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睡得迷迷糊糊,&nbp;忽然,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她。
她抬头一看,周围不知道为什么,已经亮了灯光,她看到杨志提手电筒向她走过来。
她马上从行李堆里跳出来,又笑又叫地拍着手说“杨志,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接我,你肯定会来接我。”
杨志跑过来,用手抹去她脸上的雨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抹,她就感觉脸上越是湿漉漉的,好像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杨志,你不用擦了。”
杨志还是不停地擦着。
李惜就抓住他的手,说“都说不用抹了。”
杨志还是笑着看她,也不动。
李惜就觉得奇怪,然后她又把杨志的手从她脸上拿下来,她感觉怪怪的,怎么杨志的手这么滑溜溜的?
她就问“杨志,你的手怎么滑滑的?”
杨志也不理她。
她再问,杨志就“喵”的叫了一声。
李惜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地跳起来。
周围却瞬间暗了下去,杨志也不见了,灯光也没了。
这时她又听到“喵”“喵”“喵”的叫声,她这才彻底清醒了,抬起头来,周围漆黑一片,手上却有个什么东西滑滑的。
她吓了一大跳,啊啊啊啊啊啊地大叫着,两只脚好像跳踢踏舞一样,在石头凳子上乱跳。
那东西被她一下子甩开,也是吓了一跳。
紧接着李惜听到一声“咕噜噜”的动物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然后就是一只猫像她扑过来。
她又“啊”地大喊起来,带着哭腔喊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原来刚刚她只是梦见杨志来接她了,那只滑滑的杨志的手,是那只猫在用舌头舔着她的脸。
难怪感觉滑滑的,脸上怎么都擦不干。
李惜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狗。然后第二怕就是猫!
那猫仿佛也是被吓到了,在漆黑中,李惜借着点点星光,看到那只猫一直弓着背,尾巴一直竖起来,呲着牙,两眼的瞳孔已经变成了一竖了,显然,它正在攻击李惜。
它把李惜当成猎物了。
不,应该说是敌人。
因为它的下一步,就是借着行李堆的高度,往李惜的脸上一跃。
李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地叫着,两只手一直在脸前挥舞,试图挡住那只猫的攻击。
可惜,没有挡住。
那只猫已经爬到它的头顶了。
幸亏李惜在睡觉前已经把衣服帽子盖到头上,而这时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捂住脸,所以那只猫才没能抓破她的脸。
要不然,她那小脸就遭殃了,变成花脸猫了。
她哭了起来。
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气?哪吃过这种苦?
今天一天,全吃完了!
她紧紧地捂住脸,用力地猛甩头,试图把它甩下来。
但是那只猫,却是越甩它,它就抓得更紧。而且,李惜还能感觉到它的攻击加强了——她感觉到那只猫在撕咬她的帽子,一边撕咬,一边低声嚎叫。
李惜想死。
死了算了。
她满心的委屈,满腔的怒火,她都已经沦落到要露宿在破土地庙了,现在阿猫阿狗都来欺负她!阿猫阿狗都来欺负她!
“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李惜一边叫着,一边凭着感觉和印象,往破败的土地庙的那半堵墙撞去。
也是她运气好,那猫做了她的猫肉垫子,狠狠撞在墙上的,是夹心在中的野猫,所以李惜没有装撞伤头。
就是那野猫,被砸得生疼,“喵”地尖叫一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就像一支箭一样,不知道冲进了哪里的草丛里了。
被吓得满身冷汗的李惜,这才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时候,她真想那个司机大哥回来接她回去,她要回去,她要回去,她要回去!
眼泪还没有留下来,她的眼睛突然被两道灯光射过来照得睁不开。
她侧过身去,别开脸,用手去挡那灯光,还没来得及去想到底又是什么野兽还是怪物带着两道强光来欺负她,她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是惜姐,真的是惜姐!”
是杨群的声音?
然后她听到一阵杂乱脚步声,朝着她跑过来。
紧接着,就是一双大手把她扶住,然后把她从行李堆上抱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一看,是杨志!她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以为这肯定是梦里的梦。
她喊着说“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知道你是猫,你就是那只猫!”
“我怎么是猫呢?”杨志莫名其妙,但是他感觉怀里的李惜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就紧紧地抱住她。
还没来得及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说他是猫,他又听到李惜说“我不信,我不信,你叫一声猫叫给我听!”
虽然这个要求怪怪的,但是杨志还是照办,轻声地“喵”了一声。
李惜这才定睛看着他,又用手摸摸他的脸,发现并没有滑溜溜,也没有毛茸茸,她才相信,是真的杨志来接她了。
她那满腔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她把头紧紧地埋在杨志的怀里,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用手打他的肩膀,说道“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才来啊!你怎么才来啊!”
“好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应该要快点,你不知道,我要找”他本来还想解释的,但是听到李惜的哭声,他心疼得不得了,声音就慢慢地小了下去。
站在旁边推着板车的杨群,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这惜姐和二哥是
她那容量小小的脑瓜子,想不太明白,但是她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她好像不太适合站在这里。
她一会抬头看看天,一会又看看地,过了一会,又蹲在那等。
等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好一会,也许是几秒钟,反正不管是多长时间,她感觉很漫长。
她想跟她二哥说,要不她先把行李搬上车拉回去吧?
但是,看他们俩那样子,好像周围有个玻璃罩罩住一样,周围一切仿佛在他们眼里都不存在一样,她试着叫了几声“二哥,二哥”,他们都好像听不见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