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事还是王贵惹出来了,二牛、王贵还有受伤的刘大力,他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后来又一起出来打工。王贵的母亲在老家病倒了,住进了医院,家里人便给他打电话来要钱。大笔的医药费,愁的他天天吃不好睡不香,走投无路之下。他们打起了工地材料的主意,他们之前已经做了两起,因为他们熟悉工地的情况,躲开了监控摄像头,一直都没有被发现。谁知道今天第三次作案,刘大力跑出来的时候没主意,摔倒在地,恰好碰到了地上的材料上。
王贵哽咽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都是因为我,二牛哥和大力哥才陪着我铤而走险。不然大力哥也不会受伤。”
多亏了今天碰到了展风与齐蕊,否则他们就算把刘大力送到了医院也没有钱给他做手术,刘大力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一辈子良心都会不安。
展风一直拧着眉头。表情严肃地望着王贵,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他们的好心人。
“你应该忏悔的,是你不应该偷盗,为母亲治病这并不是你违法的理由,如果每个人都有苦衷,是不是就可以无视法律,作奸犯科?”
任何的理由都无法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
展风的表情肃穆,齐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他从来都是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她有一种好像第一次认识他的感觉。
展风站起身,认真地望着面前的两个人:“这件事我会跟你们工地的开发商协商,我会尽量为你们争取,希望可以得到宽大处理。”
二牛欲言又止。最后颓然地垂下了头。
有钱的人怎么会知道穷人的无奈?那是王贵的娘,他只有那么一个娘,他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走向死亡。原因只是那么简单,就是没有钱。
展风看向沉默的齐蕊,低声道:“都凌晨了,我先送你回去,折腾了这么一夜,你也累了。”
齐蕊点了点头,听完王贵的故事,她心里也很不好过。
“如果可以,尽量帮他们吧,”齐蕊小声地道:“千错万错,他想孝顺自己母亲的心情是没错的,看在他情有可原的份儿上……”
展风怔了一笑,微微一笑,点头说好。
“我们先回去,等刘大力的手术做完你们就先陪着他吧,住院手续我都办好了,等我去完工地交涉完再回来看你们。”展风交代道。
展风并没有看着他们,也没有担忧他们是不是会跑,为了给母亲治病而铤而走险的王贵,还有为了帮兄弟不惜以身犯险的二牛,他觉得没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齐蕊想了想道:“如果有机会,还是把你母亲接过来好好做个检查,这个世界没那么冷漠,犯罪绝对不是唯一的方式。”
二牛和王贵对齐蕊显然比对展风更和善一些,听到她的话,眼中流露出的感激与激动简直让展风不忍直视。
“谢谢你!谢谢你齐小姐……”王贵又开始抹眼泪了。
二牛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这一晚上展风也看明白了,王贵感情丰富全提现在眼泪上。
齐蕊和展风一起走出医院,天空已经破晓,刚刚升起的太阳显出生机勃勃,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役见助技。
齐蕊微微侧过头,对着展风道:“我们一起看夕阳,没想到又一起看了日出。”
展风莞尔一笑:“这一晚上的经历还真精彩,”顿了顿,他弯下腰凑到她的脸颊边,微笑着道:“你应该感谢我,这样惊心动魄的经历可不是轻易可以碰到的。”
齐蕊正好可以看到他的睫毛,他的睫毛又浓又密,带着微微的弧度,她不理他,直接向外走:“你喜欢人家感谢你?好啊,回去让二牛和王贵一起感谢你,还有刘大力,他的伤好了,肯定对你更感恩戴德,你可救了人家的命呢。”
展风跟在她的身后,撇了撇嘴:“在他们心里,你才是大恩人,毕竟出钱的才是老大嘛!”
展风伸手招了一亮出租车,他打开车后门,两人坐了进去,齐蕊报了地点,便靠在了座椅上。
折腾了一整夜,又走了那么远的山路,齐蕊是真的累了,此时放松下来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他们感谢我不是因为我出了钱。”齐蕊含笑地道。
一个要抓着他们去警察局公事公办严肃小哥,一个是出钱救了他们好兄弟的漂亮姑娘,谁会受欢迎,很一目了然嘛。
展风歪头看到她脸上毫不掩饰的疲惫,一双杏眸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他不由得有些心疼,便低声道:“你先靠着睡一会,到了我叫你。”
齐蕊点了点头,彻夜未眠,精神高度紧张,此时放松下来,头昏沉沉的,让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她已经累的不想再去思考。
韩磊也是彻夜未眠,在餐厅的时候,齐蕊跟着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跑掉了,秦朗也很快就告辞了,他还记得秦朗临走时投向他的嘲讽的目光。然而让韩磊真正在意的,是齐蕊一夜未归。
秦朗走后,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打算离开,耿依静紧紧的跟在他身后,“磊,我们谈一谈。”她抓住他的手臂,勉强的跟上他的步伐,站到了他的面前。
韩磊脸上满是不耐:“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如果你是因为杜明明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韩磊冷笑地打断了她:“你以为我会在意这种事?”他摇了摇头,满脸的失望:“你从来没有了解过我。”所以才会用这样幼稚的方法刺探他。
耿依静娇媚的脸上闪过一抹不甘,她一双凤眸中满是哀伤,好像他的话狠狠的伤害了她,她紧紧地收拢了五指,压抑着怒气道:“可我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我们也是举行了订婚仪式的,韩磊,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很多时候女人会很奇怪,她可能不在乎男人是不是爱她,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但其实,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女人根本毫无地位可言。
自古如此。
“那就是解除婚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