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奺顾不得思考,身体先行一步做出了本能反应,急忙往旁边一扑,躲过了身后致命的一刀。官兵刚想再补一刀,被楚瑾泽带来的侍卫及时挡了下来。楚瑾泽上前把苏清奺抱了起来,拉着她退到了安全的地方。两个侍卫很快相互配合把那个官兵解决掉了。另一边,楚瑾沅也带着侍卫救下了韩珺和月晓。韩珺惊魂未定,在一边娇喘吁吁,泪眼朦胧,原本艳丽无双的脸蛋此刻看起来到有了几分别样的我见犹怜。
月晓则跑到苏清奺身边,上上下下把她看了遍,见她除了手被磨破皮之外,并无大碍后才放下心来。
“小姐,吓死奴婢了。”月晓哭的稀里哗啦,抱着苏清奺不撒手。
“好啦好啦!我们都没事了,月晓,我要被你勒死了。”这会儿安全下来,苏清奺到有心情开玩笑了。她安抚了月晓几句,这时,苏清楠也解决掉了对手,跑了过来。
“小妹,你没事吧?你怎么会跟表姑在这里?大哥他们呢?”苏清楠一连串的问题到让苏清奺不知道回答哪一个好了。她见苏清楠胳膊的伤口还流着血,心疼地不行。
“我没事,刚人多跟大哥他们走散了,还好六皇子殿下救了我。二哥,你受伤了,快包扎一下。”她拿出自己的锦帕想去给苏清楠,可是发现太小了根本包不住伤口,顿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楚瑾泽从侍卫那拿了金疮药,洒在苏清楠伤口上,又想从衣摆那里撕下一布条来帮他包扎。苏清奺见状连忙制止道:“这就不用了吧,那衣服上都是灰尘,若沾染了伤口反而容易引发感染。”
楚瑾泽不由气笑,这小丫头,哪来那么多讲究?竟然还敢嫌他衣服不干净。不过到底没再继续,只是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让苏清楠拿着捂住伤口。
“放心,这帕子不脏。”楚瑾泽对着苏清奺说道,还特地加重最后两个字的音。
苏清奺有点尴尬,只能朝楚瑾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六表哥最好了。”
“禀报太子殿下,五城兵马司的杀人犯官已经全部歼灭。”侍卫处理完最后一个官兵后来向太子楚瑾沅汇报。
“没有留活口吗?”楚瑾沅挑眉问道。这些人虽然穿着五城兵马司的官服,但兵马司的官兵绝对不会见人就杀,势必是有人冒充官兵,想要搞事情。
“这帮人似乎是死士,我们没能留下一个活口,还望太子殿下赎罪。”侍卫也想留两个活口好审讯下事件的主谋,但人家压根不给他机会啊。
楚瑾沅双手负在背后,他的手指磨搓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或许从今晚的火灾开始,这一切就是一个阴谋。那舞龙火起的本就突兀,火势不似往常那样慢慢燃起,而是迅速的烧了起来,还不停地有火星子蹦出来点燃其他的花灯,造成火势蔓延的非常快。借着就是有人在人群中制造骚动,造成了大家的恐慌,然后场面不受控制的混乱,最后再是有人冒充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持刀行凶,这一环扣一环,丝丝相扣,布置的十分谨慎。
呵!就是不知道是老二还是老三干的?亦或是两人都出了力。不过是父皇让他代为主持了一届元宵灯会,就让他们算计如此,可见这两人图谋都不小呢。
“留一队人清理现场,剩余的人先把受伤的人送去就近医治,再让五城兵马司的过来认领下尸体。”等吩咐完后,太子楚瑾沅又对楚瑾泽说道:“小六,我要先回宫去,同父皇禀报此事经过。你留在这里处理下善后事宜。”
不说这件事是谁设计的,现在这个结果他总是难辞其咎的。楚瑾沅必须第一时间去向皇上明宣帝请罪,免得别人添油加醋告黑状。而且他私心不愿意把小六牵扯进来,万一明宣帝发怒,那么不在跟前的小六至少不会被波及。再者留下小六,以他的心思缜密,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什么蛛丝马迹。
“我知道了,太子哥哥,你放心。”楚瑾泽一语双关,他如何不知楚瑾沅的苦心。
楚瑾沅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便带着侍卫快速离去。楚瑾泽见苏家受伤的受伤,弱的弱,小的小,身边就一个丫鬟一个婆子,实在不放心让他们单独回去。
“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大哥说走散了,就去湘雅居汇合。”苏清奺知道楚瑾泽现在也有正事要做,但是她经历了刚才那些,并不想拒绝楚瑾泽的提议。好在湘雅居并不远,也不会耽误他太长时间。
楚瑾泽便将他们都送到了湘雅居门口后匆忙离开。苏清栩见苏清楠和苏清奺都受了伤,也不再多问什么,便带着所有人匆匆回府去了。
当夜,苏府裕春堂内,韩杨氏抱着女儿只抹泪。“早知今晚这么多事,娘就不该叫你一同去,我儿受委屈了。”
韩珺任由韩杨氏搂着,她眼中看不出悲喜,心中却是一片凄凉。她忘不了方才杨氏听闻她的遭遇后看向她不善的目光,虽然并未说什么让她难堪的话,但她仍感觉如坠冰窖,浑身发凉。就因为她出生低,所以就要被人轻慢吗?那护国公府的宁七爷不也是看她衣着普通,是小门小户之女才敢如此放肆?她同母亲自福建到京城后,处处小心,刻意逢迎,所图不过是一门简单的婚事。可是,现在她突然不愿意了。或许,在见识了京城的繁华后,这个念头就已经悄然而生了。
“母亲,女儿不想再寄人篱下,不想再看人眼色,不想再被人轻慢。”韩珺突然抬起头,双眸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对着韩杨氏说道。
“是母亲没用,让珺儿受委屈了。我们现如今也不是不能在京城置办一套小一点的房子。只是若真的离了苏府的庇护,不说我们孤儿寡母日子难过,就是你的婚事,怕也是再忍忍,马上就要春闱了,等你出嫁了,母亲便搬出去。”韩杨氏面有难色,只能安抚着说道。
“不,母亲,我不要再寻那寒门学子。就算他真有出息,也要从底层慢慢熬,要熬多少年才能熬出来?您当年寻了父亲,满以为门第低些能把日子过的舒服点,可是结果呢?您难道还要拿女儿的一生去赌吗?”韩珺话语刚落,见韩杨氏满是震惊不可置信的模样,也知自己失言了。她又扑到韩杨氏怀中,痛哭道:“母亲,对不起,珺儿错了。”
韩杨氏同女儿抱在一起,痛哭出声。这一夜,无论是对对苏家还是对参加灯会的人来说,都是一场难以忘怀的经历。