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温和微笑,自信道“凭小虎子在这一行业的基础,他应该能很快东山再起,大可不必担心他会养不起两个孩子。”
小虎子是这个行业的先驱者,算是第一批赚到大钱的人。
以他现在的人脉关系和能力,加上身边有充足的资金链,相信很快就能扭转局面。
“阿姨,我知道你们会帮他。”山悠为难低声“可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他妈妈现在病重,小小虎的爷爷得照顾她。两位老人再也没法帮忙带孩子了。而孩子需要父母的关怀,家庭的温暖,单单靠保姆照顾,是远远是不够的。他要忙着重新创业,忙着照顾他妈妈,哪里顾得上两个孩子。”
薛凌摇头“他会尽力而为的。另外,我们也会搭把手。两家人住得这么近,就是为了图不方便的时候能互相照应。”
“可是……孩子需要父母亲的陪伴呀。”山悠仍是不肯死心,坚持道“他办不到的话,就该为孩子着想,还是把孩子交给我照顾妥当些。”
薛凌没有正面回答,眸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悠悠,你现在还怀着孩子,接下来要生产要坐月子,还有一个小婴儿要照顾。你又如何腾得出手陪伴小小虎兄弟俩?”
“额……我不还有我爸妈吗?”山悠支吾道“我爸妈可以帮忙接送和陪伴。”
薛凌摇头“你爸妈的身体也是不怎么行,先让他们自行保重,顾好自己。另外,小小虎两兄弟自小在这边长大,他们习惯了王青和阿虎的照顾,冒冒然让他们换一个全新陌生环境,对他们来讲并不是什么好事。”
她说的是实话,并不是故意针对谁或谁。
婚姻的失败有时候不能将错误归咎在一个人身上,但眼下让两个孩子跟着山悠确实不合适。
一来她向来不怎么会照顾孩子,现在又身怀六甲,明显是自顾不暇。二来是小小虎和迷你虎自小是爷爷奶奶帮着照顾长大,离不开帝都这边的环境。
再者,他们两个小家伙现在是王青和阿虎的命。倘若他们被带走,王青不知道得急成什么样子。
以她现在的病情,万万不能让她再受什么刺激,尤其是这样的骨肉剥离事件。
“小孩子转变快,适应能力也比大人好,他们能很快习惯的。”山悠红着眼睛低声“阿姨,你也是一个妈妈,你该懂我的心情的。这段日子我很想念很想念他们,差点儿都要想疯了。”
说到此次,山悠再次伤心欲绝。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怎么可能不想念不挂念!
要不是要养胎要养身体,她早就飞帝都来看他们了。
每次想起两个小家伙一开始用陌生眼神打量她的场景,她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连连,甚至连呼吸都是痛的。
薛凌脸色淡沉,嗓音低低“悠悠,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你的选择,必定会造成你们家庭的崩裂。两个孩子要么一个人一个,兄弟俩天涯各一方。如果给任何一方,孩子要么失去父爱,要么失去母亲。这是必然的结果,不是吗?”
山悠愣住了,眼底泪水闪烁。
“阿姨,我……我不是一个好妈妈,我知道。但我……我是爱两个孩子的,您能理解吗?”
“是,我理解。”薛凌苦笑叹气“但爱是一回事,能不能照顾好他们,给他们一个更好更安稳的环境,我对你没什么信心。”
山悠垂下眼眸,泪水滴答往下掉。
薛凌低声“阿青虽然病倒了,可小虎子仍能将两个孩子带好,至少目前来看,两个孩子过得很好很安稳。且不说小虎子不可能答应。先看看你那边。你现在还怀着孩子,未来极有可能会组织新家庭。你确定你的爱人能接受得了小小虎他们?到时你夹在中间得多为难?”
她的能力有多好,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自小小虎出生,家里就必须育婴师加保姆,不然单单靠她一个人根本照顾不了孩子。
后来王青和阿虎来了,家里还雇着一个保姆,不然家务活根本忙不完。
小小虎上幼儿园后,王青和阿虎全身心照顾迷你虎,直到现在都能上幼儿园,期间主要都是两位老人在出力。
这两年她常常跑南岛那边,一去两三个月,甚至更久,留在两个孩子身边的时间少得可怜。
不是薛凌狠心,也不是她不理解山悠,而是她猜准山悠根本没能力照顾好两个孩子。
既然如此,又何必此时再来争孩子的抚养权!
“我——我可以试试看。”山悠哽咽道。
薛凌缓缓摇头“悠悠,孩子的童年只有一次,孩子的成长过程也只有一次,万万试不得。因为万一失败了,可能会永远没法挽回。孩子留在小虎子身边,至少他们会在熟悉舒适的环境下长大,身边是爷爷奶奶,爸爸和姑姑,外加我们一家子。我们都是他们的至亲,绝对会疼他们呵护他们。但孩子们如果跟着你改嫁,他们的身边除了你以外,连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都没有。他们得到的疼爱能有多少?”
山悠愣住了,一时语塞答不上来。
薛凌脸色淡然,低声“悠悠,你即将生多一个孩子,你一个人的爱外加精力和时间平摊给每一个孩子的能有多少?你可曾想过?另外,你未来的另一伴能多疼小小虎他们?你能有多大信心?”
山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不了口,因为她的内心也确定不了。
疼自己的亲生孩子,自然是天性使然,这个大可不必说。
但小小虎跟他丝毫没血缘关系,他对他们能有多忍耐,能有多疼——她心里也是没底。
薛凌轻轻叹气“悠悠,人的贪心该跟他的能力匹配得上,才能不算贪心。倘若超过自己的能力,会被人耻笑是痴心妄想。要求他人做事成就自己,那该得有多难。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要求自己才是世上最容易的事情,而要求别人永远都是未知数,而且远远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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