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军简直是唾手而得永平府城,小妾叶惠玲的老爷按察使郑大人上吊自杀了。
主母闻讯后也上了吊,跟随者甚多。
才十七岁的叶惠玲只不过被纳妾不到一年,跟郑按察使同房的次数都没十次,哪有什么感情?
她怕死、舍不得死、不愿意去死,后来才发现还不如陪着夫人一起死掉!
如今的她被绰克托霸占,一路上有车坐,有帐篷住,能吃饱,倒是没太受罪。
只不过她从心底里觉得自己肮脏,还不如死了干净!
此时的她怨天尤人,特别憎恨大明的军队,最恨关宁军。
就是因为这帮丘八无用,这才被后金军打入京畿之地,打破永平府城,使得她家破人亡失了贞洁。
听到李永泰说关宁军能够打赢,忍不住出言反驳。
她的话让睡在身边的另外一个女子听见了。
这女子年纪跟叶惠玲相仿,也是小妾,只不过不是按察使大人的,是知府老爷的第九房小妾。
叶惠玲以前就认识她,喊她“小九”。
小九一样的一肚子怨气,她骂道
“朝廷每年征收几百万辽饷养关宁军,那帮天杀的居然让建奴打来了永平府,他们一个个都该死,那个蓟辽督师袁崇焕该千刀万剐!”
叶惠玲道“以前我家老爷谈起蓟辽督师的五年平辽就摇头叹气,说此人妄言误国。
哪里想到他相当于是被袁崇焕害死的,朝廷如果千刀万剐袁崇焕那厮,我定要吃他一块肉!”
更多女子听到了,有十几个都咬牙切齿,都在骂,都恨不能活活咬死袁崇焕。
骂声越来越大!
此时外面隐隐约约有汉人的呐喊声传来!
“兄弟们杀奴啊!”
“不能再等了,跟建奴拼了!”
“机会难得赶紧往林子那里跑啊!”
李永泰道“你们小点声!仔细听着点外面的动静!”
小九道“我们干嘛要听着,我们又没本事跑了?”
叶惠玲道“李大夫是不是想逃啊?我帮不上什么,这里有一块饼子,你带上吧!”
李永泰道“我带着孩子呢,也没本事逃!”
“那你干嘛要听动静?”
“我是觉得今夜不寻常,关宁军有打赢的可能。”
“打赢了是不是我们都得救了?”
“当然是啊!”
“可是我家老爷死了,家没了,我还成了这个样子,我哪有脸回家呀?”
小九道“我也是,我不要回家,呜呜呜……”
哭声会传染,原本认命了的这些女子听李永泰说今夜有可能得救,没有一个人欢欣鼓舞。
恰恰相反,一个个哭得伤心欲绝!
李永泰当然知道这些女子的处境,他无可奈何,唯有仰天长叹!
但是他心里无比期盼关宁军能够打败那些建奴。
黄毅哪里知道还会有这许多曲折,他根本没想过这些,一心想着击溃这支后金军缴获他们的战利品。
解救下的人口怎么安置黄毅早就想好了。
不可以去留自由,所有人都带去根据地成为大生产的劳动力。
如今的黄毅武力值爆棚,记忆力惊人,而且耳聪目明。
忽然间他就听见了甲页撞击发出的脆响,赶紧凝神分辨。
过了片刻他才松了一口气。
那是就近保护黄毅的黄大智、毕大喜等等六人由于视线关系,不知不觉中离黄毅越来越近。
以至于让黄毅听见了他们披挂的铁甲发出的响动。
附近有多少敌人,分别躲在哪儿黄毅都已经看清楚了。
他知道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敌人不可能瞧见自己。
都躲了,没法狙杀!
嘿嘿!老子换个玩法,摸过去砍杀如何?
想干就干!
下定决心后,黄毅打了两个响指!
这是跟黄大智的约定。
他听到这个信号回三声响指,然后就带着毕大喜几个来黄毅这里集合。
黄毅见到黄大智、柳传宗几个后,轻声告诉他们下一步准备怎么行动。
这六人都是胆大包天的,都没有异议。
只不过都不同意仅仅是黄毅一个人摸进去斩杀躲在障碍物后边的建奴。
也是,人多力量大,黄毅决定带上柳传宗和耿七。
为了防止他们的铁甲发出的脆响暴露目标,要求他俩至少和自己拉开十几步距离,还尽可能不和自己攻击同一个方向。
计划是柳传宗和耿七悄悄地从掩体的南边往里摸,黄毅从北边进入。
黄毅虽然是轻声发布命令,但是被批准参与的柳传宗和耿七都听明白了。
他们也嫌铁甲沉重且动静太大,但是没这玩意儿,女真人的箭矢真的能够要命。
他们跟在黄毅身后不保持直线,即便被建奴觉察到了动静也不见得会暴露黄毅。
建奴如果探出身体往他俩的位置射箭,黄毅就完全可以近距离狙杀一个,如果距离足够近,还可以立刻跳过去砍杀一番。
不会有太大危险,黄毅选择攻击的那个掩体后仅仅有三个敌人,还未必都是披甲人。
黄毅跟敌人干上后,六七秒内,耿七和柳传宗就能杀到。
敌我局部兵力对比至多是三对三,这还得是黄毅实在没找到机会干死一个的情况下。
按理说这是不可能的。
忽然间从黑处杀出,防不胜防,射杀或者斩杀一个就应该轻而易举。
运气再好点,射杀一个后立刻冲过去斩杀一个的可能性蛮大的。
结果如何下一刻揭晓。
黄毅此时甩掉了白色披风,在黑暗中接近既定目标。
这内衬羊皮的白色披风用来在雪地里隐蔽,保暖又挡风,特好。
可是披着披风跑动、厮杀就显得有点累赘,还有可能扫到东西发出声响,所以黄毅干脆丢下这伪装轻装上阵。
柳传宗和耿七也学着黄毅,丢下了披风,一个手持夹刀棒一个拿着鬼头刀拉开十步左右距离从另一个方向往目标接近。
此时的后金军营地里乱哄哄一片,不仅仅有惨叫声,还有喝骂声和汉人的鼓噪声。
但是没有形成狼奔豕突。
有可能是太黑了,不知道究竟是啥情况的汉人不敢乱奔,仅仅是大声喊叫希望制造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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