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声迎来周围不少的注目和窃窃私语。大都用异样的阳光看着我们俩。而这边小雪依旧不知觉,笑得几乎有些发癫,几乎笑弯腰,俯下身体,走路当然是走不了,到最后只得停下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真是太傻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嘿嘿。”
自嘲结束后,白雪再度牵起我的手,望着我,水汪汪的眼睛中此时一丝阴霾也看不见。这次的密室随着谜团解开,也消失无踪了,剩下的只有小偷的身份揭晓。
“剩下的就是小偷先生身份揭秘,哈哈,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些明白此人是谁了。”说完她脸上浮现出怡然自得的神情,好似享受案件被侦破后等待凶手伏法的结果。
“一个很心痛的事实——那位小偷窃取了活动室内的现金。但是有个奇怪就奇怪在他只拿走现金,其他值钱物分文未动。还有现场被翻的乱七八糟,好似在告诉人们他是经过一番寻找才找到那笔钱。这就形成了奇怪的局面,即有意偷走现金使部门蒙受损失,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大肆破坏,室内的物品都被小心翼翼地对待。这样明显区别对待明显有着深层次的原因。”
白雪满意的点点头,对我的分析补充上几点,“这个人有着明显的目的,那就是偷走那笔钱,让部门蒙受损失,但除此之外进行破坏可定不符合他的初衷,所以看似被席卷过的现场,其实包含了重要信息,这个地方是他平时所待的地方,那里面的物品跟他有着莫大的关系,所以才没有毁坏的举动。”
我听着白雪头头是道的分析,心情有些舒朗,之前她表现的有些幽怨的神情以及带着自怜的眼神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自信满满的态度。面对周围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她也不在乎依旧说的不停。
“看样子你是知道小偷的身份了?”
“是啊。密室不再是密室,这个问题解决之后,我只要把能知道当时我没有上锁的实际情况的人一个个列出来就行了。”
“那我洗耳恭听。”我往前继续走,距离目的地只有五分钟路程了,不知道白雪最后的答案是否和我的推测一样。
“我回忆当时的情况,我是最后一人出门的,由我来上锁。使用钥匙时我是转过身来背对着大家。没有人能看见我究竟是用那只手拧钥匙。因为当时我都是把手举到身前,不同的是右手抱着水袋,左手上锁。而那个时候能瞧见我错误的上锁方式,也没有指认出来的人就是——”
“就是黄志胜。”我抢先一步说了出来,受了白雪一记白眼。但她随即无所谓继续说下去。
“事后他曾问过我当时有没有真的上锁了房门,这本来是多余的问话,本来他本人就站在旁边,但是在后来他为了确认情况是否会发生改变,为了确认我的记忆是否会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就冒险发问。得到我的确认之后他就不再说什么了。把一切都丢给那个被他捏造出来,虚构的‘小偷’就行了。”
“那么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想是时候解答这最后的谜团。
白雪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嘴里不受控制的发出“咕力咕力”的语气词,然后彻底没声了。
我见此状,明白她也想通了理由,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旁边的人流量渐渐增大,但也真的说不上巨大。毕竟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加上近来的寒流冷空气,大部分同学提前打道回府,剩下的人也就是这一批应该是最后的人群了。大部队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有人说说笑笑,有人沉默不语。但是有一个个统一的动作——或抱紧身子凑在一起避免冷空气袭体,或加速步伐快点回宿舍。一路上还能看见从人空中呼出的白气飘到上方,然后消失不见。所有人都很忙碌,所有人都在走路,没有人停下来。
见白雪一直没有说出那个原因,恐怕就算到了楼下,她也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我来解释一下吧。当黄志胜看见白雪错误的用左手上锁之后,他没有出声制止,恐怕他当时也是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错误。等到了其后某个时间,突然意识到活动室的门并没有上锁。知道这个事实的人只有他。他在某个时间段离开活动教室回到西边的活动室,打开本没有上锁的大门。随后,进行一番伪装作业,把屋内弄得乱七八糟,搞成像是小偷进入后翻遍屋内物品后的样子。在这其中的目的只有拿走那些活动资金。在不破坏室内的主要物品上只能做出这点‘牺牲’。
这主要目的就是使活动资金被窃落到上头老师那里。这样一来,就可以以失职为由辞去部长。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黄志胜现在已经是高三的学生,是部门中最老的成员。常年的工作使得他疲惫,进入高三之后学习成了主要作业,其实他本来就有了辞职的想法,但是本身没有失职的表现,老师也没有理由辞去他。更何况他本人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业余工作上也是要求严格。
如何在不搞垮老师布置的作业上,让自己暴露出失职表现。而这次所有人都没意识到那扇门没上锁的事实正好给了他机会。资金失窃后,在确认白雪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老师说明自己的失职,没有保全学校发下来的资金。但是这种情况下机会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小偷偷了现金,根本想不到团队中有人利用漏洞,为了自己能辞职这样的理由犯下罪行。
这到底是该说什么好呢?为了自己的自私心就能解释如此荒唐的行为吗?还害得白雪这几天抑郁,实在是不该。但另一方面从现场看他还是爱护自己的东西,不远做出损毁的举动。这一点应该被现场所有的人都猜到了。当时他想快点跳过这个话题,就连忙提议出门去找老师。
也许这段时间过后我应该和他去谈谈,让他吐露实情,免得白雪蒙受不白之冤。
终于到了,白雪站在宿舍楼前,回过头来对着我喊道。这时候经过周围的人数较多,大家都急急忙忙的回到自己的宿舍,再也无暇留意我们脸上浮现的奇怪表情。
我看着白雪脸上依旧挂着怡然自得的表情,但是右手上缠着的纱布有限碍眼。
“好得差不多了,就摘下吧。”说完她就利落的撕下包裹在手指上的白色纱布。露出有些微红的手指。
她将手指举到我的眼前向我展示。
“喏,你看好得差不多了。这下子可以开心的用餐了。你知道吗,在这段时间了,我连拿筷子都得小心翼翼,吃顿饭的时间要花好长时间,就差要求被人给我喂饭吃。”
说完她嗤嗤地笑了几声。
我也用手指感受她的手。软软的,有点冰凉。捏在手掌心中仔细看之下发现几条细细的痕迹像是几条褐色小虫趴在了她的手指上。看着还是蛮心疼的。
人流依旧不停超前流动,我们也被动地携裹在其中,一路上我一直捏着她的手,她也不曾放开。就这样,我们终于到达了各自的目的地。
“小奕,晚安咯。”她朝着我微笑告别,手用力在空中挥动。刚才解下白纱布,暴露在外的右手白晃晃,有些刺眼。这或许是我的错觉。我这才意识到我一直没有问出的那个问题。
“白雪,你的手指是怎么受伤的?”
“你说这个呀,”她双手合掌,又分开,接着握紧拳头,像是在看恢复的如何,随后露出满意的微笑,“不小心在实验课上拿着一个‘风化石’的瓶子时,那个瓶子别我弄坏了,碎片刺在我手上,就成了这样。”
哦原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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