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薛凌吃过早饭便去陪王青。
王青聊天说话的速度有些慢,但还是乐意跟老闺蜜一块儿说说笑笑。
阿虎帮她擦洗手脚,薛凌则帮她擦护肤霜。
王青低声“暖气足,都不知道外头还是不是冬天。”
“外头零下六度。”薛凌笑答“还没过年呢,春天还远着。”
王青忍不住期待起来“想出去,只能等。”
薛凌提议“等哪天有大太阳,我们就推你出去晒晒阳光。”
“嗯。”王青缓慢点头。
护工来了,薛凌喂了王青吃下药,起身打算回家。
“阿青,中午我让厨房给你熬一碗洋参鸡汤,十一点多的时候我端过来,先回了哎!”
“好。”王青露出笑容“路滑,小心。”
薛凌走出房间跟阿虎打了招呼,转身走出四合院,碰巧瞧见小虎子开车回来。
“婶婶!等一等!”小虎子探出车窗喊。
薛凌挑眉微笑问“你这是从哪儿回来?”
小虎子解释“早上把两个臭小子送去幼儿园,我就去各个网吧晃晃看,逮一些熬夜通宵的游戏迷。最近看上两个新人,觉得潜力不错,正打算哄他们来签约。”
“哦。”薛凌好奇问“俱乐部那边怎么样了?”
小虎子答“装修得七七八八了,我中午吃饱就过去瞅瞅。”
“资金方面能撑不?”薛凌问。
小虎子答“还行。我爸省城那边的几个商铺刚好年底续租,先后打了几十万过来。他说他暂时用不着,让我和小芸拿去应付俱乐部的装修。”
“当初连栋别墅买下来还是挺好的。”薛凌道“至少不用担心房租问题,投资多少也不必担心会打水漂。”
小虎子轻笑“要不是婶婶你给牵线搭桥,我也买不到那样的好地方。这几年附近的地皮疯涨,不管怎么着,那点小地皮也能值千万级别。”
“两栋算起来的话,几千万还是有的。”薛凌解释“地点不错的地皮近些年涨得特别好,也是最能保值的。”
小虎子苦笑“混了这么些年,最终只剩俱乐部和这四合院……”
“傻瓜!”薛凌好笑道“这些不是钱呀?加起来好几千万,外加这些年的开销和种种,不是你赚剩的,难不成都是大风刮来的?”
小虎子哈哈笑了。
薛凌凑了上前,压低嗓音“扬扬跟你说了没?他说服装厂那边近几个月订单非常多,形势极好。年底分账下来,你应该能得两百多万。虽然不多,但家里一年的开销就有了保障。”
“真的?”小虎子惊喜问“这不刚开始不久吗?竟那么好赚?”
薛凌微笑解释“这服装厂项目投资巨大,倘若没有如此高额的回报,也不怎么合理。订单都是大品牌的单子,利润相比也比较丰厚。”
小虎子感激不已“两百万先还给老三,余下的当生活费。照这个趋势,明年应该能分不少。”
“不急,老三的钱以后再还。”薛凌摇头“他现在赚得多,漫画收入一年比一年多,外加文化娱乐公司那边的收入,他一个人怎么花也花不完。你比他更需要这些钱,他没让你还,你就都先攒着。”
小虎子正打算东山再起,手头上确实不能没有钱。
“行,等老三放假回来,我先问问他。他如果真的不急用钱,那我就先用着。”
薛凌点点头,低声“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小虎子感激道“谢谢婶婶。”
薛凌道别离去,走了几步不禁回头看了看。
她见小虎子瘦削的身影立在寒风中,正埋头收拾院子里的枯叶,忍不住暗自心疼。
俱乐部倒下后,队员们的各种解约费数目硕大,广告商代理律师又先后找上门,小虎子身边的所有积蓄差点儿填不上这个大窟窿。
幸好他是一个敢买敢卖的男子汉,将之前跟老二投资买的古董车卖掉,填完窟窿后还能剩下几百万。
他也没闲着,用这些盈余改装俱乐部,更新买最先进的设备,到处招揽新人,积极准备东山再起。
老婆绿了他,老妈子中风病倒,两个孩子又都还小,事业和家庭同时遭重创,逼得这个曾经年少轻狂的男子不得不成熟起来。
“妈!”王潇潇迎出来,低声“悠悠来了,在婴儿室那边。”
薛凌脱去羽绒服,问“没其他人陪她一块儿来吗?”
“没。”王潇潇答;“她说她妈妈这几天感冒了,留在酒店休息,不敢出来吹寒风。她说她爸爸没跟来,只有她妈妈陪她来帝都。”
薛凌若有所指问“没其他人了?”
王潇潇摇头“她说就母女两人……那男的在南岛。”
薛凌洗手倒了一杯温水,见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平时白天都会在客厅烤火看电视聊天的老父亲老母亲瞧不见人影。
“潇潇,外公外婆呢?”
王潇潇尴尬低声“他们……在房间里。”
薛凌一下子听明白了,知晓老人家不想跟山悠接触,连招呼也不想打。
“没事,随他们去吧。”
一会儿后,王潇潇牵着山悠来了。
山悠丰腴了些许,肚子看着约莫六七个月大,穿着高档孕妇装,戴着一顶粉色帽子,脸颊微微红着,小脸上难掩尴尬和窘迫。
“……阿姨。”她怯怯看着薛凌,眼角泪光点点“好久……不见。你们都还好吧?”
薛凌微微一笑,温声“坐,别站着。”
山悠坐在她的身边,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王潇潇吓坏了,低声“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还怀着孩子,不好总哭哭啼啼的。”
薛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山悠,对儿媳妇吩咐“你去看看大厨房那边今天有没有泡燕窝,让他们炖些来给悠悠当点心。”
王潇潇“哦哦”点头,往厨房去了。
山悠接过纸巾答谢,抽泣连连。
“阿姨,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说话……对不起……阿姨。”
薛凌摇头“别哭了,你没对不起阿姨。来,喝点儿水,缓一缓情绪。”
山悠埋着脑袋接过水杯,眼泪仍不停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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