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撒谎!”
好娃正一脸不信地指着任风华。
只见他七分睿智,三分讥讽道“你都丑得爹娘不敢认了,人家女门主再是饥不择食,会看上你?”
奔波儿等人亦是点头,深表赞同。
就连一旁只顾吃喝的阿奴,也点头表示不信。
如今的任风华,似乎已认清了自己确实长得,长得好像与洛羽相比,有那么一些稍显欠佳。
他叹息之余,留有三分苦恼“哎~真的啦她蒙住了吾英俊的容颜”
任风华这话虽然极其不要脸,但众人却纷纷点头,因为这脸一蒙,不就合情合理,也不奇怪了吗?
只听任风华悲苦道“那妖女是个变态啊,她她”
“他怎么你了?”众人纷纷望来,显得颇为期待。
好娃更是推了推任风华,笑着焦急的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越详细越好。”
任风华已眼角颤动地看向众人,似屈辱往事不堪回首一般,竟猛然扑倒在地,嚎啕大哭“~她那妖女蒙住吾英俊的容颜,将吾健美的四肢绑在榻角上,然后皮鞭无情地鞭挞吾健美的、残忍地用滴蜡烫吾光洁的肌肤、还骑马折磨吾这美男子纯洁的灵魂。
更可耻的是呀!她竟然还逼吾叫她女王大人呜~呜,一世英明,风华尽去,吾今后这是没法活了哇~啊”
众人望着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的任风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睁目相视,暗道一声还真刺激!
好娃则取笑道“就这?你便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嗨~你小子平时总是在我面前吹嘘自己如何如何了得,我看你这身子骨啊~也不行嘛?”
任风华抬头看来,泪眼婆娑,凄苦道“吾不行?吾其实还似很强的~你个雏儿又懂什么!”
好娃显得有些尴尬,支支吾吾的倔强道“哼~我就是雏,那那事儿也比你强!”
任风华悲苦含泪“侬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哇,侬倒是强!侬去躺躺试试好了伐~?那妖女修得合欢邪术,恐怖死啦!保管叫你欲仙欲死哦不似啦!是采阳吸精,啊呦~痛不欲生了哦!”
闻得此言,霸波儿已暗恨低吟“难怪那阿罗耶生得不咋地,却妖魅至极,原来是在修炼合欢邪术。”
忽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遂看向了洛羽“公子!难道阿罗耶晚宴请我们,就是想要将您!”
此话中之意,已不言而喻。
他们先前一直以为这阿罗耶是误以为他们身份显贵,窥伺他们身上之物,却不曾想并非如此,而是为了这采阳补阴的歹毒邪术!
不等众人开口劝阻晚宴之行,那任风华已看向了洛羽,抢先劝说道“仙师!妖女最喜我人族少年,尤其俊美的少年。侬生得比吾还要俊俏几分啦,可千万不能去呀!若不是吾的盛世容颜被遮挡住,恐怕早已被其吸干了哇”
众人一听这极不要脸的话,顿时震惊侧目,纷纷面露惊骇之色地看着此刻脸不红心不跳的任风华。
好娃则猛啐道“呸~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人家明明是看你丑得要死啦,才吸的少,要不然你还能在此恬不知耻?”
任风华显得有些委屈。
他瞥眼瞅了瞅好娃,有些尴尬的支吾着“侬侬也不要这样子说嘛,好歹吾也曾是风华少年明侠男儿喽。这一身气质,还是毋庸置疑、有目共睹的唉~”
洛羽却笑看一脸尴尬、且脸皮极厚的任风华,疑惑而问“任风华啊,我杀了你的祖父,你却要劝我莫去险地,这是为何?”
显然,任风华的反常表现,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而任风华则看了眼洛羽,随即垂首自嘲的惨笑“哎~祖父贪图仙师的宝物,还杀了桑老洞主,仙师后而诛之,不过一报还一报啊。如今仙师救吾出苦难,我又如何生恨,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洛羽则在轻笑一声后,突然肃
穆成威,低喝道“说真话!”
