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辆面包车起步往碧湖新村里面开,负责守门的波浪卷阿姨十分警觉。
走近了些,她一脸嫌弃地拍了拍黄渊的车窗,道:“收垃圾的破车,也想直接开进碧湖新村?提前七天登记了吗?村里审核通过了吗?”
面包车这种价位,在当地村民眼中只有收废品的大叔阿姨才会开,平日里连村子大门都不给进。
“这几年村子的管理也是松懈了,居然找这种小公司来收垃圾。”
碧湖新村的人嫌贫爱富,这一点就算历经了八年,也还是没有改变。
“我们是回来探亲的,还不清楚村里的规矩。”
司机对会长老家的村民们说话也算客气。
“探亲?”波浪卷冷笑一声道:“乡巴佬第一次进城吧?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
“什么规矩?”
朝地上吐了口痰,波浪卷鼻孔朝天道:“村里规定,价值不超过三十万的车,要想进村探亲,必须要你们家亲戚出面担保。也别觉得我们这些原住民多看不起你们这种乡下佬,实在是村子里的人富有,怕遭贼。”
“遭贼”两个字,波浪卷说得很重。
听了她的话,司机立即心生不满,回头问黄渊说:“会长,硬闯,还是随便找个宝马奔驰的4s店提一台现车再来?”
黄渊座下的面包车除了壳子是原装的之外,车身所有硬件都是纯进口。不算运输费和组装的人工费等,总价值都已经超过了五百万。
可人类的科技再强大,蚂蚁能感受到吗?
“让你们开这台车,就是为了低调。我养父曾经说过,不管自己多富有,多有权势,都要以德服人。”
在大门周围村民的一片鄙视之中,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再加上一双破旧皮鞋的的黄渊走了下了车。
那是他当年被赶出村子时穿在身上的衣物,经过专用裁缝修改之后勉强还能穿上。
才刚一下车,波浪卷就拦住了黄渊。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而后防贼似的问说:“乡下佬,来投奔哪个亲戚啊?”
黄渊是黄铭的养子,要说亲戚的话还真没几个。好在黄铭虽然被害死了,他的妻子和亲生女儿却还在,就算吃亏只继承一部分拆迁款,也应该过着不错的生活。
“叶清。”
听到叶清的名字,波浪卷竟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就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黄渊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住在旧村委会的荡妇、破落户也敢叫人来投奔……”
那些人打跑黄渊,不给迁款,给的理由是他不是黄铭的亲生儿子。
而叶清和黄铭是领了结婚证的,还育有一个亲生女儿黄书婷,是绝对正当的继承人。
脸上的随意变成隐忍,黄渊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荡妇、破落户?难道当年属于叶阿姨他们的拆迁款也被村委会的人私分了?”
对村委那几个人的了解,黄渊对拆迁款本就没报任何希望。只是他没想到,连黄铭的妻女最终也没得到半分补偿。
“叶清那个荡妇出轨在先,自然是不能再继承黄铭的拆迁款了。让她在村委会养着私生女到现在,简直丢尽了我们碧湖新村的脸面。”
出轨?私生女?黄渊冷笑一声。
他明白了,在自己被打断腿赶出村子之后,叶清母女也被那些人随意安上罪名,霸占了原本属于他们的拆迁款。
村里人恨人有笑人无。以前叶清跟黄铭过得有多幸福,现在就会被他们欺压得多么悲惨。
“荡妇怎么有资格继承绿帽王的遗产?你是荡妇的亲戚,今天这大门啊,你怕是进不去了。”
八年过去了,村里很多人已经变了模样,波浪卷到底是哪家的阿姨,黄渊早就记不得了。
对方看到他,似乎也完全没有印象的样子。
黄渊冷冷地盯着波浪卷,目露凶光道:“老太婆满嘴喷粪,当心祸从口出。”
波浪卷被黄渊盯得心里发毛,但还是双手叉腰蛮横地骂道:“老娘我就说她是贱种了,你能怎么着吧。”
“你现在这里看门是闲得慌,赚零花钱。过一会儿,说不定当看门狗的工资就是你全家的收入了。”
“呸……”冲黄渊吐了口水,波浪卷扬起嘴角笑道:“老娘光出租房子一个月就收入八千一万的,儿子女儿一个月还给五六千的生活费,是你乡下佬能比的?”
跟波浪卷没什么好说的了。
摸出手机拍下波浪卷的照片之后,黄渊直接拨通了“552”的电话。
那是黄渊手下赵荣的短号,他专门负责管理黄渊手上的地下势力和星月队势力。
“会长,有什么事吩咐?”
当着波浪卷的面,黄渊道:“碧湖新村有一位烫了波浪卷的看门阿姨,她的火气有点儿大,你找人给她家的儿女和房子败败火。”
“十分钟。”
挂掉电话,黄渊并没有着急离开。
三年了,自从他成为了浮世会长和星月国护国战神之后,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现在的他不喜欢杀人,反而喜欢看到对手和仇人一步步陷入绝望的样子。
“以为老娘是吓大的?”波浪卷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看着黄渊,甚至还搬出凳子坐在了他面前,拦住他进村子的路。
黄渊懒得理她,干脆找了棵树靠着玩起了手机。
十分钟之后,波浪卷的阿姨突然接到了租客的电话。
狐疑地接通,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了租客求饶的声音。
“阿姨,那个房子……我们租不了啦,不敢……租了……”
“为什么?不是说好续租的吗……”
还没等波浪卷把话说完,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
片刻之后,另外一家租客也打来了电话。
“老太婆,你敢找人强行收房?给老子等着,看我不拆了你老家……”
“什么强行收房?我不清楚啊……”
此时对方已经狠狠地挂了电话。
波浪卷有些生气,但嘴巴上还是说着:“两个租户而已,走了可以再找。在星月国,有房的才是爹,没房的只能当儿子……”
黄渊不说话,继续玩着手机。
没过一会儿,波浪卷的儿子突然打电话过来,用十分气愤的口气斥责波浪卷说:“老太婆,你在家里得罪了什么人?我在公司马上就要升职,现在居然被通知裁员了,还说是因为你的关系。”
“什么人?我……我……”
如果说先前房子出租受到影响,波浪卷还能忍受,现在儿子工作突然就没了,她的心理防线顿时崩塌。
站起身来指着黄渊,波浪卷做出一副要掐死他的姿势,怒骂道:“是你,你对我儿子做了些什么?”
然而事情还没结束,因为波浪卷的女儿此时也打来了电话。
她是在外企上班的中层,按理说就算黄渊是某个国内的隐形富豪,也不至于能影响到外企的人事。
可现实就是她女儿紧随儿子的脚步,被裁员了,给的理由同样是她得罪了某背景强大的人物。
“你……你……你……”
扑通一下跪在黄渊的面前,波浪卷大声哭泣着道歉说:“我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儿子、女儿吧……求你了……”
无视波浪卷的求饶,黄渊一面背着破旧的背包进村,一面说道:“好好守住看门狗的工作,要不然你们一家人都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