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骁目光冰冷的瞪了沈黛一眼,轻蔑道“就算你原本还有几分姿色,脸上添了一道疤,也入不了本皇子的眼了!”
说罢,他看也不多看她,起身便走,身后的侍从急忙跟上。
沈庆川目光深邃,对这门未成的婚事不置可否,对一旁的沈黛说道“还不快随本相去送送八皇子?”
沈黛计策达成,乖巧的点了点头“是,爹爹。”
贺兰骁的排场倒是不小,这一出门,急匆匆便上了马车,离开了丞相府。
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多半会传出去了,到时候外人定会说她相府的嫡小姐沦落到嫁不出去的地步,但这对沈黛而言不一定是坏事。
仅仅是在猎场上夺了一场头彩,便招惹了八皇子上门,看来接下来她要暗藏锋芒一些……
“爹爹,把这两箱珠宝送回八皇子的府上吧,毕竟他又不肯娶我,这礼物总不能白白收下,不是么?”沈黛瞧见放在前堂的那两个箱子说道。
“可以,本相即日便叫管家送回去,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且回吧。”沈庆川摆了摆手,对这个女儿顿时没有了在外人前的态度。
“是,爹爹。”沈黛转身便要离开,见沈庆川和年氏回了屋子里,她的脚步一顿,缓步折返。
屋里。
年氏的一番布局泡了汤,回到了前堂,此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相爷,你还不教训教训这丫头,她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好好的一门亲事就这样被她亲手给毁了,若是八皇子不娶她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哪还有贵家公子敢娶她?”
年氏原本计划得好好的,今日要将沈黛给嫁出去,可没想到她用了这么一招,让上门提亲的八皇子对她失去了兴趣。
沈庆川眯起眸,想了一会儿道“贺兰骁来者不善,他此番来府上提亲,分明是想给本相难堪,黛儿不嫁便不嫁吧,本相会为她找个更好的夫婿。”
只是他担心贺兰骁的手里真的掌握着他的把柄,所以万不能与其硬碰硬。倘若贺兰骁对他不依不饶,那他也只好将黛儿嫁过去做眼线了。
年氏一听,不禁急红了眼。
她掏出帕子擦着泪,哽咽道“可是相爷,华年和锦瑟也是你的女儿啊,你对黛儿如此上心,但你的女儿不止一个,可莫要……”
“本相知道你在想什么,华年锦瑟都是本相宠爱的女儿,她们的夫婿自当不比黛儿差。华年从小便得到本相的精心培养,她日后是要成为皇后的女子。”
沈庆川端起茶盏,继续道“黛儿虽说容貌不错,但名声不好,骨子里带着股倔脾气,不容易掌控,才情更是一星半点都不如华年和锦瑟,毫无大家闺秀的气质。相比之下,华年才是有资格嫁入宫中的那个。本相对华年的期望最大,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年氏闻言,心中宽慰了几分,“如此,妾身便放心了。”
门外,沈黛冷笑一声。
沈庆川倒是打着一手好算盘,他最后答应不让她嫁给八皇子,是他权衡利弊后的结果吧,他才不会担心自己嫁过去会不会受到欺辱!
沈黛回到院子里,洗去了脸上的易容,露出自己原本那张清丽娇俏的面庞。
今日她答应与师父会面,虽然早上出了个意外,但不能让师徒相聚给耽搁了。
她亲手做好了他老人家最爱吃的烧鸡,用油纸包好,出府上了红鹞准备好的马车。
轻纱覆面,她变成了太医署少师——沈青墨。
到了太医署,侍卫带着她来到了百里河的居所,“沈姑娘,太师就在院子里。”
“多谢。”沈黛走进院子,竟然空无一人。
头顶有微风拂过,想来又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旧招数了。
沈黛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模样,四下寻觅道“师父!师父?奇怪,他人去哪了?”
突然,一支树条从头顶抛下来,在空中比划着,轻敲她的脑后。
沈黛猛地抬头,朝躺在树叉上小憩的白胡子老者说道“您老人家这个幼稚的把戏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躺在树上太危险,您还不赶快下来?”
百里河半闭着眼,忽而嗅了嗅鼻子,从树上纵身跃下。
他接过沈黛递来的烧鸡,尝了一口“嗯,味道当真是好极了,要数做烧鸡的手艺,谁也比不上我的乖徒儿!”
沈黛扬起下巴,得意起来“那是自然了,我为师父做过这么多只烧鸡,早就熟能生巧了,这次我在烧鸡上涂了蜂蜜,烤得外焦里嫩。我说师父,这次我过来,您打算交给我什么任务呢?”
百里河放下手中的鸡腿,一本正经的道“说起来,还的确有位故人来到太医署求医,此人是礼部尚书赵昭,他的独女与你是差不多的年纪,刚定亲不久,就得上了一种怪病,详细情况不便说明。赵尚书心存担忧,他的女儿还未出嫁,不便找男子医治,所以为师便想起了太医署唯一一个女医,那就是徒弟你了。”
沈黛秀眉轻皱“得上了怪病?我倒是好奇,赵家小姐到底得上了什么怪病,能让赵尚书羞于启齿呢?难不成是仇家下毒暗算,所以赵尚书只是拿生病来作幌子?”
百里河想了想,“你明日便去他府上一看究竟吧,我与赵尚书二十年前便相识了,此人为人清廉正直,但比起倔强,与他结仇的人也不少,难保不是有人背地里给他家女儿下了毒。”
沈黛颔首回答“好,我明日一早便去为赵家小姐诊病。”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要事,转而问道“对了师父,我还有一事想要向您请教。”
“什么事?说吧说吧。”百里河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美酒,心情顿时越发愉悦。
还是有徒弟好,早知道他当初就该早点去丞相府认了他的乖徒弟,免得她经受那么多苦了。
沈黛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支吾着道“我有一个认识的人,不是很熟,仅仅是相识而已。我为他把过一次脉象,发现他中毒已有三五年了,或许拖下去便命不久矣,可这个人偏偏不想医治自己。他也不过才二十余岁,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您看有什么办法能为他拔除病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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