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偏头望向无双,俊眉微微轻扬。
无双嘴角抖了下,眉毛也抖了下。
无双能明确的感觉到所有人投向天盛阁的目光。
无双尴尬的笑了笑。
大家这么激动不好,她真的只是随便插一句玩,调节一下气氛而已,当然,东西,她也的确感兴趣。
孔爷爷的面庞好一阵扭曲。
这家伙这么和自家孙女一个样,她不会又来吧?
那自己是叫还是不叫呢?
叫吧,欺负小辈。
要不就算了吧。
年轻人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吧。
十万零一两黄金,在无双这一个十分随意的报价之后,拍卖厅意外的安静了下来,那气氛静谧得有些离奇。
这情况,似曾相识啊。
难道要重蹈覆辙?
大家很是自然的想到了被坑得凄凄惨惨戚戚的范云,顿时就觉得背后一阵嗖嗖的凉,心中天人交战的在那里纠结。
现在有两种情况。
一,天盛阁是真的想要。
从刚才的对话,大家已经知道天盛阁坐的就是无双大小姐,她可是刚从古家搜刮了整整三百万两黄金啊。而且能做丹师的人,家境本身都不差。
刚才两笔豪拍,谁能眼睛都不眨的一下拿出来?
一笔荀草,本来四五千两黄金,直接一万两黄金拍走。那场景还热乎的,历历在目。
一笔十万的叫价,毫不犹豫,敢叫就是出的起。
另外,灵台山算皇家领地,无双是灵台山庄的大小姐,虽然不知道灵台山庄的底细,可是能在灵台山建造庄园,绝对不是一般的富贵,她又是欧阳大人的关门弟子,谁敢惹啊。
二,天盛阁是闹着玩。
真要咬牙杠上了,她把价格一抬高,撒手不管了,就像刚才对太子那样,那个人就绝对会成圈子里的笑柄。
东西是好没错,但谁也都不想丢脸啊,更不想把脸丢了之后,还要花超过原本价值的数倍的黄金。
所以,思前想后,大家心中默契的得出一个结论这笔交易不划算。
尤其是财团,不敢乱花钱。
那还跟着较什么劲儿?
是以,拍卖厅虽然有细细簌簌的议论声,却无人做吃螃蟹的第一人。
包括二楼的看台,也都没了声音。
望着突然无人叫价的大厅,拍卖师心中一颤,声音都有些抖了“十,十万……零一两黄金,还有没有客人出更高价格的?”
依然没有一个人说话,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有的人一副释然放弃的表情,品起了茶,那态度就已经表明,我不参合了。
还有几个人,一副纠结的神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迟迟不敢开口。
无双额头滑下一排黑线。
这些人怎么了?
她就是随口一句啊。
“十万零一两黄金,请问,还有贵客愿出更高价格的吗?”隔了好一会儿之后,那拍卖师又耐心的询问一遍,这时候不能着急,可是拍卖师觉得汗还是出来了,不出所料,得到的还是全场寂静。
大家互相对视着,谁都不想做下一个范云。
看来,被刚才吓到的不光是范云,而是所有的拍客。
拍卖大厅迎来了久违的沉默。
从来没遇到这种事情的拍卖师,脸色青白,他听说过,可是没遇到过。今天碰到了,他才知道有多么难熬。
“诸位……”于是他不死心的问了第四遍,声音拔高“若是再没有人加价,那这枚兽王内丹,可就是天盛阁的客人的了。”
一件拍品四道传询,已经算是破例。
但那是没有办法,他不甘心啊!
这可是聚宝楼花了很大的功夫,折损了不少人力,物力,才从青丘山深处,拿到这颗紫阶内丹,还指望着大赚一笔呢。
十万两黄金,只够保本!
而且这枚紫阶内丹若是正卖的话,不说多的,四五十万两黄金那是轻轻松松的事。
现在……
刚刚这拍卖师还乐呵着,天盛阁为聚宝楼白赚了太子几万两黄金,没想到这转个眼,就被她连本带利的给坑了回去。
那拍卖师现在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果然,这是天坑啊,乐极生悲,大概就这么来的!
周围久久不见有人回应,拍卖师只能硬着头皮,僵着笑脸,敲了一下金玲“今日最后一件拍品,紫阶内丹,十万零一两黄金,由天盛阁的贵宾拍去。”
这句话,拍卖师说的咬牙切齿,抑扬顿挫。
如此一件重宝,居然会以这样一个白菜价卖出去,要每场都是这样的话,那聚宝楼可以关门大吉了,他也不用活了。
无双这小祖宗,以后见到她进门,一定要给拦住!
“噗。”
孔侯爷笑了,这丫头和孔巧梦真是一路的。
这个时候,大家也是纷纷破功。
这价格让拍客们也疯了。
“哈哈,我真的是服了这家伙了。”
“你们还真没人跟价啊?”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十万两黄金都不敢跟?”
“还说我,那你怎么不跟!”
……
他们猜中了开头,但谁都没猜中结果。
这会儿,有人咬牙切齿的后悔,也有人眼冒红心的羡慕,不过拍卖厅中是恢复了那热闹气氛,不似刚才那般处处透着诡异的静默。
无双完全懵了“这样也可以。”
她没想到随便插的一嘴,居然造成了如此让人哭笑不得的结果,这也太戏剧性了,自己是又闯祸了吗?
像是一道标杆儿站在旁边,板着张俏脸的韦祀的面颊都狠狠的抖了下,默默的看了看台里面一眼。
无忧嘴角扬了扬,笑了出来,磁性的嗓音在看台里盘旋。
拍卖厅中的人慢慢散去,但是他们依旧聊得热闹。
这次拍卖,真的值回票价了。
这些人是笑得出来,聊得也欢,那是因为受伤的不是他们啊,此时那个拍卖师站在摆台上,笑得简比哭还难看,脸变得青白。
无双望着长吁短叹的拍卖师,尴尬的笑了笑,这次是天大的误会啊,这次完全是误伤啊。
拍卖师眸光带着些纠结,他望向二楼一个有屏风的看台。
屏风后,坐着一位一身雪衣的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