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姜芜双目圆睁,顾不得其他,三两步又折返回房间,果然看见床上的姜雪兰正费力的拉着床幔,脖子已经卡进床幔里了!
门口的徐宜已经吓傻了,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甚至像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蠢货!过来帮忙啊!”姜芜厉喝道。
姜雪兰已经脸色紫红,倒是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姜芜托着她的后脑,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是隐约有呼吸,她松了一口气,捏住姜雪兰的鼻子,俯身给她做了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过了好一会儿,姜雪兰才迷迷蒙蒙睁开眼睛。
说实话,姜芜那一刻竟有些腿软。
徐宜显然也是吓得不轻,瑟瑟缩缩的说了一句“我都已经答应娶你了……”
姜芜一听见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站起来,兜头就甩了徐宜一巴掌“事不是你干的?你除了会缩在后面装委屈你还会什么?不过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在我面前装什么?”
徐宜被她这一巴掌直接打蒙了,似乎是想辩驳什么,但又被他自己给咽了回去,姜雪兰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哭。
徐宜看了看姜雪兰,又看了看姜芜,心一横,说“可昨晚的事,我和她都是受害者。”
姜芜眉毛一拧,“什么意思?”
姜雪兰哑着嗓子厉声道“徐宜!”
徐宜说“昨天晚上,我本来在床上睡觉,是姜雪兰自己躺到我身边的,不仅如此,今天早晨我才发现,昨晚房间里掺了……那种香料。”
他似乎是笑的有些嘲讽“我之所以说昨晚姜雪兰也是受害者,是因为那香也不是姜雪兰点的,我们两都被算计了,不管她昨晚来东院是想和谁私会,最后要娶她的人都是我。”
“我和她从此都要和不爱的人度过一生,这难道不可悲吗?”
姜芜心思回转,她看向姜雪兰“怎么回事?”
姜雪兰迷蒙的睁着眼,好像是在看她,可是她的目光里分明什么也没落下过。
姜芜道“徐宜,你出去,把门窗都关好。”
徐宜便知道这是还有事要和姜雪兰说了,他沉默半晌,然后说“今早的话,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徐宜走后,姜芜才坐到姜雪兰对面,温声道“现在没有外人在了,你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好不好?我希望你明白,这不只是小情小爱的问题,徐晗已经死了,你不觉得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有些巧吗?”
姜芜本来是没有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的,但是奈何徐晗已经死了,她本来以为是姜雪兰的意中人在东院,却不小心跑到了徐宜的房间里,这种事情若是男方不愿意,估计也成不了。
但她没有想到,原来房间里面是有迷香的,这证明了什么?这证明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证明是有人策划了这一场乌龙。
姜雪兰静了片刻才道“昨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想去见红玉……”
姜芜心头一跳“红玉?你早知道他是男的?并且你…喜欢他?”
姜雪兰点点头“其实早在最开始我以为他是女子的时候,便对他心生爱慕,只是当时的我还太小,不知道这种感情便是喜欢,是后来他被关在诏狱里,我才看见他是个男子。”
那一刻的感觉是无法形容的,就好像是多年来的暗恋终于等到了结果的那一天,更好像是柳条落在水面上,只是轻轻搅动几下,却不知道深不可见底的湖面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姜雪兰发觉自己深深爱上了红玉,也就是后来的玉先生。
她拿红玉当做真心的好友,可是却对红玉知之甚少,她甚至不知道红玉的真实性别,甚至后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这段关系,再后来红玉就成了姜芜的教养老师,她听见姜芜唤他一声玉先生。
多么讽刺,她那么爱他,却对他一无所知。
她早就打听到了玉先生会在虞家书院教书,所以怀抱着一种异常期待的心情上了山,她知道红玉在这个地方,也知道红玉一定知道自己喜欢他。
昨天晚上,她本来辗转反侧,却听见了有人敲门的声音,她打开门一看,却不见人,只看见一副画像,卷轴里还夹着一张纸条,纸条上给她标识了哪里是红玉的房间。
这是什么意思?她先是觉得荒谬,可是没过多久,她突然发现这张纸条其实是红玉的字迹,是红玉主动的?红玉其实也喜欢着她吗?
光是这么想着,便让她连灵魂都战栗起来,她撑着伞,几乎是抖着手走到那个小门处,出乎意料的是,门一推就推开了,看门的下人也不在,也许是因为大雨,所以才不在这里了吧。
她走到那个房间,其实也不用找,因为只有那里亮着灯,她推开门,试探着喊了一声“红玉?”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应答她,她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灯火之间,床上躺着一个人。
空气中莫名有些旖旎气氛,她也分不清这种感觉是从而来,但是这让她无法拒绝,她平缓了一下呼吸,刚走近床榻,便被那人拉了过去……
……
姜雪兰说完,已是面如死灰。
“是我蠢,是不是?仅仅因为一张纸条,就敢大半夜的闯进东院,徐宜说我蠢,我也认了。”
姜芜神色复杂,如果是出于理智来讲,的确是姜雪兰自己走错房间,房间里有迷香,所以似乎也不能全怪徐宜,但是姜雪兰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她肯定还是会偏着妹妹的。
而且还有一点她比较担心,昨天白天的时候徐宜好像是对姜潞有些意思,瞧他看姜潞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说白了就是她怀疑徐宜喜欢姜潞,但是目前眼看着徐宜是要娶姜雪兰的,也就是说以后徐宜就是姜潞的妹夫了,这要是平常也接触不到倒是还好,这但凡要是接触到一点,姜雪兰心里得多膈应。
但是吧,徐宜也知道姜雪兰心有所属,所以他们两个以后居然真的要共度一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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