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躲在人群之中,也想看看甘敬天如何应付此人,蓦然间觉得身边不远处一人面目好熟,心下一凛,定晴细看,险些叫出声来,原来那人居然是黄山派掌门叶聚贤。楚天舒想不到这人也到了此处,心想:“秦大哥与此人有大仇,不知是否也追到了这里。”
他正思忖间,“五虎断门刀”掌门人彭自励已自拦在甘敬天身前,对阿赫布道:“甘大侠是中原武林领袖,焉能随便与人动手。彭某不才,愿领教大人的高招。”这彭自励当年受过甘敬天的大恩,此时见阿赫布为难恩人,便挺身出来为甘敬天解围。
阿赫布嘿嘿一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向老子挑战?”彭自励抽出钢刀,道:“在下彭自励,乃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你若是打赢了我,再向甘大侠挑战罢。”阿赫布身后那矮个汉子喝道:“你这厮不知死活,大人面前焉有你说话的份儿?”阿赫布却一挥手,那汉子立时肃立,竟是大气儿也不敢出。阿赫布阴森森地盯了彭自励一眼,道:“你既是自己找死,那也怪不得老子了。你进招罢。”
彭自励虽不忿这鞑子官儿一身傲气,但对方既是大内高手之首,自是身负绝技,是以不敢托大,双手握刀,道:“大人请亮兵器罢。”那阿赫布冷笑一声,将双手在胸前一举,道:“老子这双手便是兵器,你尽管进招便是。”
彭自励见此人如此轻视自己,心下大怒,厉喝一声,一招“风卷残云”,钢刀闪电般地向阿赫布劈了下来。阿赫布冷笑一声,身子一闪,竟向彭自励怀中抢进,一拳便向他下颚打到。彭自励万万想不到他竟然会使出这么一招,想要收刀回防,阿赫布的拳头已自打到。他迫不得已,只得一个跟头翻了出去,这才避开了阿赫布的拳头。
交手虽只一招。彭自励已知这阿赫布身负绝技,自己绝非他的对手,但此时势若骑虎,已容不得他退缩。钢刀一摆,便又向阿赫布扑了过去。这次他不敢再行抢攻,钢刀虚劈,只待阿赫布遮拦,自己再变招相迎。阿赫布也看出他的打算,嘿嘿一笑,双拳一分,便向彭自励两边太阳穴打来。拳挟劲风,声势颇为惊人。
楚天舒见这武官武功如此了得,也顾不得再看叶聚贤,凝神观看彭自励如何拆解。却见彭自励刀在胸前一竖,摆了个“分花拂柳”的架势,想逼得阿赫布收拳。哪知这人浑不在意,双拳仍是向彭自励头部合击,竟将那柄钢刀视若无物。彭自励大惊,身子一矮,钢刀左右分砍,直剁向阿赫布两手手腕。却听阿赫布一声怒喝,右手已自抓住彭自励的钢刀,手腕一扭,那寸许厚的钢刀便如薄铁皮一般在他手上卷了一圈儿。彭自励想不到此人的外家功夫居然练到如此地步,吓得目瞪口呆,阿赫布一声狂笑,右臂用力一甩,彭自励那柄被折得变了形的钢刀立时飞了出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响,却是阿赫布一拳击在彭自励胸口。
彭自励闷呼了一声,身子直向后跌了出去,摔出十几步远,肋骨不知断了几根,口中鲜血狂喷,竟是受了极重的内伤。群豪想不到阿赫布如此了得,只不过三招便将这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打成重伤,不由人人脸上变色。阿赫布狂笑一声,道:“哪一个不服,尽可站出来与老子比过。”
群豪虽对阿赫布甚是不满,但见他武功如此了得,一时却也无人敢上前挑战。那矮胖武官见阿赫布获胜,得意洋洋地道:“你们这些汉人自称什么大侠,却是不堪一击,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此时甘思瀚已将彭自励抱过一边,请药王门掌门人过一修为他疗伤。这过一修号称“圣手医仙”,是江湖中有名的神医。他用手摸了摸彭自励的胸口,低声道:“断了四根肋骨,肺可能被断骨扎伤了。老朽勉力能保住彭掌门的性命,不过日后他是否还能恢复武功,只好看他的造化了。”
阿赫布冷笑一声,道:“甘大侠,这个姓彭的既然败了,你便出手罢。”
甘敬天皱了皱眉,他倒不是怕输给阿赫布,只是以他的身分,若是击败了此人,日后鞑子若是找起麻烦来,那可真是后患无穷。群豪见甘敬天默然不语,还以为他怕了这武官,顿时鼓噪起来。褚氏兄弟本就对甘敬天甚是不满,这时趁机起哄,褚方高声道:“什么中原大侠,遇到了官老爷还不是一样做了缩头乌龟!”褚圆接着道:“不错,若是有人敢和这位官老爷动手,咱们便推他做武林盟主罢。”
阿赫布嘿嘿一笑,道:“既然你不动手,那老子先出招罢。”说罢右掌一举,便向甘敬天胸口拍了过来。甘敬天双脚不丁不八,竟似对阿赫布的铁掌视若不见。眼见这一掌要击到他胸口,甘敬天右手挥出,用得却是少林长拳中的一招“手挥琵琶”。其时少林武功流传天下,这少林长拳更是人人皆识。只是谁都想不到甘敬天居然会以这样普通的一招来对付阿赫布的铁掌。
却听”砰”的一声响,两人双掌相交,阿赫布只觉胸口剧震,身不由已地向后连退了四五步,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滚,一时间甚是难受。甘敬天身子却只晃了几晃,微微一笑,道:“大人好厉害的掌力,甘某自愧不如。”
群豪都是会家子,眼见阿赫布被甘敬天击退,顿时喝彩声大起。阿赫布一张脸红的像猪肝一般,正想说几句话找回面子,忽听一人道:“唐门门主唐大先生到了。”
这声音虽不响亮,但人人心中都是一震。这唐大先生唐无伤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人物,虽久居蜀中,但威名远播,实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众人寻声望去,却见翠烟湖上飘过一叶扁舟,船尾一人划浆,不少人识得他便是唐无忧,另一人身穿黑袍,正自在船头向这边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