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芸有些不乐意,她犹豫不决地待在那里没动。
这是第一次白芸没有迅速地执行她的任务,乔冉也顾不得生气,她倒是好奇原因。
“我觉得我可以去管教那个新生,免得她惹麻烦。”白芸提议道。话上是这样,真实目的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你去第十组。”乔冉没有多想,她继续安排直到第九组。
一个人走了进来,是之前阿涓去注册时的男老师。
“蔡大人。”乔冉微行礼道。
“我来有件事想告诉你,请乔老师跟我出来一下。”蔡大人很温和,之前乔冉强调再三的规矩在他这里一点都没显现出来,但是乔冉却对他很尊敬。
她跟着走了出去。
女孩们都好奇,却没人敢偷偷看一下。
阿涓则是偷瞄了很多眼白芸,她讨厌白芸。
白芸没有多注意阿涓,现在她只想弄清楚艾欣的事。
过了一会儿,乔冉回来了,她看向阿涓的眼神更加复杂了。
良久,她才开口道“九组,我来带。”
瞬时间,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朝九组那里袭来。
“现在,你们可以解散了,明早八点在这里集合。”乔冉迈出门,由心底深处发出怅然,这个女孩注定不平凡。
大家都散了,阿涓一人无助地走着。她没有选择回宿舍,而是走向了溪水的远处。
突然,一道影子闪过。这个影子像是从木屋上剥下来的,与木屋来了个完美融合。
“别叫。”那人捂住阿涓的嘴,把她带到了一隐秘处。
阿涓挣扎了几下,但只是徒劳。
“我不会伤害你,只想问你,今天你见到洛溪吗?”他的声音很温柔,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乔装来到这里。
“没,没有。”阿涓害怕地说。
“没回来……”男子自言自语道,然后他松开了阿涓,转身又离去了。
阿涓还惊魂未定的,她拍拍自己的胸口,猛吸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回宿舍。
她刚走没几步,一个白色身影便缓缓落下。静无声,他只是目不斜视地望着阿涓。
他们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没看见吗?还是不认识?
阿涓走着走着发现自己迷路了,因为这里的布局相似,房子长得都一样,小路也是修得一模一样。本来她是打算沿着小溪走,结果发现小溪四通八达,几乎每隔几座就可见到一个分支。
现在该怎么办?阿涓很慌张,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个地方,而且她很迷方向。这里的房子都是紧闭着,看样子没人住。
又走了很长时间还是感觉在兜圈圈,阿涓着急啊,她的眼圈变得红红的,眼泪慢慢流出。
此时,太阳已升到最高,阿涓又累又饿,却不见一个人影。
她绝望了。
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阿涓感到恢复了许多精力,她支撑自己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她前面的景物发生了改变。房子变得精致很多,也变得更加宽敞。
阿涓轻轻地笑了,她的步子快了不少。这应该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吧!阿涓想着。
但是,没走多久问题就又出现了。原本平整的道路上出现了一小块一小块的泥泞。刚开始只是一点,后来就密集了起来,像是刚淋过雨的乡间小路。
阿涓小心翼翼地从泥泞上越过,她开始感到奇怪,这里这么豪华,比之前她住的房子好太多了,为何路却是这般不好。
想着想着,她好像看到了泥泞抖动了一下。阿涓揉揉眼,发现什么也没发生,想来是自己多虑了。不过,一种诡异的感觉在她四周蔓延,她走路时也因恐惧变得不稳。
阿涓的步履慌乱,突然,她的长发怕打在她脸上。阿涓用手去捋顺,却又感觉到了奇怪,没有风她的头发是怎样动的?她呆在了那里,手里还攥着头发。
地上的泥泞开始蠕动,慢慢地进行汇聚。现在可以确信了,她没看花眼。那些房子也动了起来,它们围着阿涓打转,似乎在向她靠拢,又似乎在向后退。它们都化出了血盆大口,挥舞着尖长的手臂,在阿涓面前摆动。
阿涓抱着头,闭上眼睛,但这没有任何作用,那些东西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阿涓发出饱含恐惧的尖叫声,她颤抖者往后退,可是后面也是一样。她脚底一滑,重心不稳地向前栽去。
“嘭”一声,她趴在了泥泞里。洁白的衣裙霎时间沾满了土黄色,她的脸也是正中泥泞里。鼻子上嘴上全是泥,她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直冲的泥更加稀了,顺着她的下巴一小滴一小滴地往下落。
