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陈阳把那混着陈曦鲜血的药剂,放到了桌上,就在那中年人的旁边。
这个流程陈曦和罗青衣都见过,是测血脉的,下一步她俩也知道,就是用混着皇帝血液的药剂来抹陈曦的刺青,刚才那药剂,八成是要带回皇宫给皇帝测试的。
不过,她们猜错了,那中年人直接沾着药液,涂在了自己耳朵的后面,然后,很是迅速的拿了一个空的茶碗和一把小刀,直接给自己手上开了道口子,那血直接铺了一个碗底,看的一旁的陈阳嘴角一抽抽。
那针刺陈曦下不去手,这给自己放血倒是顺畅的很,看来自己当初的行为绝对是受到老爹的遗传。
当初陈阳给自己放血也是拿刀来的,而且那口子不小。
这一套操作直接就给陈曦和罗青衣干蒙了。
“不是用皇帝的血么?”陈曦弱弱的问了一声。
“是啊,这就是皇帝的血啊!”陈阳回口道。
“额,那个,参、参见皇帝,额参见陛下。”陈曦还真就不知道怎么跟皇帝见礼,听说是要三拜九叩的,但是没人告诉过她啊。
罗青衣倒是没有逾越礼数,直接跪地行礼。
“免礼,免礼。”陈皇赶紧开口。
这罗姐姐一看关系就和陈曦不一般,这属于自己闺女的闺蜜,不能怠慢了。
陈曦愣愣的看着之前和自己坐地上聊天的中年人,脑子有些转不过弯,这是皇帝陛下啊!也就是自己的便宜老爹……
“这个,皇室血脉嘛,当然是用我的血才算数么,是为了服众,对,服众。”陈皇有些小尴尬,只能生硬的解释道。
“额,服众,服众……”陈曦果然强大,就这么对付皇帝陛下。
混合好了药剂,陈阳就把那个混有皇帝血液的药液涂在了陈曦的耳朵后面。
陈皇感受到了自己耳后刺青的感受,顿时明白,自己儿子说的没错,面前这个女孩,就是自己的女儿,大陈的曦月公主,当年,自己的女儿没有死。
而陈曦的刺青,也是给了陈皇一个很好的回应,本姑娘是亲生的!
陈皇愣愣的做了半天,忽然以袖遮面,泣不成声。
罗青衣见到这个架势,很是识趣的悄悄退出屋子,并嘱咐不得靠近正堂,其实不用罗青衣,暗卫已经掌控了整个屋子。
陈曦看着那个中年男子,自己刚到手的便宜老爹,就在那遮着脸,身躯颤抖,呜咽不止,但是自己却没有什么话说,这种感觉就好像。
拿到了一楼,但是想不出什么骚话,就很难受……
“那个大叔啊,不对,你、你别哭啊。”虽然陈曦也知道了这个测试的结果,但是有些称呼还是叫不出来,毕竟有些突然,你总得给点时间适应不是?虽然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很牛逼,但是她陈曦也不是随意叫人爹的主啊?想当年,陈曦在农科院的时候,都得别人叫她爹!
“是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你。”良久,陈皇才整理了一下自己脸,苦涩道。
“当年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不过,也说不好谁对谁错,至于那谣言一说,我也不加评论。”陈曦倒是没有什么想要安慰的意思,毕竟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清楚,不过自己这身份,现在好像更加实锤了,原本就有人猜测,这只是皇室解决问题的一种手段而已,而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们说的都对……
只是,陈曦没有想到,陈阳也没有想到,这陈曦是真的,真的就是那个早就该死了的曦月公主。
“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陈皇起身,很是郑重的和陈曦保证道。
陈曦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她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行?好像显得自己普有点大,跟皇帝摆谱是不是不太好?
“阳儿,好好照顾妹妹,有事情就让人来通知我,现在起,给你一支暗影小队,由你统领,暗影的所有卷宗,你都可以查看。”陈皇说完,就离开了。
其实,他也想和自己的女儿多呆一会儿,只不过,现在女儿对自己还是很陌生,甚至不如当初初见时热情了,总要有一段时间来缓冲的,不过他等的起。
而且,当初一堆证据都指出,自己的女儿已经死了,那皇室秘法的刺青是做不得假的,就算是假的,难道自己的刺青也是假的吗?不说血脉,这陈曦和当初的静妃十足的相像,而且和自己儿子陈阳站在一起,那眉眼也是特别的相像,陈皇已经不疑有他。
当初制造证据说曦儿死的人是谁?当初这是可是由皇后督办的,难道皇后在骗自己?
自己一个皇帝,都不知道当初的命案中,自己女儿是死是活,那在这皇宫里,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又有多少事情是真的?到底是谁在幕后策划这一切事情?
坐在马车上,陈皇的眉头紧锁。
十六年前,当自己知道静妃遇刺,曦月身故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冲出皇宫,只是到的时候为时已晚,场中,只有静妃的遗体和自己女儿小小的身体,冰冷异常。
皇后也是亲口对自己说,并且做了血脉测试,那死的人,正是自己的女儿,曦月公主。
到底是皇后受人蒙骗,还是这一切都是皇后策划好的?为了一个妃子,公主?值得动用这么大的阵仗?
很多事情从眼前划过,陈皇脸色阴沉。
“这京都是不是太平的太久了?朕是不是懦弱了太久了?”陈皇低沉的声音在车厢中响起,又缓缓飘散,一如那清晨的雾气,阴冷异常。
不说皇帝的家世,渝南王世子陈良,也接到了渝南王的家书。
一封平平无奇的家书,只是询问陈良有没有听话,有没有惹祸,让他老实一点,也注意一下自己身体,只是,在信的末尾,渝南王陈宗提了一嘴曦月公主的事情。
陈良可不是一个纨绔,就连皇帝都称赞陈良是个栋梁的人,又怎么看不出自己父亲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