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头好痛,像要炸开一般。
林风用手去扶头,却发现双手无法抬动。怎么回事,喝得太多了吗?林风只得睁开不想睁开的眼睛,朦胧中感觉有荧梗枝的光在晃动。
一个声音道:“统卫长大人,我们都赶了大半夜路了,离玄乙部落也已经很远了,休息一会吧。”
一个傲慢的声音道:“平时你们是懒怠惯了啊,这么点路就喊累。”
又一个声音道:“统卫长大人,不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连续赶了好几日路,今儿还押车,你看,连拖车的犀金族人都走不动了。”
沉默了一会,那傲慢的声音道:“走出这片树林,找片开阔之地再休息。”
林风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那个给自己赐封的越高轩。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风使劲眨了眨眼,这次看得清楚些了。眼前是一个粗大的木栅栏牢笼,六个健硕的身影正拉着自己和牢车不快不慢地走着。牢笼左右和后面行进着齐整的卫兵。队伍最前面是三个铠甲纹饰精美的奥翎族人,正在说着话,其中之一就是那个金翅卫统卫长。
“呜呜~”林风叫喊起来,可嘴巴被粗布塞住了,手脚也被粗绳捆了个结实。林风发力想挣脱绳子,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我被绑架了?林风脑袋里飞速回忆起来。赐封穹达武士,部落狂欢夜,筠儿关切的眼神,自己被众人劝酒,然后然后自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现在在哪里?奥翎王族的人为什么要绑架我?
林风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他只得停止思考,努力斜靠向囚车栏杆,让自己能舒服一点。
队伍又行了一顿饭时间,出了深林。前面传下话来:原地休息,半个时辰后出发。
士卫吆喝着拉车的犀金族人将车停了,然后就近找了干净处,坐下来喝水吃干粮。
越高轩走了过来,看了看车内,发现林风已经醒了,就走到近处,带着嘲弄的神色瞧着他。
这是无耻的绑架!一定是这帮狗崽子趁着玄乙部族里人们都喝醉后绑架了自己。不过,他们绑架我干什么?是要向玄乙部族要挟?还是要嫁祸?林风愤愤然乱糟糟地想着,心中极其不爽,嘴中呜呜,想要开口骂娘。
越高轩冷笑一声,对两旁打了个手势,立刻有士兵上来扯掉了林风口中的破布。
林风想,正好,老子憋了一肚子火,先把你祖宗十八代骂个九代吧,精神好了再接着骂。却听越高轩道:“让我来告诉你,你为什么会坐在囚车里吧。”
只一句话,把林风一肚子的怒气堵在了嘴边。
越高轩一字一字道:“是玄乙部族,把你绑起来,交给我的。”
“你说什么?!”林风觉得自己肯定听错了。“玄乙族把我绑起来交给你?哈哈你当我白痴吗?”
越高轩冷笑,“我看你跟白痴也差不多。”
林风盯着越高轩的眼睛,“告诉我,为什么?”
光影摇曳中,越高轩精致的面孔显得阴恻恻的,他凑近林风的面庞轻声道:“因为,你是灭世之子,你会为这个世界带来无边的灾祸。”
林风不做声了,他又想起了密林老者的箴言,虽然那老者并没说自己就一定是灾祸,但林风心里还是隐隐有个结。从徙山起,似乎每到一个地方总会遇到古怪莫名的事情,虽不一定都是自己到来才惹起,但总是在自己来时才激发。
林风不由有些心虚,嘴中却驳斥道:“毫无根据的污蔑,你倒是说说,我哪里带来灾祸了?”
越高轩道:“好,你装傻,那我就问你,一来,我们这里人人都有晞印,为何你没有?二来,你一到,玄乙部族附近为何就长出了象征灾祸的斓花?三来,那吃人的大怪兽旷古未有,为何单单如今出现了?四来,为何你有如此神力,只一个人就制服了那怪兽。这里面,难道没什么蹊跷?”
林风被问得哑口无言,有很多事情他自己也不明白,特别是他怎么会突然变得力大无比,还有游波筠说他身上暴发出的白光。想到游波筠,林风又不由想起了游波苧、游波琥、游波齐,还有玄乙部族里的其他人,想起了在部族里那悠闲又充实,陌生又新奇的日子,想起了大家为抓捕怪兽的团结协作,想起了晚宴上一个个灿烂真诚的笑脸。
不,也许我真的是个扫把星,但我绝对不相信是玄乙族出卖了我,我一定要回去问个清楚!林风心中迫切异常,不禁狂喊出声:“妈的,让老子回去,老子才不信,我要回去问个清楚!”
旁边一个士兵骂道:“喊什么喊,再喊就把你嘴给塞上。”
林风道:“放老子回去,不然我就我就咬舌自尽!”林风也想不出什么好招,竟然耍起无赖来。
越高轩只拿眼斜睨着他,眼神更加鄙夷,“盟王让我不择手段将你带回去,可没说要完完整整带回去,你要是知趣就乖乖闭嘴,否则,我砍掉你的手脚。”
林风吃他一吓,才想起这里并不是法制社会,越高轩这话虽然说得轻描淡写,可绝不只是唬唬人,要他真把自己做成人棍,那…林风想想都有些头皮发麻,只得颓然躺倒,如坠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