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怎么来了?”沈榕儿转身,看到了坐在牛车上激动万分的沈大有。
“你自从赶集都失踪一天一夜了,昨个儿晚上柳芬芬回村说她在镇子上找了你一天也没找到,再找不到你,我可真要去衙门报官了!”沈大有激动的热泪盈眶,紧紧抱住了失而复得的小女儿。
“爹,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在车上慢慢说。”沈榕儿用粗壮的手掌不适应地拍了拍沈大有有些颤抖的肩膀,她能感受眼前中年汉子的激动心情。
想到了自己上辈子是个孤儿,被冷心冷肺的师傅养大就是为了盗墓帮他敛财,沈榕儿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有家人关心的温暖。
这一路上,沈榕儿把柳芬芬怎么伙同人牙子卖了自己的事款款道来,当然隐瞒了原主已经死亡的真相。
毕竟在这个朝代,如果说了自己魂穿的事儿,可能会被人当成鬼怪沉塘。况且沈榕儿还要给原主报仇雪恨,自己是怎么穿过来的事儿也是个迷。
夕阳西下,牛车很快赶到了马头庄。
沈家其他人都还不知道沈榕儿回村的消息,还在外面分散找人,只留了沈榕儿奶奶孟桂香在家等人。
沈榕儿刚下车就被眼尖的邻居齐齐围住,问东问西。沈大有打断众人,将柳芬芬害沈榕儿的事添油加醋地说来,胸口因为生气不断上下起伏着。
“这个黑心肠的毒蝎女,这样子害我们家榕宝儿是要下地狱的!榕宝儿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把你伤到哪儿?”孟桂香听完愤愤不平道。
“我力气大,他们拿捏不住!”沈榕儿摇头道,毕竟原主从小力气大这个事儿整个村子都知道。
“走走走,奶给你撑腰去,我今天非要让柳芬芬这个毒蝎女得到报应!敢欺负咱们家榕宝儿,当真觉得咱们沈家无人?”孟桂香虽然年近六十,但是中气很足。
沈榕儿本来还想让大家伙儿声音小一点,毕竟村子就这么小,打草惊蛇也不好。
可是无巧不成书,说曹操曹操到,打老远儿沈家就看到向她们家方向走来的柳芬芬。
柳芬芬看到沈家大门口杵着那么多人,再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沈榕儿,顿时脚上就像有千斤铁石坠着般,迈不开步子。
这个时候如果断然转头离开,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就沈榕儿那种猪脑子,别人把她卖了还帮着自己数钱呢。
她想起了自己和人牙子的交易全都在沈榕儿喝下汤后进行,柳芬芬定了定心神,决定装作无事人一般继续往前走去。
可是事与愿违,柳芬芬还没走到沈家跟前,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了。
“好你个贼喊捉贼的毒蝎女,竟然把咱们家榕宝儿卖给人牙子!看我今天不把你扭送到衙门去!”沈大有作势就上去抓人。
“救命啊!好人没好报了!大家伙儿快来看看了!”柳芬芬咋咋呼呼地往后退,她的声音尖锐。
“大家伙儿都来评评理儿,昨天我在镇子上找榕妹儿一天,晚上才跌跌爬爬回来报信,这沈家人现在把沈榕儿寻得了反而倒打一耙,以后好人还能做吗!”
柳芬芬语速很快,伶牙俐齿的,说罢装作无辜受害者的模样蹲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柳芬芬,你别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做好人,昨天咱们家榕宝儿差点就被你给卖给人牙子,我还要把你送到衙门,看看你这女子的心肝儿是不是黑色的!”
孟桂香看柳芬芬躺在地上装弱质女流,她也放下沈家老太的身段,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眼泪。
“你们家榕姐儿向来就是贪酒的人儿!榕姐儿你自己说,是不是你昨天在集市上贪喝米酒晕倒了?我又搬不动你人回头找牛车来拉你,谁知道你人就这么消失了!你可不能瞎冤枉人啊!”
柳芬芬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她很确信昨个儿沈榕儿喝的米酒中的药下的很重,断然不会记得后面发生的事儿。
沈榕儿眯了眯眼,按原主的记忆,这个柳芬芬找的借口可真是百密无一疏。原主虽然是才十四岁的大姑娘,但却是个贪杯的主儿,这点和前世的自己一模一样。
刚刚还站在沈家这边的邻居听到柳芬芬这么说,再联系之前的沈榕儿喝醉了酒还耍酒疯,差点烧了连排草屋的事儿,不少人开始帮柳芬芬说话。
至始至终,只有沈大有和孟桂香站在沈榕儿这边,一口咬定就是柳芬芬做坏事把沈榕儿卖给人牙子的。
“凡事都得讲究个证据,空口白牙的事谁都会说,你们是沈榕儿的家人自然是帮着她说话,我也可以回家喊我哥我嫂子帮我说话!”柳芬芬喊的声嘶力竭,她用一只手使劲地按住胸口,仿佛是受到了多大的污蔑。
大家都是一个庄子里的人,柳芬芬平时人缘也不错,人群中开始有声音倒向了柳芬芬。
“就是啊沈大有,你们以多欺少算个啥本事?要是榕姐儿真被人牙子贩卖了,她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儿吗?”
“榕姐儿贪杯的事儿咱们庄子里谁人不知?我估计是榕姐儿喝断片了,醒来后得了癔症胡说八道哩!”
“对啊,榕姐儿力气在我们庄子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牙子能够掰扯的动她?我看是榕姐儿被你们沈家惯坏了,仗着家里人宠她就胡乱地冤枉人!”
庄子里的人多嘴碎,他们并不怕把事儿闹大,凭着自己的主观臆断和先入为主的思想,开始妄加评论。
孟桂香被邻居们说的话气的捂住了太阳穴,要不是儿子沈大有在旁拉扯着,她差点要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们没有证据就在这里乱嚼舌根,我可以去衙门告你们沈家诽谤罪!”柳芬芬看清形式,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装可怜,一只手拍了拍衣服,掸去身上的灰尘准备离开。
自始自终,柳芬芬的右手都在死死地按住胸口,这一切逃不过沈榕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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