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湖岛的存在,也没人见过刚刚的海市蜃楼,那那个地方极有可能是他们寻找着的有寒虚铁的秘境。
他们仍然等在原地,起码要再看一次蜃景找些蛛丝马迹也好。
帷帽能挡住沙尘,但是材质极易飘浮。
殷寂给帷帽压了个法术,让它稳稳戴在阮眠头顶上。
沙漠环境恶劣,他们多待也没意思,就找了个离沙漠最近的村庄居住休息。
村庄离沙漠有些远,但对殷寂这个有法力的妖来说,来回就一瞬的事情。
小村庄错落有致地建在绿洲上,糙草木板做的尖顶小屋无一不昭示着这就是贫苦人家的农家院子。
他们不想离开太远,也不能像傻子一样一直待在沙漠里。
这里有个简陋的村庄倒也可以勉强过一晚,殷寂虽然是只尊贵的妖王,但是除了要干净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要求。
阮眠以前在人间界乱混的时候也不是没住过这样的房子,也不怎么挑拣。
他们选了一家房子看起来比较结实的,相比较之下比较有可能容许他们留宿的农户。
揭开帷帽推开篱笆走进去,有两个佝偻的身影在地里劳作。
阮眠停在门口没动,眼前的勤劳身影和她记忆里浮现的两张朴实笑脸渐渐重合。
阮眠也没想多久,殷寂缆了她一把她就从记忆里退出来了。
看到穿着极好,锦衣纱裙的殷寂和阮眠,俩夫妻呆呆愣愣的有点转不过神。
毕竟这个临漠的贫瘠绿洲哪里来过什么其他人,更别说如天仙般好看的阮眠和殷寂了。
这农户里的是一对耄耋夫妻,夫妻俩看起来都朴实忠厚,脸部是遭到岁月和烈日洗礼的土黄色,穿着洗得发白的花色布衣。
夫妻俩很吃惊,两个人在说悄悄话,大概是觉得他们不像坏人,之后才笑着上来搭话。
“姑娘,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妇人的眼神在殷寂身上转了转,还是决定问阮眠。
“这位阿婆,我们是
北边来的人,要在此地等待自家商队。可在这沙漠边寻不到客栈,想借宿一宿,不知是否方便?”
阮眠怕他们不同意,还努力做出了一个望着妇人的可怜巴巴的小表情。
老妇人见阮眠说得礼貌真挚不像不怀好意的人,和老伴一商量,便应下了。
人间界的普通人家一生从农,生活简朴,心灵总是这般和善好施。
他们被两夫妻迎入屋门,屋子并不大里面有两扇紧闭的房门,大厅的布置干净整洁。
厅内有一桌几板凳、茶水烛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阮眠和殷寂的服饰都较好,老妇人能猜到他们该是来自大户人家,让远来的客人看到这陋室难免有些羞涩。
“快坐。”
老妇人擦了擦木板凳,热情又周到。
阮眠颔首,回老妇人一个感激的笑容就坐下了,殷寂也跟着,面容和缓但是惯常的没什么笑意。
“这家现在只有我和我老头子住,家里的儿子好几年外出行商跟商队去了,家里只剩那不肖子的屋塌,不知姑娘和你夫君可介意呀?”
顺手给他们斟了杯茶,老妇人有些窘迫地搓搓手问她。
“无事,都可。”
殷寂抢了她的话,先对老妇人说道。
阮眠美目流盼,鼻观心:做什么抢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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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殷寂讲话比较管用,是一直发冷气的殷寂突然接地气讲了话让两夫妻缓解了些紧张,笑容更从容放松了。
阮眠从袋子里拿出鸡蛋大的熠熠生辉的夜明珠递给老妇人。
老妇人的面色有些惶恐,一直推着不肯收。
“此次我和夫君能在此休息多谢你们,只是一番心意,不收我们倒要心不安了,阿婆收下吧。”
只有两间屋子,老夫妻一间房,那他们只能住一间了。
阮眠犹豫了一下还是顺着老妇人的话说没有更正她和殷寂的关系。毕竟这里只剩一间屋子了,她不想老夫妻他们为难。
只要有被褥,她睡地上也没关系。
老夫妻带着连连道谢声收下了夜明珠。
老夫妻给她和殷寂整理了屋子,加了晒过的干净被褥,还准备了有多种肉菜的丰盛的晚餐。
夫妻俩朴素热情,阮眠不好退却,便跟他们同桌吃了饭。
殷大佬不吃,只在房间打坐,只难为了阮眠,还要死脑细胞给他找理由。
“啊!这个夫君他修道!对!就是修道,所以辟谷了不吃东西。”
阮眠扯着笑硬着头皮扯了个谎,她也没办法,总不能说真话吓着两个老人家吧。
老夫妻年纪大不懂这些修道的事,还以为是自己的菜太简陋了不合殷寂胃口。
但听阮眠这么一解释,也就没细想,被阮眠搪塞过去了。
饭后阮眠向老妇人询问是否有多一张被褥,想多要一张。
老妇人是真心喜欢漂亮随和的阮眠,又想起阮眠没有辩解的“夫妻关系”,心里就凭着自身的多年经验脑子里多想了些东西。
听阮眠说完,老妇人牵起她的手开始语重心长地跟她说:“姑娘,虽说你夫君看着是有些不好相处,但也应该是个面冷心热的。夫妻之间哪有什么不好说的,实在不行哄哄就好了,男人嘛都要面子。”
突然被教育夫妻之事的阮眠:???
看着阮眠呆滞的眼神,老妇人几乎敢肯定他们就是“夫妻不合”要被褥分床睡。
秉承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老妇人觉得必须要凭着自己半生的经验,好好劝劝这小娘子。
她也没有很长时间生活在人间界,顶天了多看几本缠绵悱恻的话本子,她是真的不知道这“夫妻之事”的呀!
她刚刚为什么不反驳呢?!
好后悔!现在吃了哑巴亏。
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阮眠心里尴尬又悔恨,眼见就要止不住话头快要谈到少儿不宜的地方去。阮眠截住老妇人的话,随便找了个借口没听老妇人的唠叨,坚持着要了另一张被褥进房间去了。
气哄哄抱着被褥走进房间,阮眠剜了他一眼。
安静打坐被房门声打扰的无辜的殷大佬:??
阮眠把大红的碎花被褥铺在地上,躺上去就用背对着他不说话。
殷大佬很懵逼,坐在床上冥思苦想也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惹她的事。
殷寂不用睡觉只要闭眼打坐就可以调理身息又精神饱满了,阮眠很嫉妒,这就是修炼法术的好处。
第二日阮眠悠悠转醒,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床上。
爬起来敲敲脑子,阮眠使劲努力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人间大夫说的梦游症。
神仙也会梦游么?
看着在她原来位置上打坐的殷寂,阮眠一脸狐疑地问他:“你我我昨晚自己爬上来的么?”
殷寂睁开眼,眼神一片清明,那眼神仿佛在说:不然呢?
在阮眠看来,眼神里绝对还带一丝挑衅和嫌弃!
无辜的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