四目相对,任风华心神一颤,遂低头畏惧地避开了洛羽锐利似剑的目光。
他唯唯诺诺着“其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啦,吾怕仙师杀了在下,更怕仙师一去不返,风华无处可依,终终得要客死在这魔地。所以所以才!”
此言一出,众人倒是相信了几分。
见洛羽忽然抬起了铜甲包裹的手掌,任风华顿时大惊失色,连忙‘砰砰’叩拜,不断乞求“仙师仙师饶命,饶命啊!风华愿为犬马,只求仙师不要杀吾啦!”
洛羽那抬起的手掌,已经落在了任风华血迹斑斑的肩头。
似乎是触及到了伤口,任风华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有半点退避,更不敢发出一丝的痛呼声。
而洛羽却在对方惶恐的目光下,轻轻拍了他两下,说道“放心,本公子不会杀你。”
“不不杀啊!?“任风华惊疑愣神,只望着微笑如清风的洛羽。
霎那间,他只觉眼前的洛羽,一言一行,哪怕一个微笑,都能叫人如沐春风,生不出半点怨念。
且此刻他已支吾不解的询问“难道仙师不怕风华日后”
“斩草除根吗?呵~”不等其说完,洛羽便无所谓的笑道“你杀不了我,日后也不会杀我。”
“为为什么?”见洛羽如此笃定,任风华这就更加困惑了。
只见洛羽点指其的心口“因为,这儿。”
“这这儿?”任风华愣愣地看向了自己的心口,一霎陷入沉思。
不久后。
狼吞虎咽吃了些食物的任风华,便在好娃与奔波儿的带领下,去了卧房服用丹药修养。
堂内,只剩下了洛羽、霸波儿与游盈盈。
霸波儿收回看向卧房的目光,不解的问道“公子,任风华与我们有杀祖之仇,不可留下,以免日后生患!”
游盈盈亦点头认同。
而洛羽则饮了一口茶水,说道“无妨,他纵使心存杀念,也不会此时动手。”
霸波儿二人闻之醒转,毕竟此刻的任风华正身处魔地,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们。
但霸波儿与游盈盈总觉着留下这任风华,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只见洛羽接着说道“若是过去,或许我会杀了他,以绝后患。但自从上次参悟之后,我心中也明白了许多。”
游盈盈好奇而问“师兄明白了什么?”
洛羽脑中一霎,似幻现而出那胖前辈乐呵呵的慈眉笑脸,他喃喃道“明白了,杀戮有时并不能解决问题,手握钢刀也代表不了就是强者。或许能让人放下杀戮,才是真正的强大吧?”
说着,洛羽伸出双掌,示与二女“世间是非,无非如这双掌对立而成。左右交击皆肉疼,左右成握皆力成,此如我无杀心与人,人又如何杀我?”
听得这话中之意,二女已是面面相觑,暗道洛羽何时变得这般仁慈,倒有些像那妇人之仁的伽南!
但见洛羽看了眼二人,遂一眼洞穿其心中所想,淡淡道“你们是否认为我太过仁慈,或者是妇人之仁?”
二人见洛羽看穿了她们的心思,已显露尴尬之色。
洛羽则无所谓的说道“这人啊,要心中有良知,手里按刀剑。慈悲心肠对人,霹雳手段行事。走心时,不留余力;拔剑时,不留余地。
其实,方才我按其肩头时,已在其体内悄悄种下了一缕识念寒火,同时从伤口内取了他一滴精血,若他与我真有歹心,必瞬息一念焚身。”
闻得此言,奔波儿与游盈盈已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们清楚的知道,那洛羽那寒火可是天地异火,若先前任风华哪怕有一丝的不轨心思,恐怕早已化为焦炭灰烬,但这并没有发生。
也就是说,任风华自始至终心中也没有想要杀洛羽,或者说至少方才没有此念。
洛羽接着含笑道“所
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老师曾教诲我,春风得意时先布好局,四面楚歌时也好有退路。这岂是妇人之仁?”
说着,他在二人不解的目光下,于桌案上沾水写了个心字“其实任风华本心不坏,且有明侠之气。当初他绑我归大山时,虽然曾怀疑我是邪魔之人,但自始至终都未冒然取我性命,甚至都未掠我身上一物,反倒欲为他死去的同伴报仇,要带我回洞中大卸八块。
此人,与其贪婪很辣的祖父相比,心中却有自己的底线,且显得有情有义。
再者,他到了魔地后实则已走投无路,却并没有自坠魔道,而是想着寻找机前往大漠,宁愿苟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想着复仇,而是活着,像个人一样简单的活着。
可见他在大局面前是非分明,或许正气未泯吧。”
洛羽看着正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二人“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长相丑陋的人,不会因为照镜子不好看,而怨恨镜子。”
“镜子?”游盈盈和霸波儿显然对洛羽的比喻,有些无法理解。
只见洛羽微笑言之“对,镜子。心中无暇无为镜,森罗万象忘美丑。师为我镜;友为我镜;敌为我镜;苍生万物皆为我镜,而我亦可成万象之镜。镜若无波,杀念又从何而来?”
二女霎那,陷入沉思
几个时辰后,罗刹门,塔殿内。
在这光线昏暗,四周红烛迷离之光绯染的温室中。
一方硕大的香榻上,似隐现模糊的妖娆女子背影,正在那红绸幔纱垂挂遮挡下,如秋波恣意拂动驰骋。
迷离酥麻之音,似能勾魂夺魄,绕梁三日,令人意醉情迷。
那结实的漆木香榻,正在刺耳的‘啪啪’鞭挞声和似享受似痛苦的嘶吼声中,剧烈震颤晃动着。
无风自动的红幔内,妖媚之影腰似蛇舞,又如烈马加鞭驰骋,竟带起道道猩红血滴飞溅于红幔纱帘之上。
猛然间,传来了男子痛苦的哀嚎与乞求声“饶饶命放过我啊~!”
鞭挞声更加激烈,女子声高亢而兴奋“对,对~快!你们这些卑贱的娈彘,还不如那矮小的人族丑奴”
终于在男子凄厉的哀嚎声中。
女子似咬牙兴奋的发出了陶醉迷离之声长长回荡于昏暗艳红的温室内。
四方血光缠绕在染血的激荡红幔内,如疯魔狂卷,一霎尽收女子模糊的背影中。
暗室,复回归平静。
不多时,紧闭的石门外,响起了门徒的禀告声。
“启禀门主,童长老已前往客栈,宴席准备妥当。”
“嗯~”慵懒的酥音响起。
此刻,红幔左右顿开,自香榻上,裸足而下,一位身披红纱,满身血污的妖魅女子。
此女,正是罗刹门门主——阿罗耶。
她面颊绯红似赤血,眼光迷离之色还未完全退去,浑身暗红之气妖异缠绕,正向一侧屏风点足漫步而去。
屏风后显得颇为昏暗,似有池波潺潺声响起。
同时,传来了阿罗耶颇为享受的声音“啊~处理干净吧,待会儿还需要用呢嘻嘻嘻。”
让人意乱情迷的娇笑声传来。
石门随之左右打开。
便有几名门徒垂首躬身而入。
不多时,便见得三名浑身伤痕累累,满身血污,已枯瘦如干柴的裸露男子尸体,被一众门徒像拖死狗一般,拉出了暗室。
只留下,地面上三道殷红连延至外的可怖血痕。
随即,数名惊恐畏惧的侍女,已提着一应工具鱼贯而入,开始打扫暗室,替换幔帘等。
自始至终,她们都未敢发出半点声息,显得小心翼翼。
而屏风后,水哗声依旧,且伴有阿罗耶似急不可待的酥音笑语。
“我的洛公子啊~阿罗耶都有些等不及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