阿涓觉得自己好像吃了泥,一股子扎嘴的感觉。她用手去揉,但很快,她又感到了咸。她忘了自己手上全是刚刚擦拭的泪水,阿涓想要起身,可她的双腿却动不了了。
房子变回了原来的平静,泥泞也完成了它们的聚合。它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以阿涓为中心向外蔓延。
它像是一个静止的漩涡,不停地向下吸引阿涓,外表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阿涓的身体一点一点沉入漩涡中,她向前想去抓任何东西,可是没用。她的前面只有一抓就会流逝的泥。
但是她仍挣扎着向前,眼看着泥泞已经到了脖子处了。阿涓将手伸到了头顶上空,再触碰一下空气吧,即将再也做不到了。
她曾想过那些陷入沼泽地的人在下面会是什么样,马上自己就可以懂了,真真切切地懂。
突然,一阵风袭来。
真的,是风,凉爽的风。
阿涓的心好像也被平复了,她闭上了眼,想去感受这生命中的最后的风。
但是很不幸,风停了。
自己的一生真的不平凡,才十五岁就死在了一摊泥泞中。
在阿涓已绝望等死时,漩涡中涌起了一片白光,眼前全是刺眼的白光,她连忙闭上了眼。
渐渐的,泥水全消失了。地面上很干净,干净的仿佛所有泥泞都不曾有过。或许真的不曾有过,也不一定。因为阿涓脸上、身上的泥也一起不见了,裙子还是那样洁白,嘴里也没有了那股泥土的怪味。
“你没事吧?”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白衣。
阿涓顺着衣服向上看,望见了一张温和的脸。在她们对视的一瞬间,那人的温和又被他强制收了起来,表现出一种刻意为之的冰冷。
阿涓想起了之前见到的门口那个人,虽然只是一眼,但她还是认出了他。
是他救了自己吗?阿涓投出感激的目光,那人躲避阿涓的眼光,四下里看了几眼,便急忙忙地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阿涓又有一瞬间感到很熟悉。勿忘我花海的那个人是他吗?
在他走远后,阿涓才胆颤着站起来。她暗笑自己没出息,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阿涓,你以后要勇敢点。
那人没有告诉她该如何走,但阿涓心中有种预感,她可以很快走出去。
果然,没多大会儿,阿涓又绕回了之前的教室,在这里可以看到远处她的宿舍。
阿涓快速地走回宿舍,此时艾欣正躺在床上。水滴接连不断地从艾欣垂下的一缕发丝上流下,她的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着,双手蜷缩在胸前。她的一只脚藏在身后,一只脚耷拉在床边,可以看到上边一道道红色的伤痕,有的还在滴血。
“艾欣!”阿涓跑过去。刚刚的经历像是一场梦,现在的艾欣彻彻底底地将阿涓带离了梦境。
阿涓抓住了艾欣的胳膊,很凉,她的衣服也全是湿的。
顾不得伤心,阿涓几下便找到了艾欣的衣服。把她湿漉漉的衣服脱下,给她换上一身干的。又找来了一个毛巾,帮她擦头发。
艾欣轻轻睁开眼,拽住了阿涓的手。
“你醒了?”阿涓惊喜地说,“太好了,刚刚你可是吓死我了!”
艾欣注意到自己已经换上了干衣服,她松开阿涓的手,看着阿涓手中拿着的毛巾,眼泪疯狂地往下落。
“怎么了?”阿涓关切地问。
“我……我……我……”艾欣抽噎道,“我……”她捂住自己的脸,边大哭边说着一些话。
“长这么大,只有你对我这么好!”她的哭声不断,头发也散落下来。阿涓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的声音中感觉到了委屈与无奈。
“我很厉害的!很厉害的!”艾欣莫名其妙地说,“你也很厉害的!我们都厉害……”
“你怎么了?”阿涓再次问道。
看着阿涓真挚的关切的眼睛,艾欣咬咬牙,深吸一口气,道“我……”话到了嘴边又被她收了回去。
许是因为没说出来的缘故,艾欣哭的更厉害了。她像是从来都没哭过似的,一直哭了将近半个小时。期间阿涓什么也没说,只是给她倒了几杯水。
其实,阿涓被她哭的自己都想哭了,但她哭不出来,可能是之前哭过火了,也可能是被帅哥救了有种奇异的感觉。
想到帅哥,阿涓控制不住地轻笑了一声。自己和他还真是有缘,自己的命也是他救的,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他会叫什么呢?
阿涓拿着药膏陷入了幸福的思索中。
艾欣注意到了,且她也哭累了,便停下来静静看着一脸花痴样的阿涓。
过了一会儿,阿涓才发觉听不到艾欣的声音了。她看见艾欣正在看她,像是自己的秘密被戳穿了一样,脸立马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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