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你看,那边就是桦丘山。”何有钊指向对面的山林。
木生风循指看去,山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黔桦树,只有零星的几只桦丘马偶尔能够得见。
“你们此前有来捕过马吗?”木生风问道。
“没有,我们三这是第一次来。”
木生风不再说话,而是看起桦丘山附近四散开的桦丘马来。他看了一阵,却没找到落单的马,大多数都是几十只桦丘马聚集而动。桦丘马性情暴躁而又喜集群活动,若是贸然上前,怕是会被活活撞死。
“你们来之前有想过怎么捕马吗?”
“这自然是有的。我们商量着等到黄昏桦丘马觅食时会略微散开,到时候用晔丽果诱骗几只出来,然后再一一驯服。”
“那我们先等等吧,看看桦丘马的习性再动手不迟。”
木生风已是这只小队的领头羊,他说的话自然没人反对。一天转瞬而过,观察下来的结果让木生风很是失望,即便是觅食桦丘马也离得很近,若是他们三人上前,根本逃不开其余桦丘马的追杀。一天之中,木生风也想了几个办法,选了成功率最高的一个。
木生风指向桦丘山东侧的一个桦丘马聚集地,说道,“你们看,这个湖泊三面环山,唯在东边有一狭隘山谷通向远方,到时候你们”
三人听了木生风的计划,都觉得可行。当即,四人一熊立时行动起来。
木生风让老黑驮着他们三人去东边,自己换到了湖泊北面的高山上。
木生风找了几十块巨石,各在上面贴了张爆炸符,便在原地坐定休息。待东边升起一股绿色狼烟,他当即站将起来。他左手持笔,右手画诀,不多时就在天幕上画出一位六翅神人,再一使诀,神人便从画中走出。
木生风命令神人将数十块巨石抱起,再让其飞到湖泊上方。下面的桦丘马仍然优哉游哉地吃草休憩,全然不知天灾将至。但见神人松开臂膀,数十块巨石先后落入湖泊中,顿时激起层层巨浪,些许在湖边吃草的马儿更是被卷入湖中。而其余的桦丘马纷纷发出一丝嘶鸣,四散逃开。木生风犹觉不够,轰然引爆巨石上的爆炸符,霎时惊涛拍岸,鱼虾皆浮。
木生风所需要做得就是把马儿驱散开,赶往东边。他的任务完成,便不再看下面,而是下山往东边赶去。
在木生风的计划里,他们三人需要在山谷后方施展木生风给他们的岩壁符围起一道石墙,再在隘口处等桦丘马冲过的一瞬间立起另一道石墙,仅放几只桦丘马入瓮。
而在何有钊这边却出现了点计划之外的变故。他们顺利的隔断了几只桦丘马,正准备下去驯服,老黑却一马当先跳下,对着那几匹刚受过惊吓的桦丘马发出阵阵熊吼,顿时让它们更是惊慌。老黑对何有钊三人指指那几匹马,发出一阵似人般的嗤笑。如此,晔丽果都不用喂了,三人轻轻松松便驯服了所有的桦丘马。
木生风到达山谷时,一切已经结束。何有钊给他说了老黑的事,倒是让木生风夸赞了老黑一回。
木生风数过,统共有七只桦丘马,倒是大大超过了他们的需要。何有钊却给他指道,“堂主,那儿有匹金角的。”原来是只小马,刚巧躲在成马身后,倒是一时没看见。木生风心中颇为高兴,觉得是个吉兆,笑道,“那不正好吗,你们把这匹金角马献给山主,他一定有所赏赐。”何有钊相反一点都不高兴,有些惶恐,道“堂主,金角马是桦丘马中的王马。”木生风听到这个消息更高兴了,“那你们驯服了吗?”“训是训了,只是金角马是桦丘马中的王马。”“我知道啊,王马嘛,更宝贵。”“不是,听说王马有难,其余桦丘马皆会来援。”
“这不没有来”木生风话没说完,地面已经颤动起来。他顿时正色道,“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前面的石墙早消散了,我们得准备逃了。”木生风当即抱起金角桦丘马跳上老黑肩头,对三人说道,“你们将这些马速速领走,我把后面的引开。老黑脚程快,能够甩开。”那何有钊还傻乎乎问在何地汇合。木生风只留下句“你们直接回宗门,我还有事要办”,便纵熊远去。
三人对视一眼,也是各飞身坐上一马,带着其余桦丘马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一路狂奔,老黑累得口吐白沫木生风也不停。雨声雷声夹杂着马蹄声让一切都肃穆起来,木生风也再没了笑脸,他可不想被乱马踩死。
奔腾两天两夜,终于是甩开了后面的马群。木生风一脸爱惜的对老黑道,“这次辛苦你了,出去一定让你好生吃上一顿。”老黑实在累得不停,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倒是那只桦丘小马丝毫不显慌乱,悠哉地在一旁吃草。
木生风也累得够呛,随意找了个隐蔽处便准备休息下再说。却见两个沙弥从暗处突然走出,一脸慈悲道“这位施主留步,贫僧有一事相求。”木生风回过头去,一脸笑意,“不知两位师兄所求何事。小生一向信佛,若有所托,绝不言辞。”倆沙弥走上前来作了个礼,道“师门托付我俩前来迎师叔遗骸,只是贫僧俩人力气单薄,故想请施主相助。”
木生风回了个礼,笑道,“好说,好说。”却是阎王怒目,出剑直接砍掉一沙弥头颅,然后用剑抵住另一沙弥喉咙。
没死的沙弥顾不得喷涌到他脸上的鲜血,慌乱说道,“施主这是为何?”
