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的战火停息。
另外一只光明女神蝶忍受着翅膀受伤的痛苦,翩翩绕行,在金天与冷殇寒的视线内迟迟不离。
“它是来送别我们手里捕获的这只光明女神蝶吗?”
金天问出口。
“另外一只光明女神蝶呢?”
冷殇寒问。
“那不是?”金天一口笃定。
“你怎么知道这崖谷之下,就只有这两只光明女神蝶呢?说不定其他的光明女神蝶正在冬眠呢?”
冷殇寒揣测道。
“都什么天气了,还冬眠?”金天调侃道。
“你确定你不是生活在南半球?
他们几回拌嘴后,就重新回到了直升飞机内。
男人之间吵架之后和好竟然是如此简单。
“珍妮卡……”金天回眸望定,一眼情深。
珍妮卡起身,擦了擦身上的汗还有泥土,遥望了一会儿翩翩飞舞在空中仍然没有离去的另外一只光明女神蝶,还有哪些依然坚强挺拔恢复原貌的野百合之后,心底涓然生出莫名的勇气,热血澎湃。
她眼看着金天手中的光明女神蝶进入机舱,自己却无能为力。
如果她也是那只受伤的光明女神蝶的话,也应该会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亲眼目送离自己远去的爱人吧?
只要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安全了,那么她也安心了。
至少她还有信念支撑下去,带着这份爱像痴情的光明女神蝶一样在人烟稀少的山谷间翩翩起舞,感受生命中最后一刻的幸福,只要见到他最后一面就可以了。
“傻瓜,还不进来!”
“你想死啊?”
听见刚刚钻进直升飞机壳子里金天的呼叫,珍妮卡顿时感觉美好而唯美的气愤被破坏掉了。
“什么人嘛!”
她再也不想跟金天待在一块儿了,跟她心中期盼想象的模样完全不同。
以为他是佯装热情似火的高冷冰山,结果石锤是腹黑毒舌,冷漠无心。
“我来了,请闭嘴。”
珍妮卡迈入机舱挤进驾驶舱的时候,瞥了身后的金天一眼。
“小卡,不和他们呆在一块儿吗?”
“我们来驾驶,毕竟你也很累了,副驾驶就交给另外一个初级军士。”
“你果真不累吗?”
年长的初级军士反复再三道,一副劝人走的架势,好像巴不得赶人走一样。
珍妮卡终于起身,拐进主舱内。
另外一个初级军士接盘,与之交臂而过,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珍妮卡歇了一口气,一屁股瘫下来。
刚刚在驾驶舱那边吹了一会儿风,感受到了万籁俱寂的滋味儿,就又一秒被打回了原形。
冷殇寒觉察到珍妮卡唉声叹气、摇头晃脑的模样,缓缓张嘴道:“怎么了,小卡?”
“没……没怎么。”
珍妮卡闻声看向冷殇寒,还有放在铁皮地面上的透明球体——这种蝴蝶,翅膀长度约为十五厘米。
“他自然是生气了,还能因为什么?”
“话说,我可没惹她生气哈!”
金天自言自语嘟囔道。
尽管金天如此温柔细声,可还是被珍妮卡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了。
金天,真的只是把她当作普通的亲密朋友吗?
对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她死了,他都无动于衷的吗?
心里面只关心抓到光明女神蝶,完成任务了没有。
现在,她真想把光明女神蝶放走,看他还怎么跟oss黑曜石交差。
可是她怎么舍得放走眼前的这只无与伦比的光明女神蝶,宛若天工雕琢一般,美极了!
冷殇寒默默无言,金天则观察着珍妮卡的神情,暗暗发笑。
看着她想要打破僵局又放不下身段,小心翼翼盯着光明女神蝶视若珍宝的那一刻,他觉得真是蠢极了,莫名让他觉得这份自然而然透露的傻气中有股呆萌可爱。
珍妮卡一声不响地移动身体,半边肩膀靠向光明女神蝶。
“真好看……”珍妮卡不觉感叹一声。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蝴蝶。
扭头看向玻璃舱外的时候,她还在捕捉着另外一只光明女神蝶的身影。
“珍妮卡,我有话对你说。”
突然,金天叫住了珍妮卡,珍妮卡转过身子去,娇小的身躯在他面前弱不禁风,好像随时都会从残酷制度的死地岛上消失一般。
可是……他不想,不想让这样可爱而较弱的小东西突然哪一天就离他而去了。
她对光明女神蝶的向往与珍视,就如同他对她一样,只是她感受不到罢了。
当她误会自己对她没有心的时候,她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有多么的绞痛。
“嗯。”
珍妮卡点点头,尾随其后。
小小的驾驶舱容纳不下站立起身的人,躬身前行的他们,如同空中飞行的蝼蚁一般。
准备降落……
依托降落伞,他们精准地瞄准平原空旷的地界。
冷殇寒还没察觉过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从空中消失无痕了。
这一次,金天决定帮助脆弱的珍妮卡成长,也许这样她就能适应死地岛残酷的环境,适应强者为王败者为寇、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人生准则,能够与他并驾齐驱。
总有一天,她会自己学会如何飞翔,到达自己的目标,而不是在他丰满的羽翼之下,得到所谓的苟且偷生一时的庇佑与慰藉。
冷殇寒半躬着身躯,看向他们同时凭靠降落伞像两朵蒲公英翩翩落到远处森林的时候,无奈地叹了声气。
金天总是这样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他真的选择放弃爱伊莎了吗?”
