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次次潜入水中,心一点点冷冰,直到我全身没有了一丝气力,才颓然躺倒在船舱内,痛哭流涕地望着星空”耿不曲说到这里,重新踱到窗前,手紧抓窗栏,双目逼视着湖水,仿佛想再次跃入湖中寻找他的爱人一般。“从那以后,我无法再在山穴居住,便将两个孩子带回了螽斯族,在部族里将孩子抚养长大。每年此时,我都会来这里,在湖边唱起卫子英喜爱的歌曲,给她讲讲孩子们成长的事情,我知道,她一定可以听的到,看的到”
“那卫子英姐姐真的死了吗我好希望她没有死”游波筠呆着一张小脸问道。
耿不曲轻拍心口,认真答道:“她没有死,她永远和我们在一起。”说罢微笑着转过脸来看着林风三人。“时候不早了,叨扰许久,我们也该回房休息了,真的感谢你们能耐心听完我的故事。”
孑生道:“如不嫌弃,你和孩子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他们在里间都睡着了,就不要叫醒他们了。我们订了三件房,我和桑甲乙睡一间就可以了。”
“这好吧。”耿不曲答应了,“我去将楼上的包袱取下来。”说着动身出了房门。
林风不解道:“你这是?”
孑生道:“店老板已经知道他们和我们一起吃过酒了,如果真有奥翎族的人追查来,他们定然也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倒不如让他们在这里睡得舒服点,晚上有什么情况,大家也有个照应。”
林风听孑生说得有理,就不反对了。其实他在听完耿不曲的故事后就已打定主意,要是他们父子真因自己而受到牵连,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午夜,月黑风高,窗外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声夹杂着呜咽声吹落在千哭坞和神心湖上。呜咽声愈发响亮,愈发凄凉,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是哭声!哭声持续了不久,竟又变成了惊恐的嚎叫和愤怒的嘶吼,闻之使人毛骨悚然。不一会,风雨骤息,声音止歇,千哭坞又归于宁静,只是夜色更加浓郁了。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客栈大堂内一个男子起身问道:“谁啊?”
门外响起嘈杂的人声。“快开门,不然把你这破门砸”“店家,我们是住店的,开下门吧。”“对、对、对,我们是住店的,上中下等,随便什么房间都可以”
大堂内守夜的男子来到门前,打开门上一个小木窗向外看。门外站着个汉子,为首一人穿着丝质青衣,正是之前被赶跑的那伙强人。守夜男子是客栈老头的儿子,晚上回来已经听他老婆说过傍晚之事,因此并不开门。
可那伙人只管“砰、砰、砰”敲门,有骂的,有劝的,有喊的,一时人声鼎沸。
忽听“嘎吱”一下,有人从内一把拉开了客栈大门,他背着黑剑,满脸严肃地横在门口。
门外众人立刻闭了嘴,有的甚至后退了两步。那青丝衣男子此时已经包扎好了手上和腿上的伤口,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耿不曲拔剑直指他的鼻梁,冷冷地道:“你还想再偷袭一次不成?”
那青衣汉子连连摆手道:“大侠,壮士,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人,我该死,求大侠发发善心,保全我们这帮兄弟的性命”说着打了个手势。他的属下们立刻将身上的兵器全部齐唰唰扔到了地上。青丝衣汉子也将袖箭和匕首解下,恭敬地举过头顶。
“哼,不能让他们进来。”游波筠的声音带着几份愠怒,她走到耿不曲身旁道:“他们活该!”
“我来问问他们。”孑生也走了过来,看着那青丝衣汉子道:“刚才你说保全性命是什么意思?”
青丝衣汉子赶紧道:“好教诸位大侠知道,我们是闯子族人,平常的确做些偷摸的勾当,今天是我们财迷心窍,有眼不识澔海,招惹了众位大侠”
“我没问你这个,实说,出了什么事?”孑生喝道:“是不是跟那哭声有关?”
青丝衣汉子嘴角一抽,“是是的不知道大侠可曾听闻那个传说?”
游波筠奇道:“什么传说?”
青丝衣汉子道:“神心湖西边山里封着嗜血魔鬼的传说。”
游波筠声音有点变了,怒道:“你骗人,客栈里婆婆他们都说是假的,是风声!”
青丝衣汉子连连道:“是是是,我们也以为只是乱传,不过今天晚上你们也听到了,那那叫声实在是吓人我们胆子小,平常也就做点小勾当,实在不敢在外露宿,求几位大侠发发善心,让我们在客栈里将就一晚吧。”
“小勾当?”孑生冷眼看着青丝衣汉子道:“我看你们为了钱,什么勾当都敢干吧!”
青丝衣汉子讪笑道:“岂敢,岂敢,我们”
耿不曲打断他道:“你们想进来也可以,把身上所有东西全部交给我暂时保管,我拿绳子把你们绑了,明天送湖东奥翎王族卫队那里去认罪伏法,如何?”
那群人愣了,个个眼蹦怒色。青丝衣汉子眯缝双眼,鼻中呼吸沉重,不过还是一跺脚道:“好~”
耿不曲道:“既如此,掌柜的,劳烦你去找些绳子来,要结实些的。”说着将青丝衣汉子手中匕首、袖箭接过,将这群人让进了前厅。
“把身上东西都交出来吧。”游波筠手按剑柄,随时防止他们发难。不过他们这会倒甚是听话,将身上所有物品全部拿了出来,又老老实实让耿不曲和孑生绑了双手。
孑生道:“在一楼找个大点的房间,把他们和随身物品统统带过去,我今晚就在那里看守他们。”
耿不曲道:“既然是我应允的,就让我来看守他们吧,反正我也睡不着,你们明天不是还要赶路吗?”
孑生道:“那峡儿和弥儿怎么办?”
耿不曲道:“没关系,他们完全可以照顾自己。”
孑生想了想道:“好吧,我们会帮你照看着孩子,如果下面有什么事,随时喊一声就是了。”说着孑生随手翻查起那帮人的物件。除了几十两银子和各种兵器外还有一个粗布包裹。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截小臂粗细的烧火棍。
只所以说它是烧火棍,是因为它全身焦灰,就如被火反复烤过一般,没有纹路,也看不出是什么木材,只感觉已经很古旧了。
“这是什么?”孑生问那个青丝衣汉子。
青丝衣汉子道:“这个这个是我家祖辈传下来的玩意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孑生道:“你既不知,为何要随身携带。”
青丝衣汉子赔笑道:“呃听祖辈说,带着可以驱邪旺财,所以就带在身边咯。”
孑生又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实看不出什么蹊跷,就将它和其他物品一同包了起来。三人将这帮闯子族人带到了一楼最里面的一个大房间。是一石室,中间空荡荡的,两边各有一排石板通铺。
耿不曲让闯子族人分开坐到石板床上,绑了脚,自己则斜背着冰铁剑守在门口。孑生又让店主热了些酒菜,亲自给耿不曲送了过去,大家交谈了几句后,孑生、游波筠便各自回房间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