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做奴婢的，当然要对主子忠诚。”柳如意依然跪在地上，可是那惊恐的情绪瞬间就消失了。
“果然，你连恐惧都是装出来的。”林婉儿缓缓的坐在自己的床幔上，冷冷的看着柳如意。
“对于一个早该死的人来说，恐惧，我早就感受过了。”柳如意说到。
“如意，这么多年，我待你如何？”林婉儿问了一句。
“娘娘待我极好。”柳如意低着头说到。
“那你到我身边，可查出了什么？”林婉儿继续问道。
“什么也没有。”柳如意依旧是那副平淡的样子。
“这么多年，你和我身边的人关系都极好，在她们嘴里，你可有打听出什么？”林婉儿再问。
“没有。”柳如意平淡的说到。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会盯上我？”林婉儿看向柳如意的目光充满了审视。
“娘娘，您心里都清楚，何必再来问奴婢呢。”柳如意终于抬起了头。
“我清楚？我若是清楚，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当初在静妃妹妹皇庄的人，早已尽数陪葬，你以为，你为什么可以活到现在？”林婉儿的语气种，渐渐带上了杀意。
“娘娘，你我主仆一场，真要如此撕破脸皮吗？”柳如意有些嘲讽的看着林婉儿。
“说吧，反正也是你最后一次开口说话了。”林婉儿好像一点也不在意柳如意的态度。
“娘娘，当初对静妃下手的人就娘娘您吧。”柳如意看着林婉儿，眼里的情绪，说不上是怨恨还是什么。
伺候了皇后十五年，平心而论，林婉儿带她真的很好，十五年，别说是个人，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只是，这个人杀了自己的主子，那自己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
“你说什么？”林婉儿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盯着柳如意。
“我说什么娘娘应该清楚吧。”柳如意就那么平静的看着林婉儿。
“你是在查静妃的死因？”林婉儿忽然有些激动起来。
“娘娘刚才不是说了么，奴婢只对静妃娘娘忠心耿耿。”柳如意忽然笑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是我呢？”林婉儿也笑了起来。
“当初我护着幼主向侍卫的方向逃亡，那侍卫和此刻打斗时，腰间佩戴的，分明是凤佩。娘娘，这凤佩，天下除了你，不会再有人有了吧。”柳如意看着林婉儿，嘴角却带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娘娘，主仆一场，您待我不薄，我也不想行刺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所以，还是劳烦娘娘动手吧。”柳如意目光复杂的看着林婉儿。
林婉儿此时，却如同雕塑一般，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说，你在那刺客首领的身上看见了凤佩？可是这一枚？”林婉儿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递到了柳如意的眼前。
林婉儿手里的玉佩，是一块很稀有的红色血玉，那玉被雕琢成了一只展翅的凤凰，活灵活现。
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这是只有历代皇后才能有资格佩戴的东西，天下间，只此一枚。
“就是这凤佩，这等宝物，天下只此一件，哪是随意就能复制出来的。”柳如意说到。
“你可看仔细了，这凤佩的凤凰嘴里镶嵌了一颗夜明珠。”林婉儿还特意在柳如意的眼前展示了一下。
“是啊，当时冬夜刺杀，若不是这夜明珠，奴婢还真就注意不到这凤佩呢。”柳如意略带嘲讽的说到。
“梆”林婉儿一阵恍惚，手中那价值不可估量的凤佩都掉在了地上，还好有厚厚的地毯，不然，那凤佩恐怕就要碎了。
柳如意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林婉儿，一切都说明了，自己也就该死了。
在柳如意眼中，此时的林婉儿就是因为当初自己的阴谋暴露，才一时心神失守，甚至于连凤佩都拿不住。
“你确定你没记错，就是静妃遇害的那晚，你见到了凤佩？”林婉儿忽然冲过来，一把抓住柳如意的衣襟。
“奴婢可是记得真真切切。”柳如意说到，但是此刻柳如意却有点迷糊了，这林婉儿的状态似乎不对。
皇后娘娘直接赐自己一杯毒酒，或是三尺白绫还算正常，可是，这皇后娘娘为什么一直强调凤佩的事情？
此刻，林婉儿的心里如惊涛骇浪一般，甚至身子都有些发抖。
静妃遇害是顺德三年，而自己拿到凤佩的时候，已经是顺德五年了，老太后殡天之后，这凤佩才到了自己的手里，若是柳如意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刺杀静妃的人……
林婉儿不敢再想了，不管是谁，这件事早就过去了，谁也不能提。
“今天的事，你最好给我忘掉，死死的烂在肚子里。”林婉儿语气万分严肃的说到。
“？？？”柳如意有些转不过头脑，自己如此和皇后说话，皇后不杀自己？自己发现了皇后的阴谋，她也不杀自己？皇后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娘娘，还是杀了奴婢吧，既然不能为旧主报仇，又不能伤害新主，奴婢恳请娘娘，赐死。”柳如意给林婉儿行了一礼。
“行了，起来吧。看来你真是静妃的人。”林婉儿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柳如意差点惊掉了下巴。
“我让你起来，有些事不是你能知道的，好好活着吧，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还能见到曦月公主呢。”林婉儿的话，不亚于一道惊雷。
“娘娘，您什么意思。”柳如意无比心惊，皇后居然知道曦月公主还活着，难不成她还想杀了公主不成？
柳如意一瞬间思绪万千，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杀了林婉儿。
“怎么，动了杀心了？”林婉儿忽然笑了，那一刻，她又成了那个母仪天下，手握大权的大陈皇后。
“娘娘说笑了。”柳如意压下了心中的杀意。
“你是怎么知道曦月没死的？”林婉儿饶有兴趣的问道。
“奴婢不知娘娘在说什么。”柳如意一口咬死，绝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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