冷殇寒替金天灵魂拷问道,注视着铁皮地面上苟延残喘的光明女神蝶。
此时,冷殇寒接了一个电话,是金天弟弟打来的。
名字上显示“张楠”两个字。
果然……张楠也要到死地岛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凡是有潜力有能力的人都跑到这座秘密基地上来沾一沾光荣了。
而与此同时,珍妮卡与金天降落至森林彼端。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金天?”
珍妮卡的目光揣测不定,在金天身上左右来回地扫描,像是扫视着一个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一样。
“自己走回去吧!”金天凝视着她,他的语气与命令令人无法辩驳,宛若是真理一般。
“如若飞机失事,你要如何辨别方位,如果下次不是在露天训练场进行机械的训练,而是进行实地的演练——难道你准备毫无胜算地参加关卡的考验吗?”
“你太天真了!”
“为什么这座岛屿的名字被称之为死地,因为凡是来到这里的人,只有置之死地之后才能够得以生存下来,而我——也不例外。”
“金天……难道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就是这个吗?”
“凭什么,你要帮我这么多?”
“凭什么你不选择其他人作为搭档,而是我?”
珍妮卡诘问道。
“我承让你,真的是一个魔鬼。”
“我喜欢你。”金天出乎意料地回答了她。
“不明白。”珍妮卡摇晃脑袋道,“你总是说些前后矛盾的话,什么喜不喜欢的,在你那里,根本就是儿戏,谎话。”
“真的吗?”
“你要我做什么举动,你才可以相信我?”
金天目光笃定地直视着她的怀疑与狐疑。
“吻我……”
珍妮卡回答他,声线颤抖着。
金天机械地吻了她,见她没有反应,又重新吻了一遍,这一次是捧住两颊,吻得更加深切而缠绵。
珍妮卡没有想到这如同梦境一般的吻,竟然有生第一次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
打来的日光,使她几乎眩晕,差点儿晕倒。
森林里,有小鹿窜跳,有野兔穿行。
而此时此刻,一切都与她无关,天地之间,顿时只剩下她与金天两人,邂逅着莫衷一是的爱与不爱。
不觉一滴泪留在了珍妮卡的眼角,是温热的,被风一吹,金天手指上的触感转变成了冰凉。
那一滴眼泪,是兴奋而激动的眼泪,是感动与委屈的眼泪,是期盼与无望的眼泪。
等来的这个吻,既是幸福,又是忧愁。
眼前的短暂的幸福,后面无望的忧愁。
金天对她说,他已经跟爱伊莎分手了,可是她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不然,金天不会这样游移不定,现在才坦白对自己的喜欢。
珍妮卡流露出一丝不安,而金天在面对她的时候,不知道怎样才能打消这种顾虑。
两人相对无言之后,金天将珍妮卡体内芯片的p录入了自己的运动手表,不管她走在哪儿,他的卫星定位就会跟到哪儿。
“金天,这是什么?”
珍妮卡注视着金天小心翼翼的举动,不自觉的好奇。
金天用双手遮住,珍妮卡怎么也看不到他在暗地里搞什么神秘莫测的举动。
当他第一次注射麻药,为珍妮卡体内植入水晶芯片的时候,录入实验舱电脑系统内的p号显示为“小笨猪”。
这个名称,源于他第一次看珍妮卡的时候,视线扫描到那张面孔,莫名让他以为觉得见到了一只圆乎乎的小猪,而她又傻又蠢,合在一起,自然是“小笨猪”了。
当他们从森林走出出口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黄昏。
冷殇寒在出口的时候,对冷殇寒破口大骂。
“以为不要再做这么愚蠢的举动了,好吧?”
“害得我很担心你们两个。”
“哈哈。”
金天一笑,看向珍妮卡黄昏氤氲下的笑容,扑朔迷离,被披上了一层薄雾,忽远忽近,仿若一切都不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