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浅野爱子翻阅稿件的同时,已经返回家中的秋原悠人却是有点坐立不安。投稿的成功与失败,关系到他后面的境遇,他很难放下心来。
他忐忑了半天,觉得纠结也无济于事,毕竟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不如早早做好下一步的打算。这样的话,到时就算投稿失败了,也不会立刻惊慌失措。
他下定决心后,用泡面草草应付了晚餐,再次拿出纸和笔,咬着笔头,开始琢磨起了其他办法。
要不要一稿多投呢?
不行!
一稿多投是属于业界有点犯忌讳的事,这件事被爆出来,对他的前途有不小的影响。不能为了一时的困境去做这种容易留下把柄的事。别提他也只是一个没出道的新人,封杀他不过是打句招呼的事。
那么看来只能等《东京文艺》有了回复再给其他出版社投稿。
只是按他对出版社的了解,要想得到回复,快的话几天或一周,慢的话一个月都有可能。若真是这样,交房租是完全来不及了。
和房东求下情拖欠房租?
虽然法律对租客的利益比较偏袒,但他住的地方是最穷最乱的山谷区,而且也不是通过担保人找到的正规房源,谁知道房东会不会找人把他赶出去。
秋原悠人琢磨了半天,决定先去路边看看有没有零工,同时打算再写一篇短篇,一旦投稿失败立刻去找其他目标。如果都不行,再尽量说服房东拖延房租。
思考完毕,他简单洗漱后拉下了灯绳,躺在被褥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秋原悠人早早地起了床,扒拉了几口泡面便出了门,时间紧迫,没有一分一秒是可以浪费的。
他沿着街道一路往他所在的山谷区深处走去,同时盯着电线杆和墙上看,寻找有没有合适的招工传单。
山谷地区自江户时代起就是娼妇、流浪汉、屠户们行走的地方,到了现代也是公认的贫民区,因而这里有不少务工人员和招工的传单。
可惜他一路上找过来,发现适合他的工作寥寥无几,即便偶尔发现一个,过去一问也都停止招人了。
这让他更加理解原主的痛苦了,找一份好的工作室多么不容易,毕竟满大街都是“难兄难弟”。
他就这样整整找了3天,又浪费了半个星期,还没来得及开始写第二份稿件,就在回家时收到了管理员的通知“秋原桑,有你的电话。”
讲完这句,管理员又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是一位小姐打来的电话。”
秋原悠人反倒陷入了困惑,他在东京没有认识的女性,难道是出版社有消息了?
想到这点,他赶紧随管理员前往了管理室,深吸一口气后拿起话筒,用客气的语气说道“你好,我是秋原悠人。”
“我是漫谈社《新小说》杂志的编辑浅野爱子。“话筒中传来清脆的女声。
“很抱歉打搅你,杂志这边想要刊登你的稿件,请问你的意向如何?”
听到这一消息,秋原悠人下意识地握紧了话筒。
自己的稿件终于获得了认可,这就意味着他不必担心付不起房租被赶出家门了。
他心里有些兴奋,但也有些困惑,自己投稿的对象不是《东京文艺》吗,怎么变成了同一出版社的《新小说》。
不过他也没询问原因,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获取稿费的平台。
至于未来,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凭借脑海里的众多文学作品一步步脱颖而出。
定下了心,秋原悠人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很迫切,冷静地回应。
“没有问题,非常感谢《新小说》能够给予我这个机会。请问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那真是太好了。”听到秋原悠人的回答后,浅野爱子也松了一口气,她就担心对方一门心思盯着《东京文艺》。
“秋原桑,明天上午有空吗?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喝杯咖啡,简单谈一谈。”
她决定先邀请秋原悠人见一面,虽然她认为对方富有文学才华,但也想具体了解对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作为编辑,她必须对作家的言行负责,所以她认为有必要和对方先进行沟通,做进一步的确认。
秋原悠人虽迫不及待地想拿到稿费,但也还是忍住了心思,笑着回应:“可以的,我明天上午一直有空。”
“那么明天早上9点半,麻烦秋原桑来一趟漫谈社旁边的dube咖啡厅吧,是一家绿色的咖啡厅,很容易找到的。”
“好的,我明天上午会准时到达的。”
在听到秋原悠人的回应后,浅野爱子又客气了几句,最后说了句“失礼”,便挂断了电话。
她得好好想想明天如何谈话。事实上,她非常好奇,秋原悠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能写出这样的文章。
秋原悠人放下电话,脸上的表情非常愉悦,引得旁边的公寓管理员十分惊讶。
据他的观察,这位秋原桑总是皱着眉头,心里像是有什么事一样,没想到一通电话就能眉开眼笑。
管理员心里暗暗有了猜测,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笑着看着秋原悠人。
秋原悠人平息了心情,看到了管理员的微笑,鞠躬向他表示了谢意。
他最近可没少打搅到管理员,不但频繁借用报纸和电话,还经常询问对方周边的信息,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好在这位管理员比较人好,并没有介意这些。
不过欠下的恩情一定要偿还,既然别人帮到了他,他就一定要好好回礼,等拿到稿费,就买一瓶烧酒当做礼物吧。
管理员看着秋原悠人满面春风的样子,在心中不禁感慨。
爱情啊,真是包治百病的良药。
不过真想看看那位让秋原桑心情大变的小姐长什么模样,听声音就感觉是个美人啊。
秋原悠人对管理员的误会一无所知,他准备回公寓再梳理一下稿件,再好好准备一下之后的会谈。
虽然已经成功了一半,但毕竟没有成功,远远还没到松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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