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婶子听到她这么说,满脸的骇然,“什么!这可怎么办是好啊?我活了这么久,从没听说过谁被剖开肚子还能活命的,你们说这沈大夫也不过才来我们村子一年,她从前是谁家的姑娘我们也不清楚,该不会……”
“别胡思乱想了。沈大夫和她的师父这一年来治好多少人的病症,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自然要相信她才是!他们师徒医术奇高,治病救人的法子也各种各样,沈大夫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不然以你我的能力,治得好刘婶的病吗?”周二小的娘严氏识得大体,一番话平定了大家的心绪。
一时,众人面面相觑,安静了下来。
两个时辰过去。
房门被推开,沈黛脱下身上的白色长衫,缓步走了出来。
“快看,沈大夫出来了。”见到沈黛走出来,大家压在心头的石头总算是能放下了。
沈黛这两个时辰内端着胳膊,精神集中,此时已是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只好说道“劳烦进去两个人来收拾一下吧。”
两个婶子走进屋,端出了两大盆被鲜血染红的水,看上去触目惊心。不过躺在榻上的刘婶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之外,倒没有什么异样。
“沈大夫,刘婶的身子怎么样了?”严氏焦急的问她。
“已经没有大碍了,但需静养两个月。这是我为刘婶开的药方,对伤口愈合有好处,药材去我那里取便好。从明日开始,一日三次服用,还请大家费心了。”沈黛将药方交给严氏,指尖冰凉,略微有些抖。
这一切被严氏看在眼里,不禁心疼,沈大夫也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姑娘,身上压着这么重的担子。大家只看到她治病救人,却不知道她也是个会累会生病的普通女子。
“没关系,我们和刘婶邻里街坊这么多年,她平时没少帮衬我们,如今她有了难处,我们自当尽力才是。”
严氏将药方接过来收好,“沈大夫,想必你也累了,我这就去烧菜做饭,你留下来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不用了,我刚采摘的这些药草需要拿回去研磨晾晒,就不麻烦您了。”
沈黛眉脚轻轻一扬后,眼里融化开温柔的笑意,“你们家的周二小今天表现得很好,为了找我给刘婶诊病,一路从村子里跑到山上,手被树枝划到了也不喊痛,是个有担当的小男子汉呢。”
严氏一听眉开眼笑,“我家那孩子呀,平时贪玩得很!”说是这么说,她的心里还是为自己的儿子骄傲了一回。
这时,躺在屋里的刘婶幽幽转醒,咳了两声,“咳咳!水……”
周家婶子赶紧出门传话“沈大夫,刘婶醒过来了!她说想要喝水。”
沈黛摇了摇头,“还不能喝水,她现在身体虚弱,要空腹两个时辰才行。这两个时辰内不能喝水和吃东西,待期限一过,方可以喝些清粥或鱼汤,还要切记,每天按时换药。”
她走进屋子里,询问道“刘婶,你现在感觉如何?”
刘婶的声音有些无力,但气色已经渐渐好转,“我的肚子已经不痛了,只是伤口那里有些发麻,沈大夫,我想把那个孩……”
屋子里还有他人,沈黛轻轻握住她的手,朝她使了个眼色,打断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帮你办好。”
刘婶想将那死胎好好安葬,连同已逝的刘叔和她心上的伤痛一起,葬在岁月里。如今重获新生,她算是想开了,余生不过几十年,她和丈夫总归会在黄泉路上再相见的……
沈黛的目光坚定,这是她和刘婶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屋外,周家婶子走上前连连道歉“沈大夫果真是妙手回春的神医!方才我还对你有所猜忌,实在是对不住!沈大夫的医术绝对值得我们信服,我为今日的言语再说句,对不住了。”
沈黛轻笑道“无事,我这开刀治病的法子实属少有,乍一看到的确会吓到人。不过神医这二字我还担当不起,比起师父的医术,我还差得很远。”
沈黛没有将周家婶子之前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云淡风轻的笑了一笑,背着药箱,提起药篓,姗然离去。
经过今日这件事,大家对沈黛的医术有了新的认识,“女神医”的名号也越传越广。
沈黛将死胎葬在了刘叔的衣冠冢旁边,折了一束野雏菊放在墓前,转身折返。
突然,一根树枝从树上伸出,扫了扫沈黛的头发,又点了点她的脑袋,颇为诡异。
沈黛无奈的叹了口气,抱臂站定在原地。
“乖徒儿,为师回来啦!”百里河从树上一跃而下,想要吓她一吓。
“您老人家这个戏法什么时候能玩够?”沈黛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很明显,她已经师父被吓习惯了。
“哼,没意思没意思,哪回都吓不到你,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胆子如此大?一点女儿家的娇弱性子都没有呢。”
百里河捋着胡须,摘掉头上挂着的树叶。他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老成了些。
沈黛背着药箱走在前面,“自从我拜您为师那日起,您时不时就拿出个蜈蚣蝮蛇来吓唬我,还口口声声说是要让我把胆子练大,日后才能在上山采药的时候应对自如。换做哪家胆小柔弱的娇小姐,恐怕一天被您吓晕倒八遍,幸亏我胆子大。”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您这次怎么不到七天就回来了?”她转过头,一脸怀疑。
他不会是在外面闯祸、回来躲避风头了吧?
“可不是你想的那样!”百里河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红木盒子,神秘兮兮,“看看为师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
沈黛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三根质地属上乘的金针。
她把金针拿在手里端看了一会儿,“这金针入手温热,材质特殊,品相极佳,师父您在哪里买到的?这应该值不少银两吧?”
闻言,百里河撇了撇胡须道“小丫头,这可是用钱买不来的宝贝!”
沈黛微微蹙眉,“师父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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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妹妹每天都在想我,我是该回去了~
侯爷(目光冷厉)悄悄吃起了大舅子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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