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菲很快就回去了,大概因为她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女,在姜芜眼里她甚至就是个孩子,傅珩的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了,她再听不明白意思可就真成傻子了。
姜芜则又施施然进了傅珩的书房,拿起一本卷宗翻阅起来,她今天来也不是专门只为玩耍的,她其实还是想问问之前宋琦的案子怎么样了,上次傅珩说卷宗还在,不过要她自己去找,她今天刚好有时间。
不过呢,对于这个谢小姐,她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之前从未听说过傅珩还有个什么表妹,而且这个表妹为什么姓谢啊?傅珩的表妹难道不应该姓傅吗?还是说……是她把表妹和堂妹搞混了?
可是,就算是堂妹,那也不应该和傅珩结亲啊。
“大人,那谢小姐是怎么回事……?”姜芜走近他,两人本来是隔着一张书桌,现在竟是挨得很近了,傅珩低头看她,淡淡道“你很在意?”
但是姜芜并没有从这句话中品出其他味道,她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那小姑娘年纪尚小,说话做事又没个分寸,若是在外面乱说些什么,岂不是对大人名誉有损?”
谁料傅珩颇为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你不会以为你就很有分寸吧?”
姜芜“……”这个时候拆我台傅珩你真的不是人!
姜芜噎了一下,然后又一下支棱起来“可我本就是北镇抚司的公务人员,在外说话做事,难道不应该借着大人的名号么?况且我也没有说其他的呀……”这话虽然乍一听十分有底气,可说到后面却是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心虚了。
她在认亲之前,倒也的确是有几分……张扬的。
在外的时候,就直接拿个仵作牌子,说她是傅珩的人,人家看她是个小姑娘,又生的漂亮,心里难免想歪,一开始的时候姜芜心里还有点别扭,但要是不这样,她在外面也确实不好办事,毕竟在这个时代,仵作是贱籍,如果她不借着傅珩的名号狐假虎威一点,锦衣卫那些校尉、千户、百户们,对她又怎么会这么客气,见她还得行礼说一句“姜姑娘”
锦衣卫是什么地方,能人云集——当然,她也是真有破案验尸的本事,才能让别人心服口服就是了。
傅珩见她眼神飘忽,脸上便含了两分笑意,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怎么,不说话了?”
姜芜却一下子就有些紧张了,傅珩的手冰冰凉凉的,在碰到她耳垂的那一刻,却好像有一股子痒麻感瞬间从脚底一路升到脊椎骨,甚至让她差点打了个哆嗦,“你……你干什么!别动手动脚的!”
傅珩看着她逐渐染上粉色的脸颊,挑了挑眉,并没有收回手,反而是单手往书桌上一撑,将她禁锢在胸膛和书桌之间,弯腰靠近她,“在外面大肆炫耀你是我的人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半点犹豫。”
姜芜又哽住了,行叭,这事是她理亏没错。
可很快她又回过劲来,理直气壮的说“我那可是为了公务,是为了守护京城百姓的一方平安,再说了,大人,我是女子,按理来说是我更吃亏才是。”
傅珩若是再仔细瞧瞧,便会发现姜芜整个人都跟熟透了的虾一样,整个人都快红了,可惜——傅珩,多好的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没长眼睛。
他想了想,觉得姜芜这个解释好像也挺合理,于是他又站直了,并且又将脸板了起来“怎么,你今天来就是和我说这个?”
姜芜被傅珩这个变脸速度整的是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坚持要把之前的话问完“那谢家小姐真是你亲表妹?还是堂妹?那她为啥姓谢啊。”
傅珩淡淡道“她不姓谢,姓傅,她是我叔叔的女儿,其实是我的堂妹。”
姜芜“……”你们古代人还挺好玩。
她说“所以也就是说,她本来姓傅,为了嫁给你,所以愣把自己的姓改成了谢,并且再对外说她是你的表妹?”
傅珩点点头,补充道“不可能改姓,所以只是她和我那位婶娘的自称。”
姜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这也太离谱了,她就算和再多人说她是你的表妹,但是你和谢家又不沾亲带故,真的会有傻子相信你们会成亲吗?”
显然傅珩也没把这个堂妹放在眼里,所以他耸耸肩道“我那位婶娘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有些时候,由于对方的操作太过于窒息,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钓鱼。
“所以她其实应该叫傅芳菲,并且她是你的……堂妹,那我下次该叫她傅小姐。”姜芜如是说道。
“随她姓什么,不过我这个堂妹从小便性格骄纵,若是她执意要与你过不去呢?”傅珩看着她白皙的耳垂,总觉得手痒。
姜芜毫不在意的弯了弯眼角“这小姑娘倒是挺好玩的,改天让她领教领教什么叫魔法攻击。”
“何为魔法?”傅珩又问。
姜芜顿了顿,这才想起来人家听不懂,唉……这大约就是王者的寂寞吧。
“无事,魔法攻击,又可称之为,降维打击。”姜芜煞有介事的拍了拍傅珩的肩,这时候才终于想起来正事了,“哦对了大人,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宋琦两年前的案子,卷宗在哪啊,我可以去找找吗?”
其实早就已经把卷宗找出来的傅珩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又更加装模作样的沉吟片刻“当时的卷宗现在都搬到我书房的阁楼上了,不如去找找?”
“阁楼?这书房还有阁楼?”姜芜瞪圆了眼睛,心说你这是书房吗?你这是哆啦a梦的百宝箱吧!
“随我来吧。”接着,傅珩便带她去了阁楼上,所谓阁楼其实是书房后面的一扇暗门,推开之后就能看见楼梯,楼梯的上面,就是阁楼了。
只能说,不愧是北镇抚司。
“这样设计是因为北镇抚司的卷宗都比较隐秘吗?”姜芜好奇的问。
傅珩:“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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