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回到房内,那扇门还晃晃悠悠,她看着就来气。
遂又要出门,结果在门口遇见了傅珩,这人冷冷地站在走廊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不知道谁又惹到他了——姜芜一直觉得,傅珩是个光靠脑补就能把自己惹生气了的人。
她不打算理他,正要直接下楼,傅珩这时候在身后叫住了她“站住。”
领导的命令不得不听,姜芜的社畜本能令她挎起个批脸转身,傅珩走到她面前,她比傅珩矮了不少,令人若是距离近了些,她想看傅珩的脸便得仰头了。
姜芜行了个礼“大人有事?”
傅珩垂着眼眸看她,语气倒是温软了许多“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老实说,姜芜对之前发生的事虽然不至于在意的要死要活,并且心里也知道傅珩只是想给她看自己身上的痕迹,但是刚才傅珩的行为显然看起来就很不正常啊,正常人想为自己平反是不会有这种称得上恐吓的方式的。
因为她怀疑傅珩可能精神方面不是特别正常。
傅珩还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姜芜的脑补中,他已经成了一个精神病。
傅珩向前一步,姜芜就往后退一步,傅珩心中冷笑,他直接向前了一大步,两人差点没贴到一块去,姜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也退了一大步,结果没注意到身后是楼梯——!
就在姜芜身体重心不稳向后一倒的时候,傅珩唇角微勾,长臂一伸,揽着姜芜的腰将其往自己这边一带,姜芜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一回过神来,她的后背抵着栏杆,身前是傅珩。
两人之前的距离不过方寸。
她抿抿唇,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垂着头。
傅珩这厮偏偏不打算放过她,只见他微垂着头,似乎是盯着姜芜微红的耳尖,“刚才的事……我向你道歉。”
姜芜!!!
她惊了!
傅珩居然向她道歉了?!这可是傅珩哎,那个向来说一不二且又龟毛又死要面子的傅珩啊!
姜芜眼睛瞪得溜圆,甚至都忘记了此时此刻二人的姿势,她震惊的抬起头,接着便感觉到似乎有个什么柔软的东西擦过自己的脸颊,快到她都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是什么,她再一看——傅珩已经站直了身体。
姜芜摸了摸脸,懵逼的看着他。
“大…大人,我,小人…草民,刚才是不是不小心轻轻轻轻薄大人了?”
傅珩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你把我当什么了?”
姜芜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傅珩又不是大姑娘,这种事情不管怎么算都是她更吃亏一点的。
不过……她捂着脸悄悄看傅珩“大人刚才是在道歉吗?”
傅珩神色似乎有些别扭,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一时……气昏了头,以后不会了。”
——想不到名冠京城的指挥使大人和人道歉的时候倒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
姜芜点点头,又说“真论起来,大人方才对周大人的态度才是不该呢。”
傅珩诧异地歪了歪头,匪夷所思道“你真的什么也没看出来?”
姜芜茫然“看出来什么?”
不知为何,傅珩挑了挑眉道“没什么。周显恩的事我自会和他说。”
姜芜便又就把刚才那点不对劲都抛之脑后了。
两人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一名锦衣卫凑近傅珩,两人小声说了什么,傅珩脸上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好。”
姜芜问“怎么了?”
傅珩沉声道“昨天晚上在岳绮娘房间附近的人共有五名,除去丫鬟,还有三人。”
不知为何,一股强烈的直觉涌上了姜芜的心头,她抓着那名锦衣卫的手臂“昨天晚上是不是有浮生?”
锦衣卫恭顺道“的确,昨天晚上被人看见出现在岳绮娘房间附近的男人共有三个,其中一个便是浮生。”
姜芜点点头“知道了。”
她和傅珩对视一眼,“大人莫非也怀疑是他?”
傅珩略一沉吟“船上的人并不多,若是哪家的公子行了如此不轨之事,也不会遮遮掩掩,顶多岳绮娘不愿意,所以这个人一定是岳绮娘身边的人,甚至极为熟悉她身边丫鬟和她自己的作息。”
姜芜则道“我只是在他身上闻到了药味。”
“药味?”
姜芜点点头“没错,之前救下岳绮娘的时候,那几个人就说浮生是学过医的,我也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药味,可是他并没有采取急救,学过医的人不会急救是天方夜谭,他说自己许久未曾接触药理手法生疏,但我偏偏又在他身上闻到了药味。”
说白了,他的表现和他的说法是有些相悖的。
“去他的房间里看看就真相大白了。”傅珩说。
两人一同下楼,姜芜说“我之前一直在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会干出这样的事,他的性格应当十分怯懦,因为他敢做不敢当,甚至于他应当是用了某种药物,让岳姑娘产生幻觉,以为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她在过程中没有反抗,他才好得手。”
“所以这个人不仅性格怯懦,就连身体恐怕也不怎么好,可他又比一般人稍微聪明那么一些,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甚至没有把精液留在岳绮娘体内,现场甚至没有他的脚印。”
这根本就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强奸案。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浮生的房间门口。
一推开门,是一股扑鼻而来的药味。房间里没有人,角落里一个药炉还在烧着,桌子上推着几本薄薄的书籍。
“他生了重病。”傅珩淡淡道,他的手捏着书的页脚,那是一本医术,根据浮生看的内容,他得的也许是不治之症。
姜芜也去看那本医术,就在这时——浮生居然回来了。
他手里还端着一个托盘,脸上的欢欣笑意还未消,看见傅珩两人在他的房间里,他的笑容完全僵在了脸上,再一听啪嗒一声,就连托盘也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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