“为何?先把地底的两个佛头唤出来吧。”木生风淡然说道。沙弥看一切已经暴露,只得照做,顿时两个怒目佛头钻出地面。“我听说你们是灵觉寺的和尚,和尚也会做这等事?”
沙弥听见这话,顿时泪如雨下,哭道,“贫僧也不愿,只是受人所胁,不得不如此。”
“何人要挟?又为何非得害人性命?”
“那人裹了身黑袍,贫僧也不清楚。那人为了炼制邪幡,让我二人用佛头为他收集命魂,贫僧和师弟也是命魂被取,只得受胁于人。”
“那人现在又在何处?”
“夔牛石像体内。施主不要杀我”却是已泣不成声。
“你们境界不高,却能操控挂月境的佛头,怕是有什么法器在身。把那法器交出来吧。”
沙弥眼中含泪,犹豫不决。但喉上剑锋芒犹在,只得交出。
“你还有何遗言,一并说出吧。”
沙弥听到这话,知道自己再是不能活了,竟是不再哭。悲戚说道,“贫僧唯一所恨便是有愧师父教导,只希望施主能将我和师弟尸首归予灵觉寺。”
“我答应了。”随即砍下沙弥头颅。
木生风将两沙弥尸身做了处理,连带着两颗佛头一并装入乾坤戒中。
木生风杀了两人,自己心情却不太好。他忽然感觉有些疲惫,修炼的世界似乎总是在杀与被杀之间,每个人的头上都悬着一把都天大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他想了想,想不通,这大抵是个吃人的世界吧。
他不再去想这个复杂的问题,转而开始考虑起邪修的事情来。因为雷蛇之事,他必须去夔牛石像,而这就有可能碰上邪修。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在邪修之下活命。
木生风忽然福至心灵,想起沙弥说过那邪修穿着黑袍,看不清面孔。那便有很大可能他在外界拥有一个比较正面的形象,故此以黑袍示人。若果真按他所想,那就有机会将其调虎离山。一个并不完美的计划逐渐在木生风脑海中汇聚成型,他发现,这几乎是唯一的机会。
事不宜迟,木生风当即拿出两颗佛头,使出暗夜恒星将其破坏成几块大石碎片,又使了些法子隐去剑招痕迹。他唤来老黑,对他耳语一番,确认老黑完全听明白后才放他离去。
却说那老黑捡了些佛头碎片拿在身上,便往夔牛石像奔去。老黑虽然不太聪明,但木生风说得话却记得清清楚楚。待抬头发现石像挡住日光时,老黑便按木生风所说慢下来,尽量装作一只正在觅食的普通野兽。百八十里的路程,老黑却走了几个个时辰。待走到那夔牛独脚下,老黑观察一阵无有动静,将佛头碎片连着控制佛头的法器随意丢在独脚通进石像的缺口处,又扔上木生风写得一封信,便晃悠着离开。
视角来到邪修这边。那邪修终日待在石像内,只顾钻研面前法阵,只是偶尔放出神识确认无人靠近。邪修是个守规矩的人,今日他按往常一样在正午一刻放出神识,却发现独脚附近出现了自己法器的气息。邪修把神识集中往夔牛独脚放去,却未感觉到那俩沙弥的踪迹。他顿时大为起疑,飞身往法器处飞去。
邪修来到独脚缺口处,看见一地佛头碎片。他随意捡起一块,卻分辨不出是何招式破坏而成。邪修又捡起那封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我已知晓你所做之事,亦明你身份。若不想身败名裂,明日子时会于涟阳山顶。
邪修顿时大惊失色,以为自己身份已然暴露。但稍一回转,心中却已安定下来。原来邪修给两沙弥的法器并不是他平常所用功法,外人根本不可能根据佛头法器得知他的身份。
邪修把信放入怀中,便起了去涟阳山杀人灭口的恶心。无论何人,既然胆敢挑衅他本人,那么下场自然只有一个。他并没有担心夔牛石像法阵里的珍宝失窃,自己尚且无法破阵,常人又能奈何。
邪修把一地佛头碎片一掌碾成粉末,便向外腾空飞去。而这一切都被躲在不远山林中的一只黑熊看在眼中。
老黑连续奔跑几个时辰跑回木生风身边,颇有些累了,卻见木生风早已烤好几多兽肉等着他。木生风先让老黑吃饱喝足,再让他给自己说了见到的情况。木生风听完,知道计策已成,便让老黑待在原地守着金角小马,自己往雷夔石像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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