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跟在兴和军后边摇旗呐喊顺便分一杯羹呢?不少将领开始想入非非。武将也需要拉帮结派抱团取暖,他们特希望抱大腿。兴和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这种粗大腿当然要抱一抱。只可惜兴和军主将黄毅从来不在文官武将面前出现。兴和军的营地壁垒森严,别说武将,文官哪怕是兵备道想入营都得得到黄毅的批准。看不到、接触不了,没法沟通,将领们这才放弃了跟黄毅相处的打算。心里不知多少次腹诽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兴和军主将。困死、饿死叛军的战术没法继续,必须强攻登州,当然非兴和军莫属。兴和军能打,跟着沾沾光未尝不可啊!陈洪范已经明白了总督和监军带大家来此的目的,开口道:“决不能让叛军从海上逃跑,末将支持近日内发动攻城战!末将无条件服从刘大人、王公公调遣,水里火里不皱眉头!”杨御蕃、邓玘、刘泽清也秒懂,表态道:“既然困不死叛军,那就打进登州城杀个痛快!”刘宇烈和王坤对视一眼,心道:“这不是本官的目的,你们只要守住土垒就足够了,没奢望你们去攻坚!”将领们这个态度,总督怎能恶语相加,于是乎,刘宇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诸位勇气可嘉!来日可有谁愿意率领本部人马担任主攻?”王坤故意笑着凑趣道:“刘大人直接点将三日后攻城吧!洒家看诸位将军都急不可待了!”诸将愣住了!各种心思涌上心头:“妈呀!我们仅仅是表决心而已,没准备真刀真枪去拼命啊!”“登州城高墙厚,还有那么多大炮,我部上去就是送人头啊!”“这些兵平时都得被家丁看着,一个不小心就有溜号的,指望他们攻城?没睡醒啊!”“感觉不对啊!不应该是最能打的兴和军上吗?怎地要我们打头阵?”刹那间,原本热烈的气氛就降到了冰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原本争着站在人前说在人前的将领们纷纷退后缩着脖子,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刘宇烈假模假样跟王坤商议道:“王公公觉得哪位将军能够搏个首功?”王坤瞧向杨御蕃,问道:“杨总兵可愿打头阵?”“这个这个……”杨御璠结结巴巴道:“末将的人马有些那那个,恐怕难以胜任!”“哦?没关系,没关系,洒家不勉强。”王坤依旧笑容可亲,并没有因为杨御璠拒绝而发脾气。杨御璠如蒙大赦,又往人群里缩了缩。这时又听见王坤的声音:“洒家听闻天津兵有些战斗力,不知王总兵可愿……”王坤话还没说完,天津总兵官王洪就扑通一声跪了,他期期艾艾道:“末将的人马不擅长攻坚,刘大人、王公公开恩!”刘宇烈打圆场道:“王总兵无需如此,王公公仅仅是和大家商议,不是命令!你不愿意就算了,总会有想抢头功的将领!”已经吓出一身汗的王洪磕头感谢道:“大人恩德,末将铭感五内!”总督和监军一唱一和,傻子也能看出端倪,陈洪范向前一步大声道:“刘大人,王公公……”他还没来得及往下说,王坤就鼓掌道:“洒家听闻昌平总兵陈大人果敢决绝,定能当此重任!”然后王坤愣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道:“动不动就鼓掌,洒家被黄毅那厮弄魔怔了。”陈洪范赶紧双手乱摆道:“误会了,误会了,末将是准备举荐黄毅率领兴和军主攻登州,末将愿意率领本部人马参战!”刘宇烈和王坤笑了,刘宇烈小声嘀咕一句:“这才有一点点切入主题。”王坤轻“呸!”一声,道:“都是些记吃不记打的贱胚,敢给脸不要脸,休怪洒家翻脸!”“公公莫要着急,以和为贵,以和为贵!”看到了监军和总督的脸色,杨御蕃、邓玘、王洪、刘泽清几个都领悟了,都表态道:“兴和军能打敢拼,黄毅英勇无畏,攻破登州如探囊取物尔!末将自愿率领本部人马听从号令!”不把话挑明了看来不行啊!王坤只得道:“那黄毅是个什么脾气难道诸位不知?”刘宇烈补充道:“黄将军早就放话了,决不和任何营伍配合。摆在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路是兴和军上,夺取登州城独占缴获,但是给大家分润斩首功!第二条路是兴和军袖手旁观,谁有本事都可以夺取登州城,兴和军不分功劳不抢缴获。”原来是这么个条件!诸将又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杨老哥,黄毅那厮年纪轻轻胃口不小啊!”“对!他的目的是吞下叛军劫掠的所有金银财宝!”“这得有多少啊?我估摸着有可能超过百万两雪花银!”“老牟啊!老牟!你这是啥见识,一个登州城何止百万两银子?我觉得应该有一千万两。”“过了,过了,哪可能有这么多,五百万两顶天了!”“嘿!嘿!嘿!……”又一阵阴恻恻的笑声响起,诸将都熟悉,立刻住嘴。监军大太监再次开口了,此时他已经不笑,面沉似水:“洒家做事一手托两家,打登州城的事儿洒家和刘大人商议好了,先紧着诸位!”刘宇烈点头道:“是这么回事!诸将既然觉得可能缴获百万两甚至于千万两银子的金银财宝,那就齐心协力,三日后猛攻登州城!”王坤加把火道:“对啊!谁主攻、谁掩护、谁替补诸位今天就商量个章程,洒家今晚就承奏天子!”诸将沉默了,很明显,王坤和刘宇烈应该是已经答应了黄毅的条件。然后用更加优惠的条件跟大家商谈!独吞登州城里的全部缴获,谁不想啊!可惜也就能想想罢了!没有兴和军在城下,他们的人马不但破不了登州被打得逃之夭夭都大有可能。最会见风使舵的陈洪范想通了,率先表态道:“末将自愿坚守阵地,绝不跟兴和军抢功劳争缴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