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商仲宸与齐蕊,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齐蕊与韩磊之间明显是出了问题,可是她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可是出事的时候。没有人任何人想到要告诉她一声,他们没有意识到需要告诉她,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其实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吧?
是啊,告诉她又怎么样?她能帮什么忙?在这个家里,她只是一只寄生虫的存在,是他们给了她富足的生活,让她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对他们来说这已经是他们的恩赐了,她就应该感恩戴德。
齐敏眼中的情绪很淡,似乎非要与商仲宸做对似的,她又问了一句:“怎么没看到齐渊哥?他昨天也没回来,又出差了么?”
齐蕊握着筷子的手顿时一紧。低着头,泪水凝聚在眼眶里。
商仲宸叹了一口气,“他……他最近出了些事。”
齐敏立刻问道:“什么事?”
商仲宸看了齐蕊一眼,齐蕊低声道:“说吧。瞒不了的。”
商仲宸放下了筷子,这饭是吃不下去了。
当商仲宸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了齐敏之后,齐敏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心里,齐渊是强大的,他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她的前面,那么崇高,他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齐敏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也会出事,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此时的齐敏心里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有一点担心,可更多的,却是一种隐隐的兴奋。一个她只能仰望的人,一个对她从来不屑一顾的人,突然之间从云间跌落。她心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畅意。
你也有今天。
不管齐渊怎么样,对齐敏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所以齐敏才可以完全不担心。因为她曾经一无所有,所以她并不害怕失去,可齐敏知道,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再一无所有了。
“……怎么会这样呢?左毅没有好好保护他么?”
齐敏脸上带着刻意的震惊,这让商仲宸心里隐隐觉得不舒服,可是他想着,只是因为齐敏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难免会觉得害怕吧。
“你不要担心那么多,这些事我和齐蕊会处理,你先回英国吧,这边太乱了。”
“我不要!”齐敏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她顿了顿,掩饰地道:“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这个时候离开?齐蕊姐身边也需要人啊,我们好歹都是女生,更方便一些。”
商仲宸一想也是,女人之间更能沟通一点,他是个大男人,很多事都不如齐敏方便。
商仲宸就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担忧地望向齐蕊,“你还好么?”
齐蕊弯了弯唇角:“我有什么不好的,还能比我哥更不好么?”她放下筷子,目露担忧:“还没有我哥的消息么?”
此时离齐渊出事已经过去一天了。
商仲宸摇了摇头,看到齐蕊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却是道:“韩磊的手术很成功。”
齐蕊的那六枪,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都巧妙的避开了他的致命点,商仲宸心里是很复杂的,他一直都相信,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即使在那种情况下,她也没有办法亲手了断一条生命。
齐蕊淡淡地嗯了一声,不在意地道:“那就问他,他一定会知道我哥在哪。”
商仲宸看着她平静的样子,心里涌出一股怒气为什么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受伤最深的都是齐蕊呢?她明明是其中最无辜的那个。
“你哥和韩素的事情恐怕瞒不住了。”
齐蕊抬起头,对上了商仲宸的目光,她有些嘲弄地道:“瞒?为什么要瞒?我哥对不起谁了?当初的事是我哥的错么?我哥莫名其妙被人恨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吧?韩素的事,那是她活该!”
齐蕊从来没有这样色厉内荏地说过话,齐敏都被她语气里的冷意吓到了,瞠目结舌地望着她。
商仲宸倒是挺淡定的,齐蕊说的没错,他们本来就没做错什么,偏偏有一些不明所以的人,跑出来喊着要报仇。
也该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真相了。
齐敏好奇地问:“当年发生什么事了?”吗引他圾。
韩磊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自从他做完手术清醒了以后就被左毅囚禁了,给他最好的治疗条件,却不允许他踏出房门一步,大有与齐渊一人换一人的意思。
韩磊对自己目前的情况并无担忧,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医院里的白色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只照映出他的绝望。他闭上眼就看到齐蕊决绝痛苦的双眸,那种痛,比他身上的伤口还要致命。
他很想见一见齐蕊,可是这里没有人会理睬他,他怒过,闹过,可是都没有用,渐渐的他也就安静了下来。
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齐蕊还会来见他,毕竟只有他知道齐渊在哪里,可是他等了很久,齐蕊都没有出现,连商仲宸都没有露面,他仿佛被遗忘了般。
一个人的日子里,他想了很多,想到韩素灿烂的笑容,想到她曾经开心的跟他说,她爱上了一个男人,想到她提起齐渊时幸福的模样。
他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用一生爱一个男人的女人,因为自己女儿的死,终于陷入疯癫。但韩磊一直以为,她是太爱乔振山了,她其实早就疯了,韩素的死,只是点燃了这个导火索。
他更多的却是想到齐蕊,想到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齐蕊在一起的日子,是他最轻松快乐的时候,他像一个普通的男人,没有仇恨,单纯的沉浸在他们的爱情里,她的笑容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
有些人,只要在身边就是幸福。
韩磊目光落在窗外,这是他与外界唯一的关联,看着外面太阳升起落下,他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一个人的世界太过安静,所以一点点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扩大,门锁只微微动了一下,他就立刻就察觉到了,他以为是护士来换药,并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