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约莫将近午时。
如今,木闫邪、魏无伤、燕飞雪三人,依旧稳坐青云台。但其他三座的修士却在不断更替,显然局势还未明朗。
其中第六台的争锋,可谓最是激烈。
云家凝星六层的云齐河,终究不敌秋水伊人,黯然落败。可还不等秋水伊人喘息片刻,凝星八层的云剑楼,已挺剑纵身上台。
而第四座青云台上,望月宗的玉絮仙子还在与百里长风你来我往。那琴瑟和鸣,好不飘逸出尘的模样,着实叫人看了还以为这并非在角逐...仿佛二人是在仙乐伴舞。
反观第五座青云台上,莫庄大公子正嘚瑟地望着同为凝星八层的吕洞阳。
那副傲然模样,仿佛是在说,本公子今儿...吃定你了!
此刻,吕洞阳正看着莫装逼,严格的来说,他是看着对方手中那气势摄人的天涯尺,心中打鼓...!
他强自镇定,凝眉暗自思量着,‘这纨绔子弟有地阶刃宝天涯尺,加之其修为与我相仿,只怕我今日胜算不大啊!’
而本是信心满满的莫庄,一见吕洞阳忽然镇定了下来,且凝眉似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以往本就不怎么自信的他,忽然有些心疑了起来!
其实在先前,莫庄就曾上台过几次,以消耗他人灵力为乐。用他的话说,‘反正本公子又不争那青云翘楚,还不如祸祸别人,大家都别想好...。’
此刻,他心中暗道,‘...这事出有异必有妖呀!看这吕洞阳的架势,本公子都亮出了天涯尺,他竟然不惧?且忽然就不动声色了,还锋芒内敛,应该是有什么依仗或者底牌!嗯~方才本公子平凡挑战他人消耗也有些大,~我这浑身逼人的气势,完是靠天涯尺撑门面,其实慌得一匹...恐怕不是对手啊!’
想到这,他暗自定计,‘不行,本公子得先用这一身王霸之气唬住他,然后再想办法应对。反正敌不动我不动......卧槽!他难道要动手!’
忽然,对面的吕洞阳,那深凝的眉头突然松开,似乎是准备出手!
莫庄见此,双目瞪圆,连忙本能地将天涯尺挡在了身前,作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而吕洞阳其实是因为皱眉时间过长,有些酸涩,所以才舒展开来。却曾想,莫庄将他这无心之举,看作是要出手的前兆!
见莫庄祭天涯尺于身前,双目‘怒睁’,凶神恶煞的瘆人模样。
他顿时心中暗惊,‘靠!他眼睛睁这么大作甚?难道想用天涯尺砍我不成?’
想到这,他心虚气弱,可谓慌得一匹,眼神飘忽,心道‘算了...反正也有大师兄稳坐青云,我也没必要这么拼命啊?’
但他这飘忽的眼神,落在莫庄眼中,已是大惊失色!暗骂,‘卧槽~这家伙眼神左右飘忽,分明就是不怀好意,果然有后手!还好本公子机智早早发现,看我不先砍了你个...’
可莫庄心中还未想完,手中那刚刚催动的天涯尺还未出手。
只见对面的吕洞阳,已匆忙大喝惊颤声出:“且...且慢,你赢了!”
“我赢了?”莫庄还未反应过来,随口便啐骂道:“你大爷的!本公子还没动手砍你,怎就赢了?果然有诈,今日非砍死你个阴险狡诈的王八蛋!”
说着,他便要祭出天涯尺,不管不顾地劈了震惊不已的吕洞阳!
周遭也是惊呼声四起,暗道人家都认输了,这莫庄怎就像吃错药了一样追着吕洞阳疯砍?
见自己都认输了,这莫庄还疯也似地要砍自己。吕洞阳是慌忙逃窜,同时他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早就看出这疯子要砍自己...!若非自己机智,早早认输,估计这会儿猝不及防,早就被剁巴剁巴了...
而此时,立于台下的烟雨使徒,则皱眉一挥水袖,将莫庄阻退,同时面色不悦的警告道:“莫公子!本使只警告你一次,在对方认输之下,你若再敢出手,休怪本使无情!”
直到此时,莫庄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还未动手,对方就被吓破了胆。
只见他臭屁得意地傲立于青云台中央,转动着手中的天涯尺,扫视四方嘚瑟大笑。
倒也威风一时无两。
...
与此同时,第六座青云台上,云剑楼不愧为云家仅次于云剑南的天才,已力压秋水伊人,将其一剑击落台下,稳稳站住了阵脚。
而随着第四座青云台中,望月宗玉絮仙子遗憾落败,此刻的局势已经慢慢明朗。
望着灵力消耗颇大的的百里长风,洛羽回看了眼等候已久的胖先人。
胖先人便在其授意下登台,开始挑战百里长风。
显然,洛羽此举,意在进一步的消耗百里长风的灵力,从而为龙丘飞皇的出线铺路搭桥。
似乎明白了洛羽的意图,慕容古岚则凑上前来,巧笑倩兮:“洛...宗主,寒江大哥凝星七层,也可一战那百里长风。”
身后穆寒江摇头苦笑。
“哦?”洛羽则挑眉审视地看向二人。
望着在自己注视下,有些忸怩含羞状的慕容古岚,洛羽也大概猜出了对方意图。
显然,这小妮子是有意示好。只不知是她个人所为,还是代表了寒古山庄,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无论是哪一点,自己好像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想到这,他微微点头,看向了穆寒江:“有劳穆道友了。”
穆寒江对洛羽心底还是敬佩的,连忙行礼:“穆某,自当效劳。”
而此时,另一处站住阵脚的云剑楼,已对上了沉默登台的秋水宗剑修寒千!
