状,满脸凶狠地朝她和乞午这边冲过来。
事发突然,旅店的屋子不大,门又倒了,她们和两人之间只隔了张铺着碎花红布的大桌子,就几步的距离。
阮眠先转头,就先看到了两人极有攻击性的模样。
乞午一直站在她后面一步的距离首当其冲,阮眠当即做出反应把乞午往旁边拉了一步,这才没被蓄力冲过来的人碰到。
乞午险些被攻击过来的人抓到,立马条件反射尖叫着轮手,对有胡子的那个胡乱使用一通法术。
阮眠先灵巧弯腰避开了撞过来的黄衣人,然后钻空子在房里到处躲。
她发现他们从进门起就没有用过法术攻击她们,又和他们周旋了几个回合直到确认他们能接受拳脚这种真正的攻击的时候,阮眠才反着给了黄衣人一脚。
黄衣人的腰腹被踢到,往后踉跄了几步,复又向她奔来。
这时,阮眠已经掏出了袋里装着的法器,握着法器狠狠地向黄衣人斜着挥出法器里藏着的橙黄的法力。
法力准确无误地打在黄衣人的身上,黄衣人当即举着手停顿了一下动作。
就这么一会儿的迟缓的动作,让阮眠看清了他们--就是普通又高壮的打杂役匠户的样子。
他们全身上下唯一奇怪的只有脸部,双目游离无神,表情呆滞痴傻。
终究只是藏在容器里的法力,和真人使出来的还是弱了些,灰黄衣两人对法力攻击的承受力也是大得奇异,法器堪堪只能阻挡黄衣人一会儿。
乞午那边好一些,能把灰衣人打趴在地上,可灰衣的比阮眠这边黄衣的体格更健壮,也不好对付。
阮眠没觉得自己能靠容器里的法力迅速解决这些人,她只是在拖时间,等殷寂或者元路他们其中一个人解决好就会过来帮她和乞午。
她猜得正好,旁边的厢房有顶着和玉发冠的人绕过来了,只不过是神情端庄的无月神君。
“本仙君来帮你们。”
阮眠:??什么鬼?
元路这个侍官就像无月身上的部件一样,他们两人住一个屋子。
无月靠着元路拖住三人,自己睨了几眼就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身处险境,无月甚至连发丝都没乱。
“仙君你别动,不用帮忙,不用帮忙呵。”
阮眠可没忘这主子没了法力的事,就算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期待这金贵的主儿帮自己了。
她只好准备继续和黄衣人悲惨的过招儿。
没想到,天待她不薄,殷寂的身影在她身前如魅影般闪现,一手解决了黄衣人,顺手帮了一把乞午。
这两人本事不大,乞午在殷寂的助力下很快就解决了。
阮眠可以看出来,殷寂是为了锻炼乞午才刻意没动另一个。
阮眠看到黄衣人和另一个相继倒下,看到没有危险了才走过去。
刚刚打斗时她能感觉到这躯体怪异的情绪,她以为两人是什么法术化成的人像,没想到触到的身体却是实打实的凡身。
她用自己摸索的人间界医术探了下躺着的黄衣人的脉搏,发现这人的性命其实并无大碍,只是整个人像被抽了魂魄一样直直挺立,身体上有明显的打斗时留下的伤口。
奇怪的是,她又去看了下另一个,发现他们两身上都没有法术残留的痕迹。
奇怪呀!控制他们的法力消失了?
阮眠收回手,心里已经猜出了个七八分,没有特意去寻,却正对上一双望着她的平静黑眸,两人平静对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