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过去,女人已经不见。
尽头的房门还微微开着,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走过去,刚抓住门把手,要推门进去。忽地一股巨大力量冲击在我的肩膀上,将我掀倒在地。
门也嘭地一声关上了。
我忙道:“不好意思,我是客栈的前台,我没有恶意,大晚上就别唱歌了,其他客人要睡了。”
没有人回应我。
毕竟已经深夜,我也怕进到女客人的房间里不方便,想必她也已经听见了。就退了出来。
老大爷站在门口看我,“你的肩膀怎么了?”
我一看,肩膀处的白印了一个漆黑的手印。
“真是奇怪!”
我精疲力竭,让大爷早点睡,自己也回到了前台的折叠床上。
一晚上尽是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
看来夜班也不好值。
早晨又是天亮前起来处理一批客人。
我脑袋昏沉沉的,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吃早饭的时候宋萌问我怎么无精打采的。
“客人们都是这么早退房?”
宋萌道:“有的客人是这样的,晚上住进来,一大早逛一圈,然后乘船到汽车站。网上还有攻略,说这样既能够节省时间,还能避开人群。”
原来是这样。
“客人们起的都早,你早点睡就成。”
“睡不了,304的大爷一到十二点就来找我投诉,说有人唱歌。他不来我都不敢睡了。”我抱怨。
宋萌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咱们客栈没有304号房呀?”
“又吓我?”
狼来了说一遍就够了。
宋萌:“真没骗你,不信你问林姐。”
林姐接口道:“是真的,老板将客栈带4字的房间都避过去了,说是不吉利。”
“可是……那老大爷就是304的,我还看见他的房号了。还有个穿红色雨衣的女人。”我的汗都要下来了。
难道是宋萌和林姐又在逗我玩?
宋萌这样做说得过去,林姐平时话就很少,不像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
“小杨,别开玩笑了。”林姐四下里看了看,有些紧张地小声道:“咱们楼里真没有4号的房间,你是不是看错了?”
见林姐不是玩笑,我整个人僵住。
宋萌撇嘴,“好啦,我吓你一次,你吓我一次扯平了。你开玩笑的是不是?”
“是,我开玩笑的。”我勉强地笑了笑。
宋萌无所谓地继续吃饭,林姐的脸色则好多了。
可我自己清楚,我真不是在开玩笑。
我匆忙吃完饭,走到楼上,仔细一看房间门牌号,果真没有204和304。
昨晚304的房间上,挂着308号。
七间房,空了一个4号,多出来个8号。
我走到楼下,问宋萌,“那个整天穿雨衣的大爷,嘴角是不是有颗痦子?挺明显的?”
“没有呀。”宋萌摇头。
我站在大厅,白天的阳光照进来,却让我生生打了个寒颤。
怎么办?难道我这两天见到的真不是人?
这一刻我都想立即辞职走人了。
不过也只能是想想,说不定是谁恶作剧,把门牌号换了。
如今生存不易,兜里只有一千多块,总不能再问家里要钱。再说才在班级群嘚瑟了一回,不能打脸吧。
我中午闷在房间里,给那位写帖子的哥们发了私信。
下午的时候他回了,还加上了扣扣。
他叫张文绍,比我小两岁是大三学生,就是本地人。好巧不巧的,他还是我的学弟,我们一个大学。
上半年学校没开学,他来古城做兼职。
“杨哥,你不会也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吧?”
“你遇到的老头是不是脸上有胎记?”我故意说错。
“没有胎记,嘴角有棵痦子!”
艹!
这不就是我遇到的雨衣大爷吗?
“你干了多久辞职?”
“二十多天就不干了。太他么吓人了。”
我冷汗涔涔。
躺在床上不知所措。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的事雨衣大爷似乎没有恶意。
“最长一个干多久啊?”我问。
“我上一个干了一天,最长的听宋萌说是干了两个月。”
我松了口气,说明这些人都没出事。
只要不出事我干嘛害怕,不理会他就可以了。
张文绍也安慰我,“兄弟,没事。”
下午张文绍说要请我吃饭,亲自跑到古城里。
我没想到他这么热情,按理来说应该是我请客。
他带我到一家私房菜馆,叫了几个特色菜。
原来他想考研究生,听说我是应届生,便问我同学有没有考上的,能不能介绍他认识。
“这个好说,我们宿舍有个学霸,考燕京去了。”我一口答应给他介绍。
张文绍很高兴。
我们两个聊了学校的事,很快称兄道弟起来。
喝了几瓶啤酒,张文绍把短袖一脱,光着膀子靠在椅子上。
他的肩膀上有只赤红的手印。
“你肩膀上怎么了?”
“嗯?”张文绍醉眼迷离,用手挠了挠,“没事,有点痒。”
我也就随口一问。
最后结账我抢在张文绍前面把钱付了。总不能让学弟请我。
“哎呀哥,说好是我请的。”张文绍大着舌头,最后把脖子上戴的平安符给我,“这是我辞职后去古城大师那儿求的。都说他灵。我是不需要了,哥你戴着保个平安。”
要是前两天,我肯定对张文绍的话嗤之以鼻。
现在我倒是蛮感谢他的。
把护身符挂在脖子上,我有了些底气。
张文绍的酒量挺垃圾,才四瓶多就摇摇晃晃的。“要不要送你啊?”
“不用!”他挥了挥手,“我一会儿去找发小玩。他在古城开酒吧,回头介绍你们认识。杨哥你先回。”
我看他的状态还没有到醉酒的程度,便先回去了。
回到店里,我冲了个凉水澡。洗完后发现肩膀有点痒。
我低头一看,倒吸了口凉气。
一个巴掌印印在我的左肩肩头,我昨天我被推的位置一模一样。
和张文绍肩膀的掌印也很像。
感觉像是被标记了一样。
我急忙给张文绍打电话,不过他一直没有接,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
晚上十一点,我准时关了店门,所在折叠床上紧盯着楼梯。
要是雨衣大爷再来该怎么办?
我该不该跟他上楼去?
万一拒绝了他,他恼羞成怒怎办?
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一晚上大爷也没下来找我。
本以为我会吓得睡不着,没想到一觉睡到大天亮。
等睁开眼发现已经六点多了。
大早晨也没人来退房。
见到阳光,我心里踏实多了。
我收拾好床铺,林姐推门,脸色苍白,“小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