云剑楼侠风俊逸,剑修之姿,族中翘楚,其实力自不用多说。
而这寒千,亦乃秋水宗年轻一辈中,仅次于木闫邪的天才。其人向来寡言阴沉,所以其在众人眼中存在感并不高,但却不代表他实力不强!
在众人看来,二人可谓奇虎相当,必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龙争虎斗。
此刻的云剑楼正长剑斜指地面,势如凌峰望云海,可谓势在必得。
他深知云家不同于秋水宗,因为自己的兄长云剑南因为境至圣堂,已退出了青云榜,而黑刀木闫邪却依旧安在。
也就是说,眼前的寒千即便败了,秋水宗依旧有很大几率保住青云六翘楚一席位。毕竟木闫邪的实力有目共睹,非常人可以撼动。
可他云家却不行,自己更是云家继续问鼎青云榜的唯一希望,所以此战自己绝不容有失。
想到这,云剑楼那握住剑柄的右手,又紧了三分。
而对面的寒千则面沉似水,直到此刻他都一直保持着左手握剑鞘,右手下垂状,似乎完没有动手的迹象!
这台上二人是对峙不动如雕塑,可台下众人却看得万分紧张。
西门雪儿紧张地双手握住了长剑,轻声问询身旁的云齐河:“齐河师兄,他们为何还不出手?”
云齐河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二人,微笑道:“伯仲之较,争于势盛,攻于破绽。剑楼师兄与那寒千境界相同,同为剑修,必然不会轻易出手。可一旦出手,要么是势胜,要么便是发现了对方的破绽。否则贸然出手,恐被对方以静制动。”
雪儿自然也清楚这些,她也不过是担忧才有此一问。而对面的秋水伊人,则不耐烦地与身旁左时抱怨道:“怎还不动手?等得叫人好生心焦...”
左时苦笑道:“师姐,您又不是不知道,这谁先出手,就最容易暴露破绽...”
可还不等其说完,秋水伊人便白了他一眼:“要你说?可这样像根木头一样杵着,是没什么破绽了,可总不能一直杵下去吧?若是叫大师兄来,也就拔剑收剑的功夫。”
说着,她的目光便跃过此台,看向了最边缘的那座青云台上正盘坐闭目的蓑衣身影,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倾慕的笑容。
而就在此时,左时却忽然低呼道:“寒师兄出手了!”
果然在众人的注视下,寒千已敏锐的察觉到云剑楼那握了又握剑柄的右手!
只见他双目一眯,嘴角已斜翘而起。
霎那间,他那垂挂的右手,已握住了修长剑柄!
锵~!!
手中长剑应声出鞘,寒芒乍现三丈有余,汇如银色月牙状,已激射向了双瞳张大的云剑楼右臂处!
与此同时,寒千已一旋剑身,残影持剑,紧随剑芒之后疾驰狞笑:“争锋相对之际,汝岂可生牵绊之心?”
望着身随银牙半月剑芒疾驰而来的寒千,云剑楼霎那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正如这寒千所言,自己因为力求青云,心念太重,所以不经意间心神显露一丝不稳和紧张。可就这一丝丝的波动,那反复手握剑柄的小小动作,竟被这寒千敏锐地捕捉到了。
从而抢先挥斩而出半月剑芒,意在以此封死自己右手出剑的机会。同时在气势与心理上,对方亦于微妙之中胜了自己一筹!
可自己又岂能被对方小视?
虽说云剑楼看似想了很多,其实也不过一霎。
只见他望着那正极速逼近的银牙半月状剑芒,是强自沉心,同时脚下一点,身影便扶摇直上,险险地避过了那道凌厉的剑芒。
随即他居高临下,一剑律动而出数尺长的金色剑影,点刺向下方正尾随将至的寒千面门:“登高击下,可见势如破竹?”
寒千似乎早有所料,依旧邪笑仰天:“小小剑影,焉能阻我寒千?”
说着,他撩剑一挑蹬腿旋身而上,竟然来了个不退反进!
霎那间,寒千周身如旋风般绞杀而出无数道幽蓝剑气,身形已逆风而上。其势更如秋风扫落叶,剑气绞戮近半青云台!
那云剑楼洒出的金色剑影,是瞬间便被崩碎四散!
而云剑楼则在最初的惊讶后,再次催动灵力,竟然脚踏虚空,断喝道:“一舞青云气,万丈踏长空...!”
话音未落,其脚下便已是金芒成环,他竟然就这么虚空登云踏步飞纵而起,直至六七丈高!
四周见之,无不仰头惊呼。
显然,云剑楼在危机时刻,使出了身法神通,飞纵身形避开了寒千那凌厉的剑气绞杀。
而就在众人以为云剑楼这是在使用身法神通躲避之时,却不曾想半空中的云剑楼已是金芒罩身!
他擎剑向天如轮,气震八方:“登楼...星耀~!”
此声一出,其周身金芒,竟然在其手中登楼剑引动下,乍现八方星辰剑影,如金轮流转般向着神色大惊的寒千倾斜而下!
“快看!是剑楼师兄的星阶神通,登楼星耀!”雪儿激动的欢呼雀跃。
而此刻秋水宗的秋水伊人和左时,则蹙眉紧张了起来。
显然,这登楼星耀神通的星辰剑影,已势罩整个青云台,避无可避,看着就威不可挡!
也不知寒千师兄身处剑